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引君入彀
「嘻嘻,好久沒見了,想偶了沒?」
「想了,做夢都想,夢遺了都
「討厭,一見面就跟人家聊這個,不理你了
「我這是實話實說,你想想,還有比這個能表達更深刻的思念嗎?」
「嘻嘻,真夠可憐的
「怎麼啦?」
「你不是挺能泡妞的嗎?怎麼還靠這個調節生理需要啊
「靠哪個?」
「嘻嘻,偶就不說,你知道的
「唉,其實你誤會我了。我這人用情特別專一,沒你想的那麼花里胡哨的
「偶才不信呢。你要麼就是過過嘴癮,要麼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
「你說呢?反正偶感覺是
「你知道有一句詩吧?」
「又來了,你說說看?」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這濕怎麼了?」
「這詩就是給我寫的
「嘻嘻,臉皮還這麼厚啊。你說那個大美女是誰呀?」
「除了我們的紫瞳妹子,還能有誰?」
「嘻嘻,偶不信呢,偶又不是大美女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大美女哦
「這就是傳說中的花言巧語吧?」
「不對,是現實版的郎情妾意
「你說的太肉麻啦,偶都有點發冷了
「你什麼時候上機?」
「明天早晨,干嘛?」
「今晚哥請你吃魚鍋
「為什麼?」
「你不是冷嗎?取取暖
「很想去,不過偶有點怕怕
「有我在你怕什麼?」
「就是怕你哦
「我怎麼啦?」
「你做夢都不老實,那玩意一定上腦了,偶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離你遠點好
「這也算借口?又不是找你開房
「等一下,接個電話
三分鐘後,對話框里又顯出文字。
「嘻嘻,偶找到借口了
「什麼?」
「朋友約偶出去逛街,偶要走了
「有男朋友了?」
「什麼啊,是女友。「
「這麼巧?「
「嘻嘻,這是天意,下回再說吧。拜
「拜
呂天凡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人民路的街景,還有聖堂般矗立的土地規劃局大樓,點了一支煙。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他的銀行卡被打入了十萬塊錢。十萬那,這對于到目前為止的他來說,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在此之前,它所擁有的真正財富,絕對沒有超過五位數的時候。
他當然明白魏倩玉的十萬塊錢不是這麼好拿的。他曾在網絡上搜索類似的案例,那些隱藏在冠冕堂皇的招牌底下的私人偵探所,對此類案子的收費標準各不相同,有按日計算,也有按時計算,平均下來也就一兩萬塊錢,復雜一點的,五萬已經是罕見的天價了。
到手的鴨子,呂天凡是不會輕易撒手的,即使明知這些錢的分量,正因為此那種獵艷的心理愈加強烈。不知是誰說過的,男人一有了錢,下半身就有點蠢蠢欲動。這話對他雖然不是太靠譜,有那麼一點想法卻是真的。
他來k市有半年多了,所認識的人一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其中的女人算是親密點的只有魏倩玉和歐陽彤了,而這兩個人都是只能動嘴而不能動手的,這點他還是有數的。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網絡上,紫瞳當然是首選了。
前一段時間聊天的時候,這個紫瞳曾流露出要出來見一見的意思,彼時他不是囊中羞澀就是空不出心思,只能裝作不知。哪知現在他想見了,卻被這丫頭擺了一道,心底不由自主地還隱隱鑽出惆悵的情緒。既然紫瞳這邊泡湯了,那就尋找新的目標。
重新坐到電腦前,呂天凡開始緩緩下拉qq菜單里的好友名單,看到一個名叫「長袖獨舞」的好友正亮著頭像。記起這位是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主動申請加了他的好友,兩人還沒真正說過話。
「下午好啊,美女呂天凡試探著發了一句問候。
過不多久,對話框內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問你是誰,呂天凡做了解釋,說是你當初加我好友的,我一看美女都給面子了,咱不能得便宜賣乖是不是,就同意了。哪知對方說那不可能,我從來不隨便加好友。呂天凡一瞅這不成了無頭的官司,趕忙岔開話題,聊起了天氣,硬說第二天要降溫,那個長袖獨舞發過來一個笑臉,說你這人挺有意思,聊聊也不錯。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開始互動起來。
長袖獨舞今年25歲,是j省人,三年前來本地打工,目前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會計,單身。這人的實際年齡並不比紫瞳大多少,但是言語中滲出的成熟穩重就不是紫瞳所能比擬的。她說得很實在,對自己的一些情況也不隱瞞,毫無提防的樣子。正因此呂天凡也不敢太過放肆,生怕一個不慎將這個女孩嚇跑了。
她問呂天凡的也不多,不過是年齡職業,單身與否,這種淺入深出的對話呂天凡非常喜歡,有點像面對面談心的樣子。長袖獨舞的qq頭像就是她本人照片的圖像,背景光偏暗,有些模糊,呂天凡費盡力氣,才大致瞧得出周正的模樣。
