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內,明晃晃的光線照亮每個角落,明亮仿若天堂。
天使般的少年側身微微蜷縮在病床上,眼睫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楮。倦意模糊了眼楮的神采,即便如此,還是能從中窺出一絲執念。
他執意要醒來,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做。
只不過是想和她說一聲早安。
翻出手機,開機,夏鳶的信息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祁尾,我想見你,今天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收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發來的信息,心底暖暖的,甜蜜的笑意爬上蒼白的臉,他迅速回復信息。
「傍晚,你放學的時候吧,我接你放學
「今天我也請假了,沒上學才讀完這條信息,另一條接踵而來,「現在可以嗎?我想見你,我有話和你說
祁尾稍微想了想,檢查的時間是十點三十,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夏鳶一次。于是他又回復︰「好,我去找你
祁尾來到夏鳶家的時候,夏鳶還沒出來,又等了幾分鐘,少女才施施然走出庭院。她化著十分精致的淡妝,粉女敕的臉蛋看上去吹彈可破,美麗如斯,她就算站著不動,都足以牽走別人的心魂。
祁尾也愣了半刻才回神過來。
「突然想見我,有什麼事嗎?」祁尾淺淺笑著,走上前習慣性伸手去牽她的。
只是,夏鳶卻觸電般縮了縮,躲過他的手。愉悅的心情轉瞬沉重起來,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心髒。
祁尾懵然了半響,詫異地抬眸,她閃爍不定的眼神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少女低頭躲過他的視線,往前滑落的發絲擋住她的臉,看不清她的情緒。沉默了一陣子,她小聲說︰「祁尾,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這幾個字,恍若是一顆原子彈,腦袋「嗡」一聲被炸開,整個世界淪陷成一片廢墟,陷入了無盡的混沌當中。
久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知所措地問︰「為什麼?」
「你太在乎我了,我承受不住你的感情。那麼沉重的喜歡,我承受不來。你那麼喜歡我,我只怕有一天要失去……」說著,她的眼淚就掉下來,聲音酸澀變調。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像是一把勺子在挖她的心,也是在挖他的心。
祁尾,你知道嗎?
再不離開你,我一定會越來越害怕死亡,越來越害怕失去你。在這段還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里,讓我慢慢學會怎樣離開有你的生活,也讓你慢慢侍應沒有我的生活。
世界好像被消音,死寂一般。
祁尾幽深的眼眸大霧彌漫,濡濕了他烏黑的瞳仁。
過了好久好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最後……我還能抱你一下嗎?」他哽咽著問。
她點點頭。
抱住她的瞬間,祁尾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夏鳶,如果我沒有病,我一定會問「喜歡都會成為分開的理由嗎」。但第一個假設不成立,我有什麼資本提出這樣的疑問;
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夏鳶,你真的很有先見之明,因為我們到最後一定是藥分開;
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夏鳶,我不曾辯解就答應分開,是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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