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推開門走進了房間,輕輕掩上門。♀
太平公主露出半張臉來用一對烏黑的眸子看著薛紹,眼神是既愛且恨又喜又憂,嘴一撇,扯過被子來蒙頭蒙腦的蓋上了。
薛紹還是第一次走進太平公主的香閨,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住處也布置得分外奢華。室中一片蘭香,褥榻多用鳳紋粉色,室內的裝簧也偏向于柔美與華麗。
他走到榻邊一看,太平公主蒙頭蒙腦的藏在被子里,臉朝內,身體擺成一個S形。
還跟我裝鴕鳥?
薛紹不禁笑了,不急不忙拿了一塊坐榻在她床邊坐下,字正腔圓的說道︰「臣薛紹,有要事稟報公主殿下。」
「說!」太平公主的聲音從被子里面傳出來,雖有些模糊但明顯能听出一股忿忿然的味道。
「臣隔壁鄰居家的母豬,居然生了十一頭羊崽。」薛紹一本正經的朗朗說道,就如同是在朝堂奏事一樣。
「豬生羊崽?」太平公主一愣,隨即就惱了,「胡說八道!」
「臣,句句屬實。」薛紹忍著笑,仍是正經的語氣。
「不听、不听!」太平公主蒙著被子嚷道。
薛紹模著下巴,鴕鳥還挺能憋。
「殿下,臣還有一事啟奏,此事無比重要。」薛紹道。
「你愛說不說!」
薛紹說道︰「臣,懷孕了。」
「哈哈哈……」太平公主大笑了三聲馬上捂住了嘴,仍是沒有從被子里面冒頭,使勁的憋笑身子一陣。
「 ,可以啊,這都能憋得住!」薛紹笑了一笑,看來得出絕招了!
站起身來,薛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太平公主感覺到了睡床往下一沉,臉蛋兒一紅不再偷笑,他想干什麼?
薛紹俯子爬到了太平公主身邊。太平公主的心砰砰跳了起來,想干什麼、想干什麼?
「啪!」
薛紹一巴掌拍到了太平公主的臀部,絲質的被褥緞子拍上去聲音很響。♀
太平公主頓時瞪圓了眼楮整個人都懵了,居然打我!
「太平,出來抱抱!」薛紹說道。
太平公主仍是藏在被子里,羞憤的扭動著身體,「不抱、不抱!」
「你這小鴕鳥,還挺頑固。」薛紹笑了,又在她上來的一巴掌,「快出來!」
「你才是鴕鳥!」太平公主的身體扭得更厲害了,「你好大膽,竟敢打公主!」
「明明是,怎會是打?」薛紹笑道,「別鬧了快出來,真有正事!」
「你、你……什麼!不知羞恥!」太平公主藏在被子里大聲叫道,「薛郎,你這個登徒子,討厭的人!」
「啪、啪」,薛紹又對著她的來了兩巴掌。
太平公主這下真是憋不住了,猛然一掀被子跳了出來,披頭散發張牙舞爪的就朝薛紹撲了過來,「我跟你拼你!」
薛紹哈哈的大笑,攔腰一把將她攬住,凌空讓她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落在了懷里。
太平公主瞪圓了眼楮一下都懵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薛紹表情一片驚羞與茫然,像一只剛剛破殼出世的……小鴕鳥,看著這個陌生而新奇的世界。
薛紹微然一笑,扯過被子來蓋在太平公主的身上,和著被褥將她緊緊裹住抱在懷里——謹防近距離被她的爪子撓臉。
「別著涼了。」
太平公主只剩一張臉露在外面,撇著嘴兒,既羞且惱的看了看薛紹,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要噘著嘴?」薛紹將她摟在懷里輕輕的拍了拍,笑道,「難道是因為尿床了,怕被發現?」
「你才尿床呢!」太平公主頓時哭笑不得,「不許胡說八道!」
「可以談正事了嗎?」薛紹笑道。
「有你這樣談正事的嗎?」太平公主有點忿忿然,低頭示意自己被他用被子裹得緊緊的,還抱得緊緊的。♀
薛紹笑了一笑,「好,那殿下趕緊坐好。」
「不許松手!」太平公主連忙說道,「你打了公主,就這麼算了?」
「那要不然呢?」
「……親我一下!不然,治你的罪!」
薛紹頓時笑了,「殿下,你這是以權謀私,公然索取賄賂。」
「還就是,怎麼樣!」太平公主雙眼一瞪,理直氣壯。
「好,那就親一下。」薛紹笑著在她額頭上飛快的親了一口。
「你敷衍我!」太平公主很羞憤,「不算,再親!」
「適可而止。」薛紹說道,「我昨天跟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有臉跟我提這種事情?」太平公主忿忿的道,「說,你昨晚干什麼去了?」
「我想想……」薛紹貶巴著眼楮做思索狀,認真的道,「對了,我昨天出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我今天要進獻給殿下的富貴。殿下還記得那些文胸嗎?我已經叫人生產了很大一批成品,就等著宮中的采買去辦貨了。」
「這有什麼好重要的?這種小事,還輪得到我親自出面嗎?」太平公主撇了撇嘴,「叫朱八戒去跟掖庭的采辦交待一聲就是了。」
「不行,必須得是殿下親自出面去交辦。」薛紹說道,「殿下你想想,朱八戒雖然是你的親隨,但也是內侍省的宦官。內廷的人際關系一向復雜,由他出面去辦事固然是能夠辦成,但是他的那些同僚、上司和諸多嬪妃管事,都會要參與分利。這層層盤剝與分割下來,落到殿下手中的能有多少?就算是要打賞下面辦事的人,這個恩惠也不能落到了他人頭上。再者,若無殿下出面親自督辦,下面辦事的人或許會有掣肘,很難上心與得力。」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楮,「听起來,好像是能賺不少錢?」
