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包圍圈中的年輕人右手揮舞著,低沉著嗓音急急低吼。外圍就是大批警察,他想不急都不行。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想趁亂掏個錢包嗎,渾水模魚本就是我們這一行的長項,誰想就現了呢。年輕人後悔的只想一頭撞死,水是混了,可tm模魚的時機挑選的不是時候啊。
右手刀鋒所向,人海中仿佛被劈開了一道縫隙,年輕人心中一喜︰只要今天能逃出去,我一定……
不等想完,剛跑沒幾步的他只覺腿彎一麻,膝蓋一軟,高速奔跑的身體頓時化作了滾地葫蘆。
「不許動。」「不許動。」
「別動,動就開槍打死你。」
年輕的小偷根本來不及反應,伴隨著數聲呵斥聲,幾個硬邦邦的東西已經頂在腰眼、腦袋等要害處。
小偷心中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也知道亂動會是什麼下場,當下雙手抱緊了腦袋,渾身如篩糠︰「別開槍別開槍,我不動我不動。」
一個警察帶著四五個士兵將他雙手雙腳壓的嚴嚴實實。
「捆起來,綁得結實一點。」命令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興奮,一個二等功鐵鐵的沒跑了,「姓楊的,你那個兄弟呢?」
年輕的小偷知道自己被認錯了,這時候若不解釋清楚,放跑了真正的罪犯,等待自己的絕沒有好果子。
「我不姓楊,我不是越獄犯。你們要抓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偷了個錢包。」小偷肢體上不敢反抗,趕緊出言挑明自己的身份。
「你說什麼?」小偷的一句話無疑是對興奮中的警察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一把薅住小偷頭發,將他腦袋抬起,確認不是楊家兄弟之一,不由地惱羞成怒,「王八蛋,偷錢包也不看個時候,你死定了。」
「我要立功,」小偷忽然聲嘶力竭喊道,「楊家兄弟就在人群里。」
剛剛放松下來的人群嘩聲四起,對于小偷的話大多抱了將信將疑的態度,場中的氣氛有了幾分緊張。那個警察卻是不信,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想要制造混亂好開溜吧?小子,別做夢了。犯到我手上,算你小子倒霉。」
「我沒說假話,我看見那個人衣服底下藏了一把步槍。」被士兵們牢牢控制住的小偷梗著脖子,掙扎著,努力想要抬起頭來。
這一聲步槍,猶如在沸油中澆入了一瓢涼水,人群一下炸了鍋。
警察意識到小偷不是說謊,迅速拔出手槍,一把抓住小偷胸口衣服︰「說,在……」
話未問完,就听旁邊有人輕笑一聲︰「朋友,你這是要去哪兒?」卻是早已留心的方逸城在一縷真氣點倒小偷後發現了楊家兄弟之一。
「滾開。」楊老大一聲暴喝,右肩一抖,試圖甩月兌身後年輕人搭在肩上的手掌,右手已伸入懷中,衣襟掀開處,八一步槍的槍身已暴露在外。
方逸城哪里能讓他如願。右手一扳,楊老大身體不由自主轉了個圈,由背對方逸城變成了面對。方大少爺手伸處,楊老大懷中步槍已到了他手中,隨手甩給了一旁虎視著的警察,腳下一絆,楊老大壯碩的身子「撲通」一聲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帶隊的警察尚在迷糊中,幾個士兵已是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沖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狠狠杵在了楊老大背心、腰眼、腦袋上︰「動,就打死你。」
路人再次沸騰了,四散的人群開始聚攏。方逸城心中暗暗叫苦。楊家兄弟十分狡猾,並沒有呆在一起,至今為止還有一個他還沒有發現。本來他是想找到另一個後,悄悄將其制住。小偷的喊話讓他不得不提前出手。
眼看人群又有聚攏的跡象,方逸城急忙在人群中仔細搜尋。
好在帶隊的警察終于醒過神來,楊家兄弟可是兩個人的,擴音喇叭也顧不上拿了,雙手高舉大喊道︰「大家都別動,逃犯還有一個。」情急之下,逃犯兩字月兌口而出。
而此時人們也似乎才反應過來,楊家兄弟另一個手里可是還有一把手槍的。
就在眾人惶恐不安之時,方逸城已然發現了目標。聚攏在一起看熱鬧是人的本性,偏偏就有一個人反其道而行,逆著人流努力往外擠。
一瞥之下,方逸城已能確定他就是楊家兄弟的另一個,暴露他身份的不僅僅是這一點,還有閃爍陰狠的眼神以及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那里應該是一把手槍。
方逸城不著痕跡的跟了上去,想要在不知不覺中將他制住。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瞧了楊家兄弟。從他抓住楊老大那一刻起,楊老二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見他移動,楊老二左手伸開,身旁經過的一個年輕人已被他攬住脖頸,右手槍已頂在人質腦門。
「哎哎,你干什……啊……救命啊……」人質發出一聲慘叫。
「住嘴,再叫,老子先做了你。」楊老二凶神惡煞地吼道。轉頭對著方逸城,「你站住,再往前走,別怪老子不客氣。」對于方逸城,他本能的感到了一種危險。
人群已四散而逃,代之的是荷槍實彈的警察武警與士兵。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場中。
偌大的場地中,只留下楊老二挾持著人質與方逸城對峙著。
既然你已現身,那一切就都好說了,現在的問題只剩下如何弱化自己的行為,最好不為人發現是自己動的手腳就行了。
「你,去把我哥扶過來,快去。」楊老二手槍指著方逸城。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方逸城嘻嘻笑道,「你拿槍可千萬拿好了,當心走火。」
