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鳶尾少年 04 兩份蟹子雲吞

作者 ︰ 水藍妖

次日夏鳶帶著兩份蟹子雲吞回到學校。甩下不裝書的包包,她把一份小的雲吞放到祁尾的桌面上。

祁尾合上書本,莫明其妙地看著夏鳶,以及冒著騰騰熱氣的雲吞,用眼神對夏鳶發出疑問。

「我說過今天帶一份給你嘗嘗的嘛!我跟你說哦,你試一次一定會喜歡的夏鳶臉上掛著朝陽般明媚的笑容,有些耀眼。她坐下來把自己那一份也打開,夸張地聳聳鼻子聞香味。

「……我沒說要……」

祁尾抗拒的神色被完全無視,夏鳶樂呵呵地把一次性叉子和勺子分到外賣盒子中。

「先試試,真的很好吃欸,你喜歡明天我給你買大份的!」

「……」祁尾覺得踫上夏鳶這麼一個人,所有語言都蒼白了。

帶著三分的任性,不允許你說不;帶著三分的妄為,做什麼都隨她意願;帶著三分執拗,讓你無法不投降;最後一分是明媚的笑容,誰也不忍心讓其消失。

「快試試!」

無法抵抗夏鳶的熱情,在家里吃過早餐的祁尾只好又吃一次。夏鳶滿懷期待的目光讓他非常不自在,然而心底卻莫名暖暖的。

「怎麼樣,很好吃吧?!」

已經能預見只要說出「好吃」同桌會立即「嗶哩吧啦」說個不停的境況,祁尾一臉淡然︰「不難吃

「不難吃?!怎麼可能呢!」夏鳶驚訝叫道,飛快往嘴里送了一顆,用塞著食物的聲音說,「沒有啊,很好吃咽下去,「難道是你不好吃?」她又吃了一顆祁尾的,「你的也很好吃,怎麼說是不難吃呢?」

「……」

「你不喜歡吃雲吞當早餐?」

「……」

「你喜歡吃什麼?明天我去買

「……」

原來,就算不說「好吃」她也能「嗶哩吧啦」地說個不停啊。真好奇為什麼她一直說話,吃東西都不會把東西噴出來,而且咬字還那麼清晰。

一定是熟能生巧。

祁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不用,我家里有準備早餐

「別客氣,你說吧

「……」

忽地,夏鳶驚叫了一聲︰「老師!老師來了!」

祁尾還不知所以著呢,他是面對海嘯都一貫淡定的神情,慢條斯理地吃雲吞。而夏鳶飛快往嘴里塞了一顆雲吞,然後麻利地將早餐藏到抽屜里面。

站在門口的賴老師掃視了一眼班里的狀況,視線角落的時候,眉頭一皺,徑直走過去。

夏鳶粗劣地掩飾著,把書翻得「嘩嘩」作響,祁尾還在淡定地吃雲吞。明目張膽,旁若無人。

賴老師用手指關節敲打祁尾的桌面,清清喉嚨。祁尾抬起頭,賴老師不滿的神情讓他模不著頭腦。

「學生守則有規定,早餐不能帶回來教室里面吃賴老師說。

祁尾愣了愣,血色不可抑止地涌現在他蒼白的臉上,像是被玻璃紙包裹的紅色糖果。他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到,要不是有這樣鶴立雞群的成績一定被忽視的學生,第一次被老師訓話,多少有些尷尬。

這時,夏鳶抱怨出聲。

「老師,你的管理實在太不人性化了,這種呆板又不人道的規則,居然還監督著學生去遵守夏鳶一邊說,一邊順便從包包取出發色的證明交給賴老師。

「這是學校定下的規則,作為學生就要遵守

「老師,所以才說你的管理不人性化,早餐都不允許吃

「對啊,太死板了夏鳶前面的陸小靜也轉過來「圍剿」道。

她們倆一人一句,賴老師沒轍了,嘆了口氣,背對她們走開。夏鳶又馬上拿出藏起來的早餐,笑得十分狡詐。

祁尾有點小無辜,對這種貌似被隊友出賣的節奏也不知道怎麼表達。

隊友?

祁尾被這個想法驚得一顫,怎麼會萌生這種想法。祁尾眼底劃過自嘲的笑意,收起吃完的早餐,從座位上站起來。

「祁尾,你去哪里?」還沒離開座位,夏鳶疑問的聲音已經傳到。

「吃完,丟垃圾

「等一下,等一下夏鳶把祁尾拉回座位上,「等我吃完再丟,先放窗台上吧說著,她已經探身越過祁尾將外賣盒放到窗戶外的窗台上,「你繼續看書一本書又已經放到祁尾面前。

「……」

祁尾無語地看夏鳶一眼,拿起書本默默翻看,只是內容卻看不進去。

不是夏鳶太吵鬧,是心緒太亂。

萌生「隊友」的想法,一定是因為她的自來熟。明明都沒有說話,但她卻能一直說個不停,仿佛自己也說了好多一樣,仿佛彼此都很了解對方一樣。

就像是盛夏,無論躲到什麼地方都無法逃過那股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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