既然我可以靠這種東西提升功力,獲得如此進步,那麼小雪龍呢?他可是沒有內功修行的,但他可以有嗎?世上有些極聰明的動物,有限的學習些武功,這倒也听說過,但可還從未听過有修煉內功心法的動物,他行嗎?
這念頭的誘惑力實在是很大,要知小雪龍雖然是一匹絕世好馬,但畢竟所用的只有體力。яя不對,這麼一想,林平之又覺有些不正常,小雪龍真的是像所有的馬那樣,僅僅是靠力氣在奔跑嗎?林平之今天幾次體會了他狂奔時的神速,那速度快的出了格,實在無法想像只是一匹馬。
說他是大宛名馬,可是現在林平之有點懷疑,對了,所謂大宛馬,不就是汗血寶馬麼?可那應該是紅馬啊?小雪龍卻是通體雪白,哪里有一絲雜se。再說了,無論是什麼大宛,西域,還是這世界,幾千年來,人類養過這麼快的馬麼?
但無論如何,至少還是沒發現小雪龍身上有修煉內家心法的痕跡,如果他能練的話?不要說練成什麼多高檔次的功夫,哪怕小雪龍僅僅能練的成普通的家傳闢邪功法,那豈不更是如本來心中想到的成語是「如虎添翼」,可是立即想到,他本來是一匹馬,如果用虎來形容,似乎有些別扭。
反正他要是能修行內功,總是很有用了,而且現在正是機會,他和自己一樣的吃過那特殊的葉子,那作用應該還在,如果能借著這機會讓他開始修行內功的話
剛想要開始,就發現這實在是很困難,第一步就遇了問題,他怎麼和小雪龍交流,怎麼告訴小雪龍,我想叫你修煉內功,小雪龍雖聰明,可還是听不懂他的語言啊。說到底,自古以來沒人作過的事情,總是因為有難度才沒人作的。
可凡事總有第一次吧?想來人類的祖先全**赤手空拳與其他動物搏斗時,那時有人開始學會折斷根樹枝下來可以當工具和武器使用,這也是一種科技,也是要有第一次的。現在的世人看來任何極簡單的事,哪怕空的容器能裝水這樣的小事,都是需要有人開創的科學技術,而且還是不得了的大科技。
如果現在教小雪龍內功,屬于別人作過,沒有開創過的事,但沒開創過,我可以自己開創。
既然沒法直接說明白,那就試試看用直接的cao作讓他明白,可是怎麼直接cao作呢?如果我從他的的穴位發功,並以內勁引導他,那麼他是不是能明白,他可是很聰明的。雖然林平之自身功力尚淺,想用內力為他人導引其實極為勉強,但為了他的小雪龍,還是想試試。
可立刻又遇到了一新問題,小雪龍的穴位都在哪兒啊,林平之有前世林平之的記憶,找穴還是有些水平的,但那是人的穴位啊,可不是馬的。
林平之手指輕觸著小雪龍的身體,開始尋找著他的穴位和經脈,可是這件事卻仍是困難無比。從來沒有人認真研究過動物有哪些穴位,因為既沒有動物修過內功,也基本上沒人有特別的需要,要對動物點穴的,雖然類似于今天小雪龍受傷,若是能點穴止血自然要好些,可是作這種研究實在是太難,只有內家及點穴高手才有可能,但有用的時候卻太少,所以便沒人試了。事實上,以前幾乎沒人想到要作這種事。
以林平之現在的武學實力來說,離真正的內家高手還尚差之甚遠,但他本是現代的林天雨,他還記得自己學過的生物學,醫學等等,卻能有所補益,與武學知識互相映襯。
人類所熟悉的大部分動物,都是一個頭,四肢,每肢五指,一個尾巴,或者退化一部分,比如人類就退化了尾巴,馬就退化了指數。所有具有這種基本構造的動物,應該都有類似的奇經八脈吧?林平之這樣想著,而且馬和人類還同屬哺ru動物,想來基本經脈構造應該是相同的。
如果基本構造相同,那麼他就應該能練同樣的武功,比如華山派內功,家傳闢邪功法等等,他一定都是能練的。本來第一個困難是怎麼溝通,現在林平之又發現首要的問題是確認小雪龍的穴位。
右手輕撫到小雪龍頭部,對比著人類的外形,在估模著應該是頰車穴的位置上,發出一度柔和的內勁,如果這種作法是用在人身上,那麼這個人應該會有想笑的意思,就看自己是不是能成功了,
