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吃過飯,夏鳶一家人人手捧著一台ipad待在客廳,聯網玩紙牌游戲。作為懲罰,贏了的人可以將夾子夾在任意一個人腦袋上。
夏鳶的腦袋此時就頂著許多夾子,十分滑稽。
「爸爸,這次你贏了一定要把夾子夾到哥哥腦袋上!」夏鳶鼓著腮幫子,忿忿不平地說道。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這是祁尾來電的專屬鈴聲,少女迅速接過電話︰「祁尾
溫柔的語氣與剛剛截然相反,見家人在竊笑,夏鳶皺起鼻子對他們做了一個鬼臉,惹他們笑得更甚。
「吃飯了嗎?」少年問。
「剛剛吃了。你呢
避開家人那帶著曖昧的笑容,夏鳶披了一件大衣,圍上圍巾跑到庭院中。將ipad支起來,在對話框上警告著不準作弊。
「還沒
「對哦,英國才早上十一點多,你應該是準備去吃飯吧
「算是吧模稜兩可的答案,祁尾頓了頓又說,「夏鳶,如果現在出現流星,你會許什麼願望
「噯,怎麼突然說流星她抬起頭看夜空,「妖都已經被霧霾籠罩,一顆星星都看不見欸。外面真冷她縮縮脖子,感嘆了一句。
「你在外面?」
「嗯,我在庭院
少年在被樹牆包圍的別墅外站定,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他手中拿著一支禮炮,路燈拉長他的身影。顯然,他所在的地方不可能是英格蘭。
「夏鳶,如果現在有流星呢?」祁尾抬起頭,冰涼的空氣仿佛也因他的笑容而染上溫度,「你會許願,希望我現在就出現在你面前嗎?」
「唔……」夏鳶沉思了一會,恍然叫了一聲︰「啊!難道你已經回來了?!」
祁尾沒有正面回應,「你抬頭往上看
「難道你要從天而降?」她打趣問到,把出牌模式改成自動,然後抬頭,「我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哦
「你看好咯。當你看到星星在飛舞,要許願哦祁尾將禮炮舉起,用力按下開關。
砰——
星星形狀的彩色玻璃紙碎片從天而降,紛紛揚揚飄落,被路燈的光芒映照著,七彩變幻。仿若天上的星星墜入了歐若拉的夢境。
電話那端,好半響才傳來夏鳶的聲音︰「祁尾,我還是什麼都沒看到欸
祁尾硬生生地愣了半秒,腦海里已經閃過千百個念頭,這時樹牆內傳出一陣稚女敕的童聲︰「爺爺,爺爺!你看,好多星星,好漂亮、漂亮!!」
有種不好的預感,祁尾喉頭躥動了一下。
「小鳶,你家是多少號
「68
「……」看著眼前那大理石雕刻的89門牌號,祁尾徹底石化了。
悶騷如他,難得策劃出一個給女朋友驚喜的方案,結果卻走錯門。
如果丘比特知道,一起會被氣到吐血吧——
「哈哈哈,祁尾你好笨哦!」餐桌的對面,少女盡管將聲音壓低,可是里面那股放肆卻掩飾不住。
「我想給你驚喜即使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祁尾依然尷尬得有些臉紅,「下次不會了,我認住你家
侍應將餐盤端上,放到祁尾的位置上。
「剛剛你頭上怎麼頂著那麼多的夾子?」祁尾拿起刀叉。
想起那一幕,夏鳶真的囧了!她到外面接祁尾,徹底忘了和家人打牌,還有她頭上頂著許多夾子的事。只是想到能馬上見到祁尾,她就興奮得忘卻了一切。
「和哥哥打牌輸了的懲罰夏鳶囧囧地回答,又催促道,「你快點吃東西吧,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你不餓嗎?」
祁尾搖搖頭,羞赧地微微垂下腦袋,拉起眼瞼小心看她,像個初次遞情書的女孩兒。
「看到你,忘記餓了
夏鳶愣了愣,心跳飛快地加速,臉頰開始緋紅,她眼楮不自然地亂瞟︰「快點吃吧,要餓壞胃了
「嗯少年笑著,點點頭。
他無意要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只是話很不自覺就從嘴巴溜出。其實潛意識也是想說好多好多好听的話給她听,努力哄她開心的吧。
那麼多的事,只不過是想換取她的一個笑容。
甜言蜜語也罷,烽火戲諸侯也罷,只不過是想讓心愛的人開心。
將近12點,廣場上的人不僅沒有少,還多了起來。附近的道路更是車水馬龍,堵車堵得不像樣。
看了眼廣場的大時鐘,祁尾問︰「你想留下來倒數嗎?」
夏鳶立即搖搖頭︰「不想
有誰知道,她對倒數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每一聲倒數,都好像是宣告她的末日更近一步。
「現在要走的話,司機應該過不來吧,又堵車又封路少年皺著眉,眺望遠處。
「我想從這里走回去!」夏鳶很高興地建議,「從這里到我家,大概半小時吧。祁尾,你會陪我一起走嗎?」
少女期待地看著少年。
怎麼會不陪你。你是唯一一個我想用余下所有生命去奉陪的人。
親愛的,你知道嗎?
「如果這是在電影里面祁尾淺淺彎起嘴角說,夏鳶對他的話不明所以,疑惑地歪著腦袋。
「我就應該說︰it’smypleasure隨著他說話,他深深地行了一個英倫風格的禮——執起她的手,一只手放在胸前,深深彎腰,鼻子親昵地踫了踫她的手背。
夏鳶被她逗得開心地笑起來,眼楮彎成月牙的形狀,看起來漂亮極了。
廣場附近都是一些住宅區,人行道上徒步回去的人也有不少,不擔心遇到搶劫等危險。
到了夏鳶家,兩人又在庭院里等祁尾的司機到來。
熱戀中的人,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祁尾,你不是說,過年後才回來嗎,怎麼會提前回來?」
「爸爸有事回來處理,我也跟著回來了頓了頓,少年補充,「我想見你
「我跟你說哦,你突然回來,真的很驚喜吶。你說抬頭看的時候,我還想著,會不會像電影一樣,你從直升機上下來呢!呵呵
能夠與你在一起,真好。我又多了一些關于你的回憶,能夠深深地記錄在腦海里。
我在想,以後要是真的死了,一定要去西方的天堂。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存住與你在一起的回憶。
在東方,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前生的一切。
失去你,與忘記你,都是我最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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