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很喜歡那顆鳶尾花。
盡管同學看到,第一句是「夏鳶,怎麼種顆蔥當盆栽?」第二句是「不,好像大蒜才是長這樣第三句是不是研究吃法已經不重要。
反正夏鳶很喜歡。
微博一張當然少不得。
她又把鳶尾移植到祁尾畫的花盆上。
而且,下午的生物課夏鳶居然把整盆鳶尾帶去了實驗室去上課,途徑別的班,紛紛都用驚訝詫異囧的眼神打量她。
她剪了一小片葉子放到顯微鏡下,觀察了一陣子,高興地拍著祁尾︰「祁尾快來看看,鳶尾的細胞結構真有趣
「……」植物細胞來來去去不就是細胞壁、液泡、線粒體什麼的,真不知道有趣在什麼地方。
「快來看,快來看
不想搭理她,可是行動卻已經背叛了他。接過顯微鏡,觀察細胞。
老師也布置了這樣的任務,看兩眼就當完成任務吧。雖然隨便都能寫出答案,寫出小結。
「怎麼樣,有趣吧?」
「嗯
敷衍地哼出聲音,夏鳶卻takeitseriously,認真對待起來了。
「你覺得哪個地方最有趣?」
「……」
居然還有後續問題?
祁尾不敢相信。小心翼翼轉動眼珠,用余光去看。
夏鳶雙眼充滿期待,定定地看著他。輕盈的眼睫如蝶翼般扇了扇,那期待也如蝶翼般美麗而脆弱。
祁尾感到有些壓迫感,保護還是摧毀,就在他言語之間。
不忍心摧毀。
他不得不認真起來。
但他不是植物學家,更不是懷著好奇心的人,實在沒辦法從一個植物細胞中找出什麼有趣的東西。
然而,她期待的眼神。
無計可施,他只能給出最官方,最敷衍的答案。
「都很有趣
「欸!你也這麼覺得嗎?!」期待得到滿足,夏鳶的笑容格外耀眼。
「……」
祁尾終于知道,對于夏鳶這種就算敷衍都takeitseriously的人來說,敷衍就已經足夠了。
真不應該費煞心思找詳盡理由。
祁尾拿起筆,在練習冊上書寫觀測的結果。
「祁尾,我覺得應該為這顆鳶尾取一個名字。怎麼說也是我們緣分的見證欸夏鳶興致勃勃地建議,一邊毫不避諱地「參考」祁尾書寫的答案。
「你說取什麼名字好
「隨你
「不行啊,要一起想才有意義
「……」
「要不就愛麗絲吧?吶,我跟你說哦,我和你加起來就是‘鳶尾’,‘鳶尾’又稱‘iris’,愛麗絲就是我和你,所以說愛麗絲這個名字是很有內涵的
「……」這是哪門子的內涵。
夏鳶投來咨詢的目光,祁尾唯恐不及「嗯」了一聲回應。
這時,生物老師站定在她們面前︰「你們討論得很開心啊,是不是得到了很多結論?」
看似詢問,實為責備他們話太多。
祁尾知道。夏鳶,好像不知道。
「是的啊,老師!」她很開心地說,她然後從植物細胞開始說起,扯到了鳶尾,又說到了傳說。
生物老師的眉頭不自覺下壓了一下,這個學生也太神經大條了。
「好了,把剩下的習題做一下吧生物老師打斷絮絮不休的鳶尾,逃也似的到前面巡查其他同學。
祁尾淺淺地勾起唇角。
原來,拿同桌沒轍的人,不僅僅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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