「那當然。」薛紹說道,「最主要的是這不是一單臨時的買賣,而是一條源源不息的活水,所以從一開始就要狠狠的掐住源頭。如若不然就容易形成諸多支流,導致殿下的名望被人利用了,落在手中的實處卻不多。」
「有道理。那我差人去將掖庭采買叫來當面吩咐,具體再讓朱八戒去負責監督執行,如何?」太平公主說道。
「就這樣辦,很好。」薛紹點頭贊了一聲,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哼,誰準許你岔開話題的?」太平公主仿佛回過神來,「說,你昨天晚上究竟干什麼去了?」
「我剛不是說了嗎?」
「你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輕!」
薛紹哈哈的笑,「那你想知道什麼?」
「薛郎,你再裝腔作勢,我不理你了!」太平公主扭過了頭去。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哦,對了。我昨天還去拜訪了周季童,跟他商量了一些衛府里的軍務。」
「翻臉了!不理你了!」
薛紹干咳了一聲,笑道︰「後來我又發現了一個盯梢的小尾巴,就追著他跑了大半個長安城。最後被我抓到了!」
「然後呢?」太平公主酸酸的道,兩個腮幫都鼓了起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薛紹笑道。
太平公主十分惱火掙扎著要伸出手來抓薛紹,薛紹將她抱得緊緊的哪里能動彈。太平公主氣急敗壞,張開嘴作勢要咬人,薛紹將她的身體往旁邊一挪,她的上下兩頜一張一合牙齒磕得砰砰響,就是咬不到。
薛紹哈哈的大笑,「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將你牢牢裹在了被子里!看,這就像踩住了一個烏龜殼呀!」
「你這個大烏龜,你放開我!我要跟你拼了!」
「就憑你這小烏龜呀?」薛紹笑道,「周季童都不是我的對手,長安飛賊也手到擒來!」
「薛郎,你真不知羞!」太平公主忿忿的道,「你昨晚,你……你跟琳兒,啪啪啪了!」
「這有什麼好羞的,殿下不是都說了,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蔫?」薛紹忍著笑一本正經的道,「她是天後指派的媵御,職責所在。我若是不跟她啪啪,會害了她性命也會壞了我們的婚事。再說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心月復親隨與得力護衛的份上,我才懶得理她呢!」
「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放開我,我要跟你拼了!」太平公主惱羞成怒的掙扎起來。
薛紹哈哈的大笑,「別鬧、別鬧!你不是早就知道琳瑯是媵御麼,有什麼好生氣的?」
「反正我心里,就是不痛快!」太平公主忿忿的道,「我非常的不痛快、非常!」
「那你想怎麼樣?」薛紹微笑問道。
「你都沒有好好的抱過我,就跟我的侍婢……啪啪了,我不服,我生氣,我很不開心!」太平公主說著嘴兒都撇了起來。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這是皇族家制,我也沒辦法啊!」
「你就不能敷衍一下,非要跟她啪啪麼?」太平公主的眼圈都有一點紅了,很委屈的道,「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隨便叫一個人跟她睡一覺能夠交差不就行了?李仙緣,便宜李仙緣就是了!」
「絕對不行。」薛紹正色道,「就算是手足兄弟,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讓給他們去睡!」
「嗚嗚……你還真把琳兒當成是自己的女人了!」太平公主干號起來,「我不理你了、我真的生氣了!」
薛紹一看,真是哭笑不得。這是真哭還是假哭啊,號得這麼假,眼淚卻出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琳瑯賜死吧!」薛紹一本正經的道,「不管是誰,也不能讓她們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太平公主一听,頓時不哭不號了。眼淚仍是叭嗒嗒的在流,眼巴巴的看著薛紹說道︰「你說真的?」
「嗯。」薛紹認真的點頭。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楮沉默了一小會兒,「算了,賜死還是不能的。畢竟她們是母後指派的媵御,侍奉于我也一直挺忠心的。」
「殿下寬宏大量,臣佩服。」薛紹字正腔圓的說道,心里卻在一陣暗笑︰這小姑的性子我算是模透了,我若只顧說著好話給琳瑯求情,估計她會越听越生氣,說不定真會重罰琳瑯。順著她的心性來讓她把心里的郁悶火氣一發泄,保準什麼事也沒有!
歸根到底,太平公主的心志還是比較純善的,不惡毒,沒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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