「少tm廢話,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楊老二面目獰惡。
「哎,千萬別開槍,一開槍你就完了。」方逸城好整以暇,看不出一點緊張的樣子。
「老子完不完不是你說了算的,快去把我哥扶過來。」楊老二幾乎要吼起來了。
方逸城無助的聳聳肩︰「這個我真的愛莫能助。」
「場中的那位同學,請你先退出來。」警方的擴音喇叭姍姍響起。
「不行。」楊老二一聲大吼,「他要敢動,老子就殺人了,快把我哥放過來。」
「楊老二,你已經沒有了退路,繳槍投降是你的唯一出路。」
「放你媽的屁,給老子閉嘴,再唧唧歪歪,老子先殺了這個人質。」被警方的喊話弄的不耐煩的楊老二手槍移到了人質的太陽穴。
方逸城對著喊話的警察擺擺手,示意無妨,沖著楊老二道︰「哎,我說那個誰,你怎麼稱呼?這樣,我就叫你楊老二吧,跟你商量個事,反正你哥已經被抓住了,我看你們兄弟感情挺好,這場面你指定是跑不掉的,要不你干脆投降算了,人家不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我看這樣挺好。」
周圍的警察士兵心中暗樂,這年輕人夠有意思的,還有這樣勸降人的。對方逸城在這種情形下依然能夠談笑風生,這些當兵的還是十分佩服的。
「放你娘的屁。」楊老二好懸沒被氣瘋,氣急敗壞叫道,「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投降。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這樣啊,」方逸城故作思索,「那這樣,咱們打個商量,你手里的這位兄弟跟你無冤無仇,看把他嚇得,你把他放了,我做你的人質,你看這麼樣?」
「嗯?」不僅是楊老二,所有人腦袋里都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年輕人不會腦袋有問題吧?
「你玩什麼花樣?」楊老二也有點搞不懂,只是警惕之意更深了。
「你手里有槍有人質,我能耍什麼花樣,」方逸城壓低了聲音,「你別忘了,你哥是落在我手里的。」
一句話說的楊老二怒火中燒,正要不顧一切,方逸城平靜的表情引起了他的警惕,「別想引老子上當,給老子滾遠一點。」槍口死死頂在臉色煞白的人質腦袋上。
微微一笑的方逸城毫不在意︰「你知道嗎,我最討厭沒素質的人,特別是張口就罵人,動不動就給別人當老子,侮辱人家父母的人。難道你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別人要求給你當老子,張口閉口罵你草你媽什麼的,你高興嗎?所以說啊,這樣不好,很不好。」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外圍的領導們緊急商量對策,可惜太平這種小城市沒有狙擊手的存在,否則問題早已得到了解決,哪里還會拖到現在?現在只能臨時從部隊借兩個神槍手了。只是這來回還需要時間。
「我听說楊家兄弟向來殺人不眨眼,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發了慈悲心腸?怎麼還不開槍?嗯?你倒是往我這兒打呀,」方逸城指指胸口,又指指腦門,「能打準這兒最好,一點痛苦都沒有,直接就見閻王爺了,就是不知道你的槍法準不準?我想,你一定不行……要不然咱們打個賭?我賭你一定打不準。」這幾句話方逸城特意壓低了聲音,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主動出手,只有逼得楊老二主動出擊,他才好尋找機會一擊得手,而不會讓外人看出來是他搶先一步動的手。
「你tm找死。」楊老二咬牙切齒,心頭依然保持一份清明,不敢亂動。
「楊老二,你手里拿的是槍嗎?我看是玩具槍吧?如果不是,你怎麼不敢開槍?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沒膽子,跟個女人一樣,不敢開槍是不是?看看,我猜對了吧,原來鼎鼎大名的楊老二竟然像個女人一樣不敢開槍,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老子先斃了你。」楊老二終于沉不住氣了,對著方逸城猛扣扳機。
「不要開槍。」有警察高聲吶喊。
「全部趴下。」隨著又一個警察的喊話,現場圍觀的人群像是經過訓練似的,齊刷刷趴了一地。
趕緊捂住耳朵吧,趴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些膽怯了,似乎捂住耳朵能讓自己更安全一些。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還有一部分則興奮的睜大了雙眼,親眼目睹槍械殺人,這可是百年難遇,絕對不能錯過。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的場面想想就讓人興奮。
「呵呵呵呵……」
睜著眼楮等著看稀罕的人愣了,楊老二手中的槍為什麼沒有發出子彈,難道是一把空槍?
撞針空擊的聲音在靜悄悄的現場顯得格外刺耳。方逸城的輕笑聲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玩的是哪一出?這年輕人未免太幸運了些。
一呆之下的楊老二知道自己完了,絕望之下,一把推開人質,高高揚起手中手槍,沖著方逸城直撲過去︰「老子跟你拼了。」
「跟我拼命,你還不夠格。」極盡蔑視的一聲響在楊老二耳邊,後者只覺身體一輕,飛起一米多高,之後重重摔在地上,臨昏迷前,腦海里閃現的是方逸城臉上玩味嘲弄的笑容,腦海中靈光一閃︰手槍,一定是那家伙搞的鬼……
「別動,別動」十幾把黑洞洞的槍口迅速瞄準了一動不動的楊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