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事務所 025 攤牌

作者 ︰ 羽幽悅

「怎麼這麼不小心,碎片都扎進去連個稜角都看不見了!我說這是怎麼弄的?」

白色的醫務室,白色的燈光慘淡地照在沐紫宸安靜睡著的臉上,那張臉,好比日光燈一樣毫無血色。蘇白面無表情地坐在白色的床沿,視線虛無縹緲,最終放在窗外被朦朧月光籠罩的那顆大的桃花樹上。

完全無視旁邊老班的指責。蘇白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雲,沉重的心事壓在她的心髒上,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完全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對天真說明一切呢?還是……實話實說吧,但,影響的話也是會有的。那沐紫宸的事情……

蘇白滿是心事的視線轉移過來,輕輕放在蓋著白色被子的沐紫宸臉上。

沐紫宸的事情……還是先瞞一段時間吧,把自己的事攤開給天真,也不能連累沐紫宸。唉……沐紫宸看上去怎麼那麼虛弱呢,難道是下午的事情嗎?

蘇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滿臉焦急的老班說道︰「我出去一下然後就不顧老班埋怨的眼神兀自離開了空曠的醫務室。

來到外面的時候,蘇白忽然發現做人好難啊,每天都要欺騙,然後找來許多接口掩飾,最終才肯解釋。

她閉上眼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滿桃花清香夾雜著的夜風。月光柔和地打在她身上,在她周身泛起一圈若有若無的白光。世界好像就在這一刻靜止,只剩下她輕微的呼吸。

直到她伸完懶腰睜開眼的時候,不遠處隱在黑暗中的一個人影慢慢向她走近。當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的時候,蘇白愣住了,是天真?

「我知道了,你肯定想听我好好講一講真相吧既然被發現了,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呢?何況對方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蘇白坦然地對她笑笑︰「到我房間,我會跟你說你想知道的事當然,除了他……蘇白回頭,用余光看了看亮著燈的醫務室。不過兩秒,蘇白就收回目光,率先走向天真來的方向。

天真低下頭,也跟了上去。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醫務室也終于滅了燈,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桃樹下一掠而過。

處于黑暗中的醫務室安安靜靜,但沐紫宸卻靈敏地感覺到有人接近自己。他轉過頭去,努力看相那處暗面,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剛要起身,卻被一只手制止住,風飄來一個清麗的女聲︰「不要動

沐紫宸愣了一會,隨後了然地躺了回去。安靜等待來人的下一句話。

「你知道我是山神?」

沐紫宸點頭。

山神無奈地笑了,說道︰「你還真舍得,肯耗費自己的大半靈力就為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她是你什麼人?」

沐紫宸拿過床頭的一本病歷表,在空白的地方用原子筆迎著窗口微弱的月光寫下了兩個鏗鏘有力的大字——朋友。

「呵,是麼?」山神自嘲地說道︰「我沒有朋友,我是不會了解到這份心的。那,你為她做的一切,她知道嗎?」

沐紫宸搖頭,在病歷表上寫道‘為朋友付出,是不需要他知道的’。

「那你還真偉大!」山神諷刺地說道︰「朋友這種東西,我早就已經不需要了。原來,我是不需要被這座山囚禁的,你知道嗎?這就是你口中的朋友害的啊!五百年來,我嘗盡孤獨寂寞。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敬拜我,他們從來不了解我!而我的那位朋友,雖然已經被時間的長河埋葬流逝,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她!……真失敗,作為一個神,把自己的往事說給一個無關的人听……這個人永遠不會了解我的心情!他只會在我面前宣揚自己的友情多麼多麼偉大!」

山神說完,聲音居然有了一絲哽咽。那雙漂亮的眼楮亮晶晶的,是不肯掉下來的淚花嗎?

沐紫宸沒有任何表示,自己在病歷表上寫了一句無關話題的話‘你叫什麼名字?’。這句話這乍一看,也許會引人發笑。但山神倒是想了很久,很認真地想了很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不記得了,人們都只叫我作山神的,至于我的真實姓名……真的忘記了!反正也沒有人記過。

夜越發地靜謐了,兩人在無言語。沐紫宸感覺那個身影慢慢離去了,燈亮了,卻留下了無止境孤單和寂寞。

同樣是一個房間,兩個人相對而坐,神情肅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蘇白信誓旦旦地保證,其實心里虛得很。她只說了自己是身懷超能力的特殊人種,從小寄住在一家‘妖精事務所’,專門為妖精們解決問題,額外消滅惡妖等等。小時候的事情就沒講,怕嚇著天真。試想一下,自己最親密的好朋友其實是一只寄生在一具尸體上的女鬼。得多嚇人吶!連蘇白自己都柒雞皮疙瘩了,何況一向膽小的天真呢?

當天真知道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時候,她整個人生都感覺要崩塌了一樣~

至于沐紫宸的事情,蘇白只是找了借口搪塞過去的。現在想想還真對不住天真~

「好吧……我信你,那個,你……你送我回房間吧,我不敢一個人回去了……」

「額,不至于吧……」

「不要啦!快點,我有點……腳軟……」天真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險些就要跌倒,還好蘇白及時扶住了她,蘇白保證地說︰「放心,我可是有超能力的人,我會保護你的!」

「呵呵……謝謝……」

「對了,今晚的事,千萬別說出去,知道嗎?」

「當然,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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