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走進電梯,又有一個聲音出聲叫了我。♀這個聲音……是那個男人。
是那個永遠也不愛我的男人。
我逼退自己的眼淚,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神情自如地回頭︰「鐘設計師,有何貴干?」
他看著我漠然的神情,似乎有些疑惑。是啊,昨天約會時還那麼熱情那麼傾慕的眼神一瞬冷凝,仿佛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愛慕的人,只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無法激起我的任何情緒。
但他的疑惑只是一瞬間,然後就焦急地向我詢問︰「友善,你知道真真在那里嗎?」
我假笑,吐出的話語卻毫不留情︰「鐘設計師,請叫我夏小姐,或者夏經理。無論于公于私,我想我們之間的交情都沒有到可以讓你直呼我名字的程度。」
他臉色瞬間慘白,眼神中充滿著震驚,似乎不敢相信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還有,楊小姐是一個頭腦正常、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我想我無法控制她,而且我也沒有在她身上裝全球衛星導航系統,如何能得知她在哪里?」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我心中有一種報復的強烈快感,「噢,對了,麻煩鐘設計師找到她以後告訴她,如果今天下午一點半我還沒有看到她呆在她應該在的位置,那麼她可以永遠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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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不顧那個神色震驚的男人,快步走進電梯。
電梯的數字緩緩變化,我如同瞬間月兌力了一般依靠在電梯壁上,閉上眼回想起他慘白的臉色,心中涌起居然不是心疼,而是隱隱的愉悅感。
我終于露出了自重生以來第一個真正舒心的微笑,這是很好的第一步,這代表著我對于鐘浩天這個男人真的死心了。♀
其實在上輩子的時候,我對鐘浩天的感覺也不是真正愛情,或許一開始是,但是後來逐漸變成了一種執著的魔障,過則生,不過則死。
而我從來都是一個執著的人,我過不了,于是就死在了自己的偏執心上。
對鐘浩天的執著之心消失之後,我開始以冷靜的眼光審視這個曾經讓我如痴如狂的男人,容貌中等偏上,能力中等,性格說得好听是溫和有禮,說得難听是懦弱無能。
我為什麼當初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呢,為什麼會因此瘋狂地做下那麼多我曾經不齒的事情,為什麼會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丟棄了自己的驕傲和矜持,為什麼會向這樣的男人卑微的乞求他的愛情。
後來,我明白了,我只是嫉妒楊真真,因為楊真真才是夏正松的正牌千金,因為楊真真擁有著一個對他永遠忠貞的伴侶。♀我想要破壞她的幸福,而最好的入手點便是怯懦易受他的母親周淑媚掌控的鐘浩天。一開始只是嫉妒作祟,再加上鐘浩天的確看起來人模人樣。
可是我其實曾經後悔過,我不想再這麼走下去,我想放下一切的,但是不甘又驅使著我,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浪費了這麼美好的年華,可是為什麼那個男人就是不能看我一眼,為什麼就是得不到他的愛。
我走在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上。
從頭到尾,我都不曾愛過這個男人,盡管他讓我瘋狂,讓我痴迷。
我對他的好感基于年幼時他擋在我身前並不寬厚的背影,但是我忘記了,人都是會變的。當年那個拉著鉤相約再見的小男孩早就消失了,我卻還固執地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我站在18層的落地玻璃窗前向下眺望,看見的是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來去匆匆的人們。
我流著淚微笑說︰「再見,鐘浩天。」
收拾完自己的情緒,我感覺無比的神清氣爽,仿佛這才是重獲了新生。泡了杯咖啡,便坐下來處理起了文件。
中午很快就到了,我讓Anne幫我定了一份外賣,自己下了樓出去看看新聞散播得如何。
路過售樓處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楊真真還沒有回來,沒準這次就能把她開除了一了百了,我心中正歡喜著,結果轉頭就看見了鐘浩天摟著好像剛哭完,眼楮紅腫著的楊真真回來。
看見我,他們好似尷尬了一下,鐘浩天正要松開手,楊真真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松開,然後示威般地向我望來,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我輕蔑地笑了笑,看來小白兔逗得厲害了也會咬人的啊。然後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踏著優雅的步伐走過他們身邊。
我開車去買了幾份報紙,坐在咖啡館里逐一瀏覽了一遍,心中十分滿意,看來昨天晚上的警告還是有用的。大部分主流媒體都沒有刊登這個報道,不過在寥寥無名的三流小報里,爆周刊這家還算有名的報紙可真是扎眼,居然敢以頭版頭條報道這件事。
我把爆周刊揉成一團,一個三分球投進垃圾桶,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裙擺,起身離開了這家咖啡館。
爆周刊,我們走著瞧。
回到幸福地產的大樓,我訝異地發現楊真真居然認真地在工作,看著她滿面笑容的臉,我暗暗地把她的危險等級提高了一個級別。一個能夠這麼快收斂好情緒的女人不可能是省油的燈。還是小心不能陰溝里翻船,別到關鍵時刻被這個女人給陰了。
坐在辦公室里,我吩咐了秘書沒什麼大事不要進來打擾,然後便月兌了高跟鞋蜷縮在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關注著股市行情。如果以這個速度積累資本,估計半個月我就能啟動我自己的公司了。
夏正松在物質上還真是沒有虧待過我這個養女,或許也是因為迫于姑媽的關注吧。我的銀行卡里還是有不少的存款,足夠我先開始收購一些幸福地產的零散股票。
夏正松一定沒想到,他給我的零用錢會成為制衡他的尖銳武器吧。
我蜷縮在沙發上,夕陽漸漸落下,殘輝染紅了天際。
正是逢魔時刻,魔女揚起嗜血殘忍的微笑,緩緩舉起了復仇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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