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料想不到,這廣闊無比的大河,河岸邊卻是削刃壁立,有如懸崖一般,一時不防,便已直掉下去,亦不防波浪濤洶涌因為這兒本來已是下游了,照理說大江大河下游寬大,但水流應該不是那麼急才對,豈料這「不是那麼急」只是相對而言,他既未防一下子落水,又未防水流之急,兼之這江邊非隱密之地,不想事先月兌去衣服,穿著全身的衣服,這就更加不適,凡善水者皆知,雖然穿衣並不是不能游泳,但人穿著衣服,在水中總是要差了一點的,曾經的林平之也好,林天雨也好,都沒有類似經歷,這一掉下去之後,悴不及防,頓時便被大浪卷著直沖入大江之中,轉眼間便已順著江水直流下去
可惜這時代沒有未來的泳衣,潛水服水靠之類的東西,有銀子也無處買,本來他是想先試一下入水的感覺,若能仗恃著自己的功夫穿衣下水便罷,若不行再作其他決定,豈料便是這件事,也不能如他預想
但他終究水性高深,又有內家修行,剛一掉下去,初時雖有些驚惶,但很快便已適應,忽然間,卻覺小雪龍湊過來,咬住了他肩背的衣物,卻是想要將他拉上馬背,原來小雪龍已發現了他甫一落水時的窘況,而且他原本的意思,就是要林平之騎著他下水,這一點林平之卻沒理解的清楚
查覺小雪龍的意思,林平之嘻笑著隨手將他推開,他方覺在這水中遨游之妙,哪里想要急著上馬,這時他才覺到,當內家真氣鼓蕩在衣袖之中時,那雙袖子便如魚鰭一般靈動,充滿了力量,這一身的衣服,此時竟已不再是他的阻礙
現在這樣的游泳法,在擅游泳的內家高手,本來並不難學會,但卻絕無一人,有可能像他這樣第一次嘗試,便能這般開始掌握的,這卻得益于他思維靈活,功夫也不拘一格,既合「兵無稱,水無澄」的武學至理,又合這水流之中的用力技巧
既已掌握技巧,便不再隨波逐流,一調頭,直向上游沖去,卻覺一陣勁風疾吹而來,當此季節,本來應該刮東南風,可此時吹的卻是西風,但這一陣風吹來,卻更增了林平之斗志,雙袖揮舞之時,卻覺既興奮,又刺激此時小雪龍既不超前,也不落後,總是緊緊的跟在身邊,這樣子倒好似他是林平之的壁一般
約模著半個時辰過後,林平之已學會了在這水中搏擊大浪的所有技巧,卻漸漸覺得有些累了,像這樣以內力游泳也頗為消耗力氣,並不輕松他也不想讓自己太累于是輕輕摟著小雪龍脖子道︰「好弟弟,我們上岸吧,好嗎」
林平之逆流而上,卻自然的要有些偏南,此時他們離南岸已經不是很遠,林平之這句話小雪龍雖然听不懂,但略為比劃,也就明白了,可是小雪龍卻興趣極大,一副意興昂然的樣子,顯然他倒是極為喜歡玩水的,于是嘶叫著用頭摩擦林平之的身體,這卻是在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撒嬌
從穿越以來,小雪龍一直都是極為听話的,既听話又堅韌,可不像他以前在二十一世紀養過的那些寵物,像這樣撒嬌卻是第一次,一時間怎麼也不忍心拒絕他
再一次的想要讓林平之到馬背上去,這一次林平之自是再不拒絕,他一騎上馬去,只有小雪龍一個在游,再加人在馬上,這麼一頂風,更增阻力,可是依然速度劇增,比起之前林平之游的,幾乎快了數倍,這時才知道,不止在岸上他非比尋常,跑的比武學大高手的輕功快的多,到了水里卻也如此了得除非真有什麼輕功能踏水而行,否則游泳的人是絕對不如他的
林平之想了想,不由的笑道︰「對了,小雪龍,‘龍’,你原來是龍,就像西游記中那匹馬一樣,你大概本來也不是一匹馬」,一人一馬,便這般頂風逆水,沿著江水直上
坐到馬上,江風勁舞,卻有些冷了,其時他功力之深,本已遠過昔日在福州之時,此時天氣比當初也略暖,只是長江之上,江水既冷江風又風大,先前在水里還未感覺的到,此時坐在馬上,整個身體迎風,全身又每一秒都在濺滿了新鮮冷水,時間長了之後,卻還是有些吃不住