到後半段時間,對話的內容開始偏向呂天凡為主導,那個女孩有意無意讓出了主動權,並順著呂天凡的話談著自己的感受,這讓後者頗為受用,似乎直到此時,才發現在電腦上聊天,還有這麼暢快的時候,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素未平生的女孩,很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直到那個女孩打出「我要下班了,明天再聊」的字樣時,呂天凡轉頭看了一眼掛鐘,已經四點五十了,有些戀戀不舍,便問你下班干什麼,女孩說回家唄,還能干什麼。呂天凡便說我也沒事,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女孩子倒沒有太多矜持,停了一分鐘,便答應了。倆人定好在西嶺區一條叫共鳴街路口的光明電影院門前見面,女孩說那地方離她住的地方近,末了還留下她的手機號碼。
這女孩獨自一人遠來k市打工,租的房子只有她一人。吃晚飯再就近送她回家,搞不好還會發生點什麼事,呂天凡想想都覺得興奮。
共鳴街離共濟街不遠,呂天凡打了一輛出租車,三十分鐘後便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是一家老式的影劇院,整座建築外牆剝落一副等待動遷的樣子,但還是照常營業。劇院門口站了不少男男###,呂天凡不知道哪個是長袖獨舞,便掏出手機按照她給的號碼打了過去。
臨出門的時候,呂天凡鬼使神差,把一張一次性五十元的電話卡安在那部舊手機里帶了過來。他打電話正是用的這部手機。
電話通了,呂天凡四下張望,看見道邊一棵梧桐樹底下站著一個女孩正一手擎著電話,一面向他招手,便走了過去。
長袖獨舞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得多,鵝蛋臉,梳著齊耳的短發,顯得干練可愛。兩人一踫面,都有些局促。倒是女孩最先恢復過來,落落大方笑著說,咱們不能總這麼站著,找個地方坐坐吧。呂天凡連忙說對對對,你想吃點什麼。女孩說,咱們先走走吧,隨便找個地方就行了。
倆人晃晃悠悠順著人行道向東走,街道兩邊的飯館不多,僅有的幾家俱是美食城酒店規模的,呂天凡讓女孩挑一家,女孩搖頭說那麼破費干什麼,隨後順手一指街對過一家名叫「一品屋「的門頭房,說要不去那兒坐坐吧,挺安靜的地方。呂天凡點頭答應。當兩個人過人行橫道的時候,女孩極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呂天凡頓覺飄然。
一品屋的店面不大,百平米左右的樣子,棚頂吊著幾盞式樣各異的頂燈,閃著幽靜的光,不知從哪里傳來悠揚的小提琴曲,更增添了店內曖昧的氣氛。除了廳中央的一趟散台,兩邊靠牆的沙發椅,兩兩相對用木板間隔,外面掛著布簾,形成一個個單獨的雅間。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藍色馬甲的男服務生笑容可掬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女孩,問呂天凡幾位。不知怎麼地,呂天凡感覺這個男服務生和身邊的女孩應該認識,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他也不清楚。女孩四處張望了一眼,說我們去里邊坐吧。呂天凡點頭,男服務生便把兩人引到最里面靠窗的一個雅間。
剛剛坐定,另一個略顯肥胖的男服務生挑簾進來,先擺上兩碟瓜子兒和開心果,最後拿出菜牌,遞給女孩。女孩隨手翻了一下,又遞給呂天凡謙讓說你來吧,呂天凡搖手說還是你來吧,女孩說現在不餓,等一會再點吧,咱倆先說會話,喝點茶水。呂天凡連連點頭說怎麼都行,正好我也不餓。女孩說現在上秋了,喝點紅茶健脾,就來西湖龍井吧。男服務生收回菜牌離開了,俄頃,精致的泥壺泥杯被端了上來,同時送上一暖瓶開水。
女孩熟練地注水沏茶,笑著說這地方還行吧,配得上你風花雪月的名頭。呂天凡說這地方要是談戀愛來真不錯,看你對這里挺熟的,經常來吧。女孩的眼神縮了一下,舉起茶杯綴了一口,似乎更像掩飾,說以前跟朋友來過一兩回。呂天凡心里泛起了嘀咕,總覺著這里處處透著怪異,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忽覺手上一溫,原來女孩的手輕輕壓在她的手背上,說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有什麼事嗎?呂天凡搖頭說沒事沒事,本來不餓,喝了兩口茶水怎麼覺得餓了。女孩說那就點點東西吃吧。
叫過服務生,這回她沒謙讓,點了兩個菜,韭菜炒海腸子,清炒木耳,還有兩盤糕點。當服務生問喝什麼酒水的時候,女孩說喝點紅酒吧,同時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呂天凡。後者只能機械地點頭了。
女孩報出一串外文名字,等服務生拿來紅酒,呂天凡看到一個約三十公分高細長如棍的酒瓶子,貼著說不清是哪國文字的標簽,隨口問了一句這酒挺貴吧,女孩眼中露出一絲譏笑之意,一閃即逝,將酒緩緩注進兩個高腳杯里,隨後拿起挎包說你等一會,我去方便一下,起身便欲離去。
呂天凡終于醒悟,他恐怕是被人當傻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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