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冷美人、吸血鬼、面癱、學神。
這是別人對他的印象。
然而對夏鳶而言。
他，只是祁尾，那個與她有著相似蒼白臉色的少年，與他在一起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其實，是想與他談戀愛的吧。
想牽著他的手，即使他的手和自己一樣瘦得過分，而且還冰涼冰涼的。
想靠在他肩膀上，即使他那小身板仿佛風大一點就會折斷，但站在他背後，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心安。
清晰記得偷偷騙他擁抱時，他懷抱的溫度。
清晰記得第一次對祁尾說「不要喜歡我」的心情。
那時候開始，已經將他放在心里珍惜。因為不想失去，才需要這樣刻意要保持距離。因為在意，所以刻意。
但自己卻控制不住，一點一點陷進去，直到憑借一己之力無法抽身，不得不到沒有他的地方，試圖擺月兌他的桎梏。
哥哥反復說，擺月兌桎梏的唯一方法是屈服。
也許哥哥說得對。
∼∼
藝術節晚會在三十一號。
盛大的晚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除了邀請各方領導，還有電視台的人來拍攝。
夏鳶有些緊張。
不過她的緊張不是源于舞台，而是，她決定在演出後，對祁尾告白。她需要擺月兌桎梏。
在一個街舞節目後，便是夏鳶與祁尾的演奏。
數千人還沉浸在熱烈的節拍中，不斷地高呼喝彩，主持人接下來的介紹聲都被淹沒，直到鋼琴聲響起。
熟悉的旋律，帶著一股魔力，瞬間讓在場的數千人安靜下來。
小提琴加入到演奏中，旋律柔美委婉，細膩動人。像夏夜最溫柔的風，流動到會場的每個角落。
全場人听得如痴如醉，而且還看得如痴如醉。
聚光燈下。
少女一襲紅色的小禮服，頭發高貴地盤起來，化了精致的妝容，她半睜開的眸子看向某處。美艷動人。
穿禮服的少年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宛如童話舞會里的王子，美妙的旋律從他指尖輕輕流淌而出。
如此美好。
他是這樣美好。
人生本是一場難分悲喜的演出。我愛慕著的人吶，曲終人散後，不管能否再見，我都慶幸曾與你同台。
我都慶幸能緊緊握過你的手。
就這樣看著他的側臉，夏鳶忘我地投入到演奏中，揉弦更加細膩動人，心尖都隨之微微顫動。
鋼琴的旋律漸弱，結束。
全場足足安靜了幾秒，然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謝幕。
「我們的演出還算成功嘛！」一回到後台，夏鳶就忍不住激動地叫了一聲。
為演出緊張得手心冒汗的同學，听她這麼一說，更加緊張了，不禁紛紛幽怨地看她一眼。
「嗯祁尾笑著答應一聲，把長大衣和圍巾遞給夏鳶，「到台前去看其他演出吧
我親愛的少年，你待我如此貼心，讓本來就喜歡你的我，怎麼不淪陷。
把圍巾繞到脖子上，夏鳶對著祁尾搖搖頭︰「我想到外面走一走
大禮堂外，枝葉茂盛的影樹被風吹響，奏出一支溫柔的夜曲，象牙白的路燈在不遠地方，樹影婆娑，猶如無數精靈在舞蹈。
夏鳶裹著長大衣沿著石板路安靜地行走，路燈慢慢將影子拉長，拉薄，在交接點時，另一盞路燈又重復這樣的過程。
在光線的交接點，夏鳶忽地站定。
她鼓足勇氣拉著少年的衣袖︰「欸，祁尾
過于緊張，她的手微微發顫，身體微微發顫，聲音微微發顫。
少年卻誤以為是寒冷所致，從口袋中取出手，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穿那麼少，你冷得發抖了，回去吧帶著一點點責備的意味。
「我不是冷
夏鳶卻倔強地搖頭。
祁尾，你那麼關心我，對我也那麼特別，為我出頭，陪我做各種事，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吧。哪怕只是一點點。
祁尾心底正有一種拿她沒轍的情緒正在蔓延，手指卻突然被抓住，在她冰涼的掌心中。
驚詫的眸光停落在她臉上。化過妝後，她漂亮得讓任何sd女圭女圭都遜色。特別是那雙眼楮，濃密的眼睫毛宛如天鵝絨般，包裹住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眸，微弱的光線落入眼中，折射出璀璨光彩。
攝人心魂。
祁尾也愣了愣，心跳加快，屏住呼吸。
「祁尾，和我交往吧！」清亮的聲音從胸腔發出，如小提琴上的e弦，帶著一股穿透一切的魔力，仿佛是天使唱的贊詩。
這個連想都不敢想的念頭，居然被她毫無預兆地提出來。
一向淡定的祁尾足足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又用幾秒去壓制住心底那股說「好」的沖動，再用幾秒讓思緒平靜下來。
「你是開玩笑嗎？」心跳已經失控，聲線明顯在顫抖，就如那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
「沒有少女堅定地說，臉紅撲撲。她反過手，緊緊地扣住他的手。
兩只瘦成骨的手，十指緊扣在一起竟然是如此完美。像瓖嵌在一起的積木，本來就不應該分開。
心跳那麼快，好像下一刻就要沖出來。
夏鳶深呼吸一口︰「祁尾……我喜歡你
他的心跳也那麼快，手指都禁不住微微發顫。
我也喜歡你啊，很喜歡，很喜歡。
這句話哽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去。
我只不過是圍繞在你身邊的小行星。太陽女神，你的喜歡，我怎麼配得上。我天生就不是那個能與你並肩的王子啊。
祁尾低著頭，劉海擋住他的眉眼。
「對……不起暗痛的聲音比夜色深沉，「我們……還是保持原來的關系吧
血液迅速倒流，心比夜更涼，唯有眼眶發熱。夏鳶睜大眼楮，臉上展開故作堅強的笑容︰「你的意思是拒絕嗎？」
你的笑容看起來，更讓人心痛。祁尾沉默地閉上眼，不敢看她，害怕所有偽裝崩潰。
「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嗯
少女往前半步，像抱住毛公仔一樣抱住少年，腦袋埋在胸膛上。久久，她發出輕輕的一聲啜泣。
「祁尾，原來的關系已經保持不住了，我越過界，已經回不去。決定跟你告白，我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棄。我一定會讓你喜歡我
語畢，她離開少年的懷抱，獨自一人沿途返回。
祁尾看著她的背影，幽深的眼眸隱忍著什麼，他用只有自己听到的聲音喃喃︰「夏鳶，我一直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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