隨著他的動作,小雪龍發出一陣奇怪的嘶叫聲,林平之一下子又愣掉了,這是笑嗎?但問題是,他心里本來也沒有預訂過小雪龍會是怎樣笑的。對了,馬會笑嗎?馬笑的時候又應該是什麼聲音,現在想來,這問題莫說林平之不知道,好像壓根兒就沒人研究過。
忽然間明白了作學問的困難之處了,你原先想要研究的事還沒見點影,馬上就連帶著其他各種問題都出來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小雪龍對自己的動作有反應,似乎說明自己穴位找的還算正確,那就試試更重要的穴位吧,林平之手又輕輕放到小雪龍頭頂百會穴,當然了,只是林平之估計中的百會穴。這個穴位在頭顱正中,本就是人體要害,同時又是任脈,督脈,yin維脈,陽維脈交會腧穴之處,極是緊要,在這個穴位上發功,所能作到的事也很多。
人體要害,那麼馬體呢?林平之非常小心的在他想像中的百會發功,企圖讓功力沿督脈走至後心靈台,如果這是作用在人身上,應該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但卻會有仰身打哈欠的yu望,對了,馬在這種情況下會怎樣呢?會不會也打幾個哈欠?
可是立時就發現這是林平之一廂情願的想法了,功力發出,如果他是發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會有什麼反應,會沿哪幾穴,怎麼走,林平之當然都是知道的。可在發入小雪龍體內,幾乎沒走多遠,就覺滯瀉,只覺功力前方的路是亂七八糟,不知所蹤。
這就好比林平之走熟了福威鏢局周圍大街小巷,就是閉著眼楮也不會出錯,林平之如果將功力發送運行到一個人身上時便是如此。現在卻好似從福威鏢局一覺醒來,一出門,門外看似還是原來的地方,可實際的道路配置卻完全不同,一走就要迷路。
只覺自己的力量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運行到了什麼地方,但小雪龍忽然有些忍不住的扭了扭脖子,同時又用一只後蹄在地上使勁蹭了蹭,還有些奇怪的瞅著林平之眨了眨眼楮,一副很迷惑的樣子,顯然沒弄懂林平之現在是在作些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首先自己找到的地位確實是穴位,這個不錯,否則功力也不會進入小雪龍身體並走出很遠,那麼自己的功力在小雪龍體內是怎麼走的?又流到了何處?他扭脖子?後蹄蹭地?這些作用是怎麼產生的?只覺一頭霧水,這就像蒙著眼楮在沒去過的街巷奔跑,簡直到處都要迷路撞牆。
照著不是很自信的估計,百會穴應該是找到了,否則的話這樣發功,功力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產生這些效果,但具體的經脈穴位,出現這些效果的原理,那就完全是兩眼漆黑了。
忙碌了個把小時,直到現在,雖然有所得,卻難有突破,一時間卻不敢輕易再亂試了,幸好自己一直以來用力甚是柔和,倘若全力發功,卻把小雪龍弄傷了,這可太糟糕了。
其實自己心里也知道,並不須太過擔心,林平之功力尚淺,所以內力不能收發自如,但也正是因為功力尚淺,如果不是用拳腳刀劍,只憑向著別人體內發送功力,他想傷人,殺人都很困難,何況小雪龍馬的身體遠比人類粗壯,何況林平之又怎會楞頭青的拼命向小雪龍體內發功。
但無論如何總是擔心,畢竟是從未有人經歷,更沒人實踐過的事情,再說了,一時之間,就算勉強搞清些枝節問題,也作不了什麼事。現在才知道,其實自古以來,很多人研究的事,恐怕開始都自以為是幾分鐘就能解決,最後卻用上了一生,甚至是幾代,很多代人才能解決。
