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按著太平公主的太陽穴,給她刮一刮眼眶用來驅散眼瞼的淤腫。太平公主安靜的躺著,臉上一直掛著一絲安靜又溫馨的笑容。
興許是這大半天來一直都傷心又壓抑,心神放松下來之後,太平公主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薛紹便停了手,準備抽身起來給她取一床被子蓋上。剛要抽身,太平公主習慣性的一個翻身掀過來,手掌往臉旁一壓,然後臉蛋兒枕在了手掌上,睡得更香。
薛紹的表情一滯,爪子、爪子!
太平公主的手掌,不偏不倚壓在了薛紹的……襠部。
美人如玉,吐氣如蘭。
薛紹分明感覺到一股熱汽襲到了襠部。二十歲的年輕男人,氣血何等的方剛勁烈。再加上薛紹禁色斷欲已有多日,被太平公主這樣不以意的一挑逗,居然很快就氣血沖涌,變得雄糾糾、氣昂昂。
太平公主的小手兒,儼然是要壓它不住了。
「好討厭,干嘛拿東西戳我?」睡迷糊了的太平公主忿忿的嘟嚷了一句,伸手一抓,然後順勢一擰、一扯,好像要把那個「討厭」的東西給扔走。
那個能屈能伸的東西自然是扯不掉也扔不走,但是某些毛發可就遭殃了!
嗷!……
薛紹的臉差一點就要綠了,一巴掌拍到了太平公主香臀之上!
「啪」!
手感不錯,彈性一流!
不過這一巴掌下手還真是不輕,太平公主驚叫一聲恍然蘇醒雙手一撐坐了起來,瞪圓了眼楮像一只受了猛獸驚嚇的非州瞪羚盯著薛紹,「你為何打我?」
她這一撐半個身子的力道都加在了手上,薛紹更加痛苦了!
「快、快撒手!」薛紹的表情很窘。
「呀!」太平公主驚叫一聲這才連忙松開了手。
「 、 ……」薛紹一挪轉過了身去,雙手捂著襠部呲牙咧嘴,痛苦不堪哭笑不得,真想對著太平公主的小翹臀上再狠狠的來幾下,不留下幾個血腥殘酷的紅手印,她不知道男人的厲害,不知道夫為妻綱!
啊,疼!……
太平公主揉了揉眼楮仍是有些小迷糊,看著薛紹詭異又滑稽的動作,心里是一陣犯窘又犯樂……嘿嘿!你不是一慣雲淡風清又高層建翎的樣子麼,你也有今天呀?
「薛郎,你沒事吧?」
「……有事!」
「快轉過來,讓我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能看!」
「嘻嘻!」太平公主掩著嘴兒怪笑起來,馬上一下想到剛剛這手捂過他那里,又急忙放了下來。盯著那只手,她心里感覺十分的怪異,臉上也臊得紅成了一片。
「你還笑得出來……」薛紹又窘又惱,額頭上都有汗了。
「當真弄疼你了呀?」太平公主小聲的問道。
「廢話!」
「要不我把御醫趙秉誠叫來?」
「不用了!」薛紹的額頭上都要冒黑線了,你還嫌我不夠窘嗎?
「嘻嘻!」太平公主又怪笑起來,「薛郎,你不要生氣嘛,我不是故意的!」
「生氣談不上!」薛紹 的吸著涼氣兒,「但還不許我疼啊?」
太平公主這下是「哈哈」的大笑,「薛郎,薛郎,你就讓我看看嘛!傷成什麼樣兒了?」
「不能看!」
「我偏要!」太平公主伸手來扳薛紹的肩膀,「轉過來嘛,讓我看看!」
薛紹很無語,「要看也行,你把厥起來先讓我踢幾腳!」
「我敢蹶,你敢踢嗎?」太平公主掩著嘴兒吃吃的笑。
「蹶!」薛紹恨得牙癢癢。
「……不蹶!那樣子也太羞人了!」太平公主耍起了賴仍是用力去扳薛紹但怎麼也扳不動,于是挪到了薛紹面前,指著薛紹大笑,「嘿嘿,你這臉怎麼都黑了?」
「很快就要綠了!」薛紹哭笑不得的瞪了太平公主一眼,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啦、好啦,本宮一時無心之失,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耿耿于懷嘛!」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要不,本宮也給你揉揉?」
「……」薛紹的表情都僵住了,只剩眉梢在一彈一彈。
揉?
揉你個魂!
信不信我辦了你?!
