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翩躚 34脫逃

作者 ︰ 夜來香澈

如果白金絲的手套還在,翩躚真的不想徒手去踫那卷殘頁。吃力地爬上太師椅,用銀針細細滑過紙面驗了毒,翩躚才勉強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攬住可能散落的13看看書;網卷。這是一卷蠱書,從養蠱到下蠱到解蠱,一應俱全。而在書頁中難得完整的一處,一行字被打上了朱批。

「相思蠱,惹相思。相思纏身人空瘦,為思君爾。思君如玉顏如花,為君梳妝爾。相思綿綿何日休,君既死,妾相從!」朱批曰,「除覓得雄蠱殺之,唯真龍之血可解,豈不聞選秀乎?得天子寵愛,相思不繼

翩躚反復地讀了幾遍,這段話的意思並不難懂。‘相思蠱的癥狀就像是相思一樣啊,中了相思蠱的人會像為君思得人憔悴一樣逐漸消瘦,但是容顏反而更加嬌艷,因為女為悅己者容,但是相思蠱和其他大多數蠱術一樣,殺死蠱蟲就可以解除,殺死雄蠱雌蠱便會殉葬。既然特定放在此地,想必是專門留給我看的。難道給清顏姐姐下蠱的真的是太平王府不成?!宮九此時有意提醒我,又是何意?’

還有那奇怪的一句朱批,「唯真龍之血可解」,矛頭直接指向當今天子,天子是真龍,要取真龍之血,是要弒君不成?可是朱批最後一句呢,頗為難解。「得天子寵愛」,是指的這血必須天子自願獻出麼,翩躚迅速把紫禁前後的事情串聯起來,葉孤城和南王聯手,莫不是竟然為了解蠱!

數年後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二人聯手可以殺出紫禁城,但是西門吹雪一人卻無能為力。想必葉孤城也是如此,所以他不能仗劍行刺取龍血然後全身而退。況且,他身後還有整個白雲城需要承擔,不過後來白雲城到底怎樣原著並未贅述,該死的古龍,就不能多寫幾個字麼?

那麼南王的暗探是天子身邊的王安,制造幾個意外取得幾滴天子的龍血並非難事,葉孤城那時也已經是南王世子的老師,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為何又要親身參與謀逆呢?自然是因為並非天子自願獻出的龍血沒有生效了,所以只有南王世子登基後親手取血相贈,正是應了朱批後一句。

不過觀字跡,寫下朱批的人卻像是感同身受,心中悲涼。宮九與其嫡親妹妹自稱姓宮,卻又被吳明教養,嫡親的妹妹被吳明稱為小女,而事關謀反,一應事件卻都沒有見到太平王出面,被選秀之人是他的生母?抑或,宮九在妓院里把江沙曼贖出,多年來沙曼不僅不感激,反而總是給宮九氣受,宮九卻一直對沙曼很好,直到沙曼竟然背叛,才立意要讓沙曼和陸小鳳一起痛苦終身,被選秀之人是他曾經的愛人也說不定。無論是哪種,他都算是命途坎坷,如果清顏姐姐中的確實是相思蠱,我倒是欠了他一回。只是,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葉城主走上那一條不歸路麼,一命換一命,還沒有換成,還不如那對送水的鴛鴦,縱然清貧,卻能一生喜樂,相攜白首。

不過,後來翩躚才知道,她想的真是太天真了,也把情愛之念想得太重要了,這世上哪會有什麼沖冠一怒為紅顏,不過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撲稜」一聲,然後是捂住什麼的聲音,翩躚在雜聲響起時就迅速踢了一下桌子故作沒有站穩。門外的人以為翩躚不過是吃驚于殘卷上的內容,也並未留意。循聲走去,翩躚原本以為是有外人來探,準備與之聯手,立刻離開此處。好吧,她的猜測也的確沒錯,只是怎麼就那麼讓人無力呢。