當然林平之絕不想用那麼久,他總得在小雪龍還年輕時就讓他開始修行,而且自信自己一定能作的到。但現在可暫時顧不得,雖然時間一長,小雪龍和自己一起吃的那種神藥可能會失去效力,但又怎樣,無所謂,作不到的事不強求,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這件事卻似乎更要緊,雖然兩人都吃了靈丹妙藥,但那好像還代替不了吃飯。
來時的路現在也找不清了,雖然古語說「老馬識途」,可小雪龍卻好像不太能認路,對了,他也不是老馬,他還年輕的很呢。再說了,原路回去會遇到些什麼人現在也難說的很,那就繼續往前走吧,遇到什麼是什麼,憑自己和這匹馬的生存能力,最危險的時候都渡過了,還有什麼可怕。
牽起小雪龍,便要步行上路,但小雪龍輕輕一掙,回頭示意自己的背上,林平之心中懷疑,就隨口問道︰「你是叫我上馬?」,一句話出口,就覺得有些曬笑,說話有什麼用,他听的懂嗎?但小雪龍一听他說話,立時點了點頭。
啊?他真的听的懂我說話,而且他還在點頭?他懂得點頭是認同的意思?一匹馬可以有這種智力嗎?可惜曾經的林天雨實在沒有認真研究過這方面知識,沒法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正常,還是獨一無二。
但林平之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問道︰「你不是受傷了嗎?又到現在也沒吃飯,你還背的動我嗎?」,小雪龍又點了點頭,可是他到底听懂了沒有,對了,他該不會是只會點頭吧?只是看到人類點頭,簡單模仿,然後自己說什麼他都點頭。
心念一動,林平之立時問道︰「你是一只兔子嗎?」,如果這句話他能搖頭,而不是點頭,那就說明沒錯了,他真能听的懂自己的話,可小雪龍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有些疑惑的瞅著他。這顯然說明小雪龍沒听懂他這句話,但似乎也說明他剛才點頭,真的是點頭的意思。但現在還是不知道,如果他不認同某件事,他懂搖頭嗎?
又想了個主意,林平之忽然擺出一副惡狠狠的神se,一只手作了個「砍」的架勢道︰「我餓了,要把你殺了吃馬肉!你同意嗎?」,這話一說,小雪龍卻立刻使勁搖了搖頭。但他的神se卻很平靜,顯然不相信林平之會對他作什麼不好的事。
那就沒錯了,他真的懂得用點頭搖頭表達意思,而且他明白自己部分說話,而且他現在是真的想讓自己上馬。
好吧,既然小雪龍自己有這自信,那就還是上馬吧。這一跳上去,小雪龍立時便又奔跑起來,雖然不是非常之快,至少普通馬匹拼命也沒這個速度。林平之只覺非常擔心,既擔心小雪龍恢復的如何,到底能不能這麼跑,也因為現在正是深夜,既一片黑暗,山里沒有道路,路可也不好走。
但小雪龍靈動異常,並不會像先前追趕他們卻踩到尖石的馬那樣,雖然林平之看不清路,他每一步卻都踏的恰到好處。林平之信馬由韁,並不怎麼指揮,因為他自己也不怎麼清楚路該怎麼走,反正福州周圍根本沒有大片山區,怎麼走也走的出去。
幾乎沒多少時間,轉眼間,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斜朝上的小山坡,小雪龍便直沖上去,坡不是非常之陡,卻也絕不是凡馬沖的上去的。他這是要作什麼?他還有這個力氣嗎?林平之想要拉住他,但轉念一想,管他呢,由他去吧,小雪龍作事似乎也有自己的計較,並不亂來的,自己現在還有命在,還是靠了他找到的藥草呢。
忽然間,小雪龍速度疾升,雖然還沒達到白ri里拼命時的速度,那也不是普通所謂千里馬所能相提並論的了,一人一馬便順著這尋常人爬上去都難的山坡直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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