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林平之有些沒好氣的答道︰「你這個發神經的**,你到底是在作什麼啊?」,這話一說,便知失言了,不光是對這人不宜于這麼無禮,而且這世界上有人懂得**的意思嗎?
果然,那人愣了愣,但他只看林平之的神s 語氣,也知他說的縱非罵人的言語,至少也必定不是什麼好詞,只是自言自語道︰「二筆?這是什麼意思?我在福建也住過幾年,沒听說過這個詞啊?」
你當然沒听說過了,這世界大概也沒別人听過,林平之暗道,就這幾秒之間,便耳听得追兵越來越近,他卻連身邊這家伙是什麼意思都沒搞明白,這個人似乎真的不像是為了闢邪劍譜而來的,可他若不是以劍譜為目的,來這兒插一手又是為何。♀而且他的作法實在是無法理喻,除了剛才那不知算不算幫忙的指點,他也並沒作別的事。如果他是有什麼目的,又為什麼不去作呢?
但無論如何,現在實在不是得罪這人的時候,于是隨口道︰「這話說的是你才華橫溢,智識高超,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嗎?」那人笑道︰「雖然我從沒听過二筆這個稱呼,但我看你臉上的神s ,就知道你說的絕對不是好話,這個你還騙的了我啊?」
對方說的話倒是很有道理,他對林平之的神s 心理也看的很準,可是怎麼回事啊,林平之早已急的要死,對方卻偏偏不急不慢的和他談著話,就好像現在是平ri里若干人在游山玩水,悠哉清閑,有的是時間可以浪費。
林平之抬頭仔細端詳那人的長相,對方直面著他,也不避讓,就這麼與他對視。那張臉很普通,他長的有些秀氣,看年紀卻已有四十余歲了,整個人非常像是那種設館授徒的私塾
先生,正是地道的「老白臉」,林平之終于完全確認了,這張臉絕對不在自己的記憶中,這時對方忽然笑道︰「我絕對沒有易容改扮,林平之又是听的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
看著林平之驚疑之s ,他又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你一定在想,我是你林家的什麼人,會出現來這兒指點你,但我不是,你也從沒見過我,我的名字告訴你也不妨,我叫林曉雨,怎麼樣,沒听過吧?還有,別以為我和你一姓就當我和你家有什麼關系啊,只是踫巧而已
確實的,記憶中絕對沒有這個人物,而且他竟和兩個前世的自己一姓,連名字都和自己有些相似,這倒讓林平之有些詫異,說話間,時間又過去了幾秒,這個時候,一個青城弟子已經隔著一些草木看到林平之的身影了。
「他在這兒!」發現林平之的人,立時便是一聲大喊。這下糟了,林平之心中暗想著,可其實他今天的運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若不是因為余滄海沒醒來,沒來指揮,他哪里又能一直努力到現在還沒有完蛋,只是到了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運氣似乎還是有些不夠。
林平之轉頭看向那個青城弟子,有些無奈的盤算著要怎麼最後一搏,忽然間微覺有些異樣,感覺上像是某些東西正在接近著自己,幾乎同時林平之一只右手又已按向了劍柄,但手指根本還沒接觸到,忽然一只手已經抓到了他,卻原來這一瞬間,林曉雨已經從樹頂順著枝葉樹干直沖下來。這一次林平之幾乎等于就是看著他動作的,竟仍沒查覺到絲毫風聲響動,好駭人的輕功!但林平之武學境界既高,雖然一切天然的感覺都查覺不了他,但卻有某種武功上的微妙意境,能夠感知到這種內力深厚的高手。
一見這動作,林平之卻意識到他這回像是真有好意了,他是想把自己提到樹上去,以躲避青城弟子。但林平之仍是拼命把劍拔出來,人也死死的坐在馬背上,雙腳扣在腳蹬里,就是不讓他拉走。林曉雨有些不解︰「怎麼?你一直這麼氣急敗壞的,不是想讓我救你嗎?我沒猜錯吧?」