被捂住嘴和翅膀想努力掙月兌的是翩躚得自清顏手中的游隼,而虐待游隼從暗處翻身悄無聲息跳下來的正是被翩躚判為追蹤術不及格的墨七。一見到主人,游隼更加激動了,狠狠啄了墨七一下,乘其不備趕緊撲進主人的懷抱低聲嗚咽著,小眼楮時不時瞥向墨七,告狀之意溢于言表。

哭笑不得地收回「此人追蹤術不及格」的判定,翩躚一手抱著可憐的「電」,一手輕撫著理順它原本灰藍油亮此時卻已染上塵土的羽毛,一邊示意終于找到丟失的小loli正非常激動的墨七不要出聲。墨七雖然喜上眉梢轉瞬滿臉委屈,終究還是沒有違逆她的意思,雖然薔薇刺很鋒利,但是依舊有人前僕後繼想要采摘,同理可得,小loli雖然內心月復黑,但是玉雪可愛的外形對墨七的殺傷力並沒有因此減小。暗中松了一口氣的翩躚絕對想不到,她如今的皮相居然在特定人士面前魅惑力有著強力加成,她只是以為墨七的智商已經恢復了而已,大霧,大霧啊。

她的衣衫上常年沾染香料,雖然被近日宮九的人伺候沐浴更衣淡了一些,但游隼性靈,自然能循著人所不能聞到的暗香找來。如今已經到了海邊,稍加引導,讓那人知道回萬梅山莊並不安全,騙得他跟隨自己也算多一個助力。有葉孤鴻的令牌在,離得此處,借白雲城的船立時出海到飛仙島,宮九縱然勢大,現在也並非和白雲城徹底翻臉的時機,自然不會明里阻攔。

當機立斷,翩躚扯了扯墨七的衣襟,低聲命令道,「你輕功尚可,抱著我,立刻離開此處,別的出去再說墨七星星眼狀態上身,小loli主動要我抱她,還要抱著一路看我輕功,哦也,此刻不大顯身手更待何時。帶著翩躚一路全速飛奔,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漂亮的手法拆卸通過機關,躲避巡邏的侍衛敏捷利落,不多時,二人便得見星光滿天。給墨七打了個高分,翩躚一面甜甜地夸贊「墨七哥哥好厲害喲,不過翩躚現在好餓呢」,一面暗自揣度,路上的機關雖然不少,但是卻沒有絕殺之類,侍衛也不似很多,宮九怕是也有收服不成干脆放縱之意,何況還有一個需要借我之口宣揚出去的情報呢。

一路抱著翩躚飛奔的墨七很是狡猾地走街串巷繞過了一個餛飩攤,兩家面館,三家酒樓,直到被翩躚在肩井穴邊狠狠咬了一口才不情不願地停在了糖葫蘆的攤子旁邊。墨七先把翩躚放下,往懷里掏錢,電從空中飛撲而下,驚起枝上歸鳥無數,幸是夜深,並未過多擾民。模啊模,墨七先是模出幾張銀票,被攤主怒視之,而後又是幾錠大銀,攤主斜覷了墨七一眼,「小本生意,大爺這錢我可找不開翩躚忽然憶起,朝廷命官一月收入不過三四兩銀子,墨七一口氣拿出的銀錠至少五兩,又怎麼找得開,攤主怕是以為被人消遣了吧。順手從腰間錦囊里挑撿出最小的銀錁子,翩躚自己好聲好氣地遞給攤主,這才換回了一把糖葫蘆,順手塞到墨七懷中。翩躚自己只拿著一個,邊走邊吃,一邊女乃聲女乃氣地嘲笑墨七,「哥哥好笨,連糖葫蘆都買不到,翩躚可是好餓呢

撓了撓頭,墨七出門得急,一路上都是從酒樓之類的地方順手牽羊,還真沒注意到銀錠隨意找不開的情況,只得垂頭喪氣地被嘲笑,不過他沒一會兒又心生一計,路邊找不開,酒樓總該能找開了吧,也不帶著翩躚嘗小攤子了,徑直抱起翩躚往最近的一家酒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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