「噢,男女有別,本宮還是不揉了吧!」太平公主掩著嘴兒吃吃的怪笑,惡作劇的成功快感,讓她一陣心暗爽。
薛紹無可奈何的噴了一陣涼氣兒,整了整衣冠。
「別鬧了!坐好!」
「噢!」太平公主倒是听話,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榻上,仍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嘿嘿怪笑。
沒多久廚房將飯菜弄好了。太平公主賴著不肯動,薛紹便叫月奴將魚湯和御黃王母飯取到了書房來,弄了一條餐幾讓她在這里用膳。
月奴伺候罷了方才退出去掩上門,太平公主就道︰「薛郎,這個叫月奴的戶婢是漢胡混血的吧?模樣當真好看,身段兒也好!」
薛紹斜睨著太平公主,「怎麼,你想讓她變成第二個張窈窕?」
「不、不!我沒這意思!」太平公主連忙擺手,噘起嘴兒撇著眉毛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薛郎,我只是和你閑聊嘛,你不要總是去提那件讓我們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你吃飯吧!」薛紹輕嘆了一聲,說道,「月奴是個可憐人。她還只有一歲多的時候,全家死于兵亂。我兄長身邊的一位家臣將她從死人堆里撿了出來,從此收養為義女。那一日正當月圓之夜,于是給她取名為月奴
「這麼可憐啊……」太平公主嘗了一點王母飯筷子含在嘴邊,眨巴著眼楮輕聲道,「薛郎,你府里只有月奴和妖兒這兩名女婢了嗎?」
薛紹擰了擰眉頭,「不然,你以為呢?」
「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打听!」太平公主連忙放下筷子,又噘起嘴來做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連連擺手道,「我只是隨便問問!我知道貴族大戶的家里多有幾名丫鬟戶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改天就去買她十個八個的戶婢回來?」薛紹冷笑。
「不行!」
「你剛還說正常的事情?」
「呃!……」太平公主表情僵硬的眨了眨眼楮,「嘿嘿」的干笑了兩聲,「你要戶婢,我給你!掖庭當多的是年輕貌美閑來無事的宮女!」
「啊?」薛紹愕然,哪有女人給自己的男友送炮|友的?
「嘿嘿!」太平公主又拿起了筷子,眉飛色舞,「本宮其實是個開明的女子。男子風流是很正常的事情,本宮可以理解!但是——我就是受不了被人隱瞞與欺騙!我更不希望听到,你和平康坊的賤籍娼婦的風流韻事四下傳揚!」
薛紹的雙眼略微一眯,「所以,就有人瞅準了你的這個心態,專拿張窈窕來刺激你。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有過很多不同的女子。但對方偏就選了一個在平康坊謀生的張窈窕,而不是那種高門大戶的良家閨秀。可見對方的心思,十分的精深與歹毒啊!」
「哦?」太平公主的筷子凌空一滯,秀眉略微一皺,「武承嗣,不像是這麼聰明的人
「所以他背後一定有人給他出主意薛紹道,「那個人的心機,比武承嗣深多了。既然他挑唆了你,肯定就會在長安市井當散播流言,也會把事情捅到二聖那里。這樣的丑聞一但大肆擴散開來,我們兩個以後,也就別想再見面了
「啪」!
太平公主突然將筷子按到了食幾上,一下站了起來,「看來時間緊迫,我得馬上回宮面見二聖!」
「也不急于一碗飯的時間薛紹看著她說道。
「不行,夜長夢多!」太平公主十分堅決,「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拆散我們!」
薛紹也站了起來,雙眼略微一眯,「那如果是天後娘娘娘,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呢?」
「……」太平公主沉默了片刻,秀眉緊顰來回了踱起了步子,神態頗為焦急。
薛紹讓他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這一次的事件本身,或許容易解決。但一些細節上如果處理得不好,這次事件帶來的遺癥,可就不那麼樂觀了
太平公主驟然停下步子轉頭看著薛紹,表情凝重眼神犀利,像極了武則天!
「薛郎,你是說我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千萬不能冒犯了我母後的尊顏?千萬不可與武家正面豎敵?」太平公主道。
薛紹點頭,心暗暗欣慰,別看太平公主小,可她真不笨。尤其是跟「政治」有關的東西,她遠比一般人要敏感與理智得多。
「我知道了太平公主神情凝重的緩緩點頭,「那我就只認錯、只求饒,不去指認與攻擊武承嗣
「好薛紹點了點頭,我總算和太平公主之間有了一點默契。
或許現在太平公主可以將皇帝李治搬出來,壓住天後收拾武承嗣。但是李治一直身體不好也沒有幾年好活了,如今的朝廷大權已經實際掌握在武則天的手。武承嗣雖然無才無德,但他是武家的繼承人,是天後的一張臉、一條臂膀。如果這一次我與太平公主因為張窈窕一事,直接搬出皇帝來狠狠的制裁了武承嗣,無異于伸手去打了武則天的臉,並公然豎敵于整個武家!
我與武承嗣之間會因為太平公主的緣故有些私仇,這是情理之的事情非常正常,想必武則天也不會特別在意。今後的一個時代都將屬于武則天,如果因為這些私仇而與武則天徹底決裂,那也太不劃算了!
「但我絕對不會放過武承嗣的!」太平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也是我想說的薛紹雙眼一眯,說道,「來日方長,走著瞧!」
「哼!」太平公主略顯稚女敕的漂亮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戾氣殺機,「我們和武承嗣之間的梁子,算是從此結下了!遲早一天,我們一定要把他給收拾掉!」
我們?
我喜歡這個詞!
「好薛紹點了點頭,但是說到底這是男人之間的恩怨。我與武承嗣是天敵,早晚必要分出個死活,只能有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
「薛郎!」太平公主突然看向薛紹,眼神無比的真摯與熱切。
「什麼事?」薛紹問。
「這次的事情雖然鬧得很尷尬、很不愉快。但是我覺得,這未嘗不是對我們的一個考驗與試煉!」太平公主說道,「我想,我會更加堅定的和要你在一起!我不容許任何人拆散我們!還有……我們需要有自己的實力,不能一直抑仗他人的鼻息、更不可以一直任人欺凌!」
「說得好!」薛紹深呼吸了一口眼神一沉,她總算能和我想到一起了!
「我馬上回宮面見二聖。既然你要見我父皇,那就留在府里靜候,隨時準備入宮面聖太平公主也深呼吸了一口,眼神深深看著薛紹,「我父皇,也是應該要召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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