什麼?原來你一直在逗我玩來著?林平之忽然明白,林曉雨當然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麼,這樣情勢下,要是再不明白自己指望他幫忙就是白痴了,可他偏偏就是要開自己的玩笑,要引自己發急,到了最後關頭才出手救援。
快要餓死的人,才會對給予自己一碗飯的人感激涕零,你玩的是這個把戲嗎?可我偏偏還不想領情!林平之怒道︰「我的馬!」
「你的馬受傷了,反正也跑不動了,丟了就是,你要是怕落到這些家伙手中林曉雨一邊說一邊瞟著正沖過來的青城弟子︰「那就直接把這匹馬宰了,有什麼大不了
「不可能!」林平之沉聲怒喝,同時已經拔劍迎向那直沖過來的青城弟子,林曉雨瞅著他滿臉的怒意,實在料不到自己竟然賣好沒賣成,反讓林平之當成了仇人一般,他卻也很無奈,可是世上又有幾人能明白,林平之心中,他的小雪龍並非僅僅只是一匹好馬。這時那青城弟子已經沖來,林曉雨卻並不想讓除林平之外的其他人看到自己,便又一閃身退回到大樹頂上。
這青城弟子一馬躍來,卻先勒馬停身,讓自己的馬腳步慢下來,然後才揮劍攻身林平之,這卻是沒辦法的事,世上所有這些各地門各派劍招,通常也是為了一個人戰斗而設計的,本來無法在奔馬上使出,就算真正騎兵騎將沖鋒時,劍也不是適合的兵器。而這用劍的武林門派中人,若是不跳下馬,便也只能這樣用劍了。
這人的武功在青城派中也是弱手,但現在對狀態已經極差的林平之,卻仍威脅極大,雙劍一交,林平之便覺手上酸軟無力,像這樣戰斗,他的新招式完全沒用不說,在馬背上,連靈活的縱躍之技都無從施展了,死板的交戰,本身就對林平之不利,強敵環侍之下,又不能下馬迎敵,再說了,就算他現在下馬,力氣不加之下,也未必能打的動。
真的要連這麼一個家伙都能殺了我了嗎?林平之想著,忽然又听到林曉雨的聲音極快的傳到他耳中︰「他要用一招‘流星飛月’攻你右肩」,這話一說,隨即見對手果然便是一招「流星飛月」攻來,方位角度,正如林曉雨所說。
林平之反應極快,一听這指點,早已出了一劍「天紳倒懸」,這招式在華山劍法中並不特別,但在林平之手中使出來,卻剛好能破對方招式,一劍還直刺向對方要害,林平之力氣不足之下,劍出的本不迅疾凶猛,本也不難躲,但現在雙方騎在馬背上行動不便的缺點,對這青城弟子也顯示出來了,一時真的是閃無可閃,躲無可躲,拼命閃讓之下,雖沒中要害,卻已被刺右肩。
一劍既已得手,林平之第二劍便連綿而至,他的招式如行雲流水,順暢無比,對方那哪里還能抵擋。待得這人被擊殺于馬下時,林曉雨忽然又墜了下來,坐在林平之身邊一根矮樹枝上,沖他笑道︰「你要真想騎馬的話,現在換他這匹馬,恐怕比你這匹跑不動的海外名馬還強些
林平之低聲的,卻是很堅定的回答道︰「不可能的,我絕不丟下我的馬,同時開始策馬奔逃,小雪龍雖已疲極,又是傷痛,知道林平之有難,也只能拼命。
林曉雨搖了搖頭,苦笑道︰「好個守財奴啊,可你要我怎麼辦呢?」,林平之一听便知,他是誤會了自己對小雪龍的感情,但林平之卻不解他為什麼會說「可你要我怎麼辦」,至今仍然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是朋友。不管怎麼說,如果他不想救自己,不管就是,如果他還想幫忙,他親自出手的話,加上余滄海在內,十個青城派也屠盡了,又怎會不知怎麼辦呢。要知勞德諾是身份太特殊,才會作事束手束腳,這林曉雨卻能是有什麼問題?
林曉雨忽然道︰「好吧,我還像剛才那樣指示你如何行動,至于你要真的逃不掉,那就算你命運太差,也算我倒霉吧?唉,剛才你怎麼不讓他們殺了,偏偏現在要在我面前活著
這話的意思是?我如死了算他倒霉,但若剛才被殺了,對他就是好事了?林曉雨這句話實在是信息量太大,一時便叫什麼聰明人來也分析不清,而現在的林平之,也沒工夫作什麼,因為他又听到嗤的一聲暗器破空聲,聲音清晰的指示著方向,他連一瞬的余暇也沒有,只能趕緊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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