「好弟弟,我們橢吧,好嗎」林平之又勸道,小雪龍卻听不懂,也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剛想明確指示,忽然悟道︰「修行內功有成者,寒暑不侵,華山派內功在這方面尤為所長,想當初連田伯光都遠非對手的令狐沖,仗著華山混元功,也能不懼冬夏,我現下功力雖還不及他,可功法卻遠過于他,難不成反倒連那個家伙都不如」
令狐沖的混元功,其實前世里是學過的,只是沒有令狐沖練的精,有些地方也並不太懂,沒有真正學會,但這時他自成一家,並不需要照抄別人的功法,只要猜到原理,就能自創功訣,心念微動,默運功力,幾秒之間,全身上下的皮膚表面,便已冷冰冰的全無溫度
這卻比華山派原來的功夫要有效的多,其實他把令狐沖估高了,換了令狐沖此時在這兒,也一樣當不了這般大風大浪的沖刷,他卻真已再無畏懼,皮膚既冷,便再無一絲體溫散出,一時間只覺暖哄哄,懶洋洋的,竟有了三分困意
一翻身,整個人躺到了小雪龍身上,小雪龍的背肌本來堅韌如鐵,但這時睡上去,卻覺舒服非常,就像他當年第一次住大學寢室的時候,那兒的彈簧床,可是他當時一輩子睡過的最舒服的床了,現在小雪龍的馬背也是如此
困了就睡了覺吧,是了,衡山是在什麼方向,衡山是在衡陽郊區,自己一路南下,到過江時,衡山還在上游,尚有些路程,于是便吩咐道︰「小雪龍,你只管逆水前進就是了,什麼時候不想玩了叫我一聲艾我先睡一覺」
說完便躺在小雪龍身上呼呼入睡,全身的功力便循環往復運行著保護他的身體,想前世里在華山,曾听同門說起,華山混元功練的極處,便睡夢里也能增長功力,也就是說,在睡覺之中修行事實上,混元功雖有此效,總的說來卻並不十分高明,武林之中真正最高明神功內力,練到高處,往往都有這樣的效果,可林平之現在卻是另外一回事
就是真正大高手,也只是勉強作到睡夢中不間斷修行,不讓白日里修行的內功,在夜間散掉,但林平之現在,卻是在修行之中入眠,這可是武林之中聞所未聞之事這一覺睡的非蟲服,還作了許多好夢,夢見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一大家人與自己團聚,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就是當他想要看清楚那一大家人長什麼樣的時候,看到的卻全是空白的臉
夢中忽然听到一個青年人的聲音喊道︰「師傅師傅,你看那個人,他是落水了嗎?我們要不要救他翱」,落水,誰落水了,我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套房子中的一間起居室里,屋子里會有人落水嗎?
這時一個稍有些蒼老粗獷的聲音響起︰「何人落水,救他一救也好,我看等等?這!這竟是坐著一匹馬?這是何人?這人在大江之上逆流縱馬,竟似比我這條船順水滿帆而下還要快三分,這是何等神功!怎麼沒听說當今武林之中有這號人物?」
這男人于是運起功力喊道︰「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輩,可有興致來在下這條小船一敘?」
這一聲喊才算把林平之叫醒,一眼看去時哪里是什麼小船,這條船的個頭,放在林天雨的時代,只能算一條小型長江江輪,可在這個年月里,那就是大戰艦的規乃,而那船上喊他前輩的,卻是一個年近五旬的男人
「在下山東濟南人仕,姓林,雙名天雨,我可不是什麼前輩,若以年紀而論,只能算作閣下晚輩」林平之答道
「武林之中的身份,向來以強弱而論,想上古玄女芥,年方十四少女,便已無敵于天下,舉世不能當,當時世上,管你一百歲兩百歲,有誰敢不尊稱她一聲前輩以閣下這身神功,若肯跟我這老兒平輩論交,已是在下高攀了」
對方話說的客氣,他也只好趕緊謙遜幾句,卻並不想上對方的船,他沒這個興趣,也不知對方是要干什麼去的,而且他的功夫其實沒有對方猜想的那麼高但這時那男人隨口一句話,他卻立時便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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