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萎靡不振的祁尾瞬間來了精神。
這條信息是夏鳶發過來的。
祁尾屏住呼吸,拿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仔細查看幾遍確認不是自己魂牽夢繞導致的錯覺。
這時,夏鳶又發來一條信息。
「我又突然失蹤,你很擔心吧
擔心?豈止是擔心。
想說的話太多,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腦海里越發清晰深刻的念頭只有——迫切想見她一面。
祁尾迅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你在哪里?」
「家
巡查紀律的級長就站在班級外,雷達般的眼楮不斷掃視班級內的情況,班內所有同學都高度警惕起來,一向無所事事的學生也很乖巧翻著書。
吱——
椅子在地上移動,刺耳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劃破鴉雀無聲的氣氛。所有人的視線立即轉移到事發地。
然而,肇事的少年旁若無人地站起來,抱著一個心形的禮物盒,背包搭肩上,徑直走出教室。
所有人都傻眼了,級長也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沖走道上的祁尾喊︰「那位同學站住,那位同學!」
級長喊了好幾聲,祁尾才不情願地住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要走到跟前的級長︰「老師,我趕時間
他板著臉,那個認真的眼神讓級長也愣了愣,再次回神過來,祁尾已經轉進了樓梯——
透過車窗,遠遠就看到少女站在別墅外。路燈夢幻的光華將她籠罩著,使她也變得幻象般不真實。
積壓在心底的情緒找到了宣泄的缺口,迫不及待地噴薄著。從車上下來,少女「祁尾」兩個字都沒說完整,就被少年緊緊地擁抱在懷里。
「祁……尾……」半響,夏鳶才喃喃出聲,訥訥地抬起手回抱少年。
「小鳶,終于見到你了少年低著頭埋在她脖頸上,圈住她的手臂縮緊了一點。
他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怒沖沖地大聲吼叫有多擔心、多害怕。
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但從他微微發抖的身體,夏鳶知道,他的恐懼比前一次更甚。沒有大聲吼叫,也許只是恐懼已經無法用語言和聲音來發泄。
居然讓他這樣擔心。
仿佛有誰在夏鳶心上灑了一把鹽,痛得揪起來。
其實,祁尾也說不清為什麼只要不見她一天,就有再也見不到她的念頭。或許是因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吧,生命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突然消失。
所以只要失去她的音訊一天,就會如此害怕。
「祁尾,對不起,今天我……」
夏鳶啞啞開口。所有借口都已經面面俱到地編排好,擱在脖子上的腦袋卻緩慢地搖著,打斷她要說的話。
「不重要。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脖子上。
夏鳶身體僵了僵。那瞬間,血液似乎全倒流回心髒。
這是眼淚!
祁尾的眼淚!
那一滴眼淚,仿佛是高濃度的鹽酸,沿著滑過的軌跡灼燒起來。穿透皮膚,滴入心間,腐蝕著心髒,在心底牽引出一陣一陣灼熱的疼痛。
怎麼可以。祁尾,你怎麼可以那麼那麼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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