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洪水猛獸一般洶涌而來,沒有一絲緩沖的痛,劇烈的席卷了夏宸.
此時的夏宸不可能听得到辰青的喃喃自語,他已經被那種莫大的折磨弄得不可開交了。
他只感覺到渾身的皮膚變得猶如烙鐵燙過一般,火辣辣的疼,仿佛皮膚都要化開了一樣。夏宸憋住一口氣,死死的忍住。他知道,這口氣現在就好像是他的靈台清明一般,自己一旦大口呼吸,將這口氣泄了出去,那麼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徹底潰敗,一發不可收拾。
死守一口氣!決不能退縮!
夏宸緊咬牙關,努力地想要調動力量,來抵抗,哪怕只是緩解一下這種疼痛也好。只是他似乎忘了,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他的意識海,他現在承受的是靈魂上的痛苦而並非是**的。只能靠自己的精神力來抵擋。
調動力量無果,夏宸那被疼痛折磨的昏昏沉沉的腦子才遲鈍的反應過來,趕忙調動精神力來防御,同時「馭魂」法訣也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來。就好像當初在圖書館地下,夏宸抵御赫地黑色精神霧氣侵蝕時一樣。
但是,當夏宸以為可以緩一口氣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他精神力和「馭魂」部下的層層防御在抵擋這股痛苦時,猶如紙糊的一般,雙方的
消耗根本不成比例。
當初赫地黑色霧氣是惡意侵入夏宸身體,妄圖將夏宸湮滅,取而代之,而這次的精神折磨卻是不同,它是臥龍幻境召喚來時自然而然帶來的壓力,無法避免。
打個比方來說,夏宸這個身體是個房子,靈魂是主人,精神力和「馭魂」的防御是門衛。那赫的黑色霧氣則是一個入室搶劫的強盜,妄圖謀財害命,所以門衛和房主要一起抵抗,而這次召喚的臥龍幻境,則好像房客一樣,來租房子但卻帶著一大堆行李。門衛總不能攔著不讓進,惡語相向吧?頂多也就裝裝樣子阻攔下而已。
只見夏宸癱倒在空地上的精神體表面,已經泛紅,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裂口仿佛因為太熱了而龜裂開來,因為是精神體的緣故,傷口沒有流出血液。
就在這時,這股疼痛再度升級,夏宸感覺到原本好像被烙鐵燙過的皮膚又灌入了辣椒油一般,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種火辣辣的疼痛了。要不是夏宸緊咬牙關,死守著靈台的那一抹意識清明,恐怕已經昏死過去,失去意識而功虧一簣了。
原本還會因為疼痛而抽搐的夏宸,此刻躺在空地中,一動也不動了。並不是他不痛了,而是那種痛已經到達他神經承受的極限,他是痛的沒力氣抽搐了,而且現在的他哪怕是輕微的動彈,也會引來無盡的疼痛。同樣的他還要忍住精神的疲憊感,不斷刺激自己,以免自己被這深入骨髓的痛弄的失去知覺,這可不是好事。失去知覺,就等于失去意識,即滿盤皆輸。
夏宸的精神力流水一般填入精神體中,希望借此來稍稍阻擋痛苦的到來。但是夏宸被痛的僅存的意識最後反而發現,這種阻擋,無異于蚍蜉撼樹,不僅幾乎沒有作用,還延續了痛苦的持續時間。
但夏宸沒有發現,他的精神力在這股痛苦的折磨下,也在慢慢凝實,悄然地發生著變化。一如六年前地下通道對付那黑色霧氣時一樣,更加凝練、厚實。也更易于*控。
再大痛苦,受的久了,哪怕是作用于精神上的,憑著著強大的意志力,漸漸地也會麻木掉。人就是這種神奇的生物,有著極強的適應性,只要有充足的時間,他也能慢慢適應之前所不能習慣的地方。就好像在腿上綁負重,開始的時候跑起來很困難,但是久而久之就感覺不到這負重很重,甚至在拆下負重後,感覺到自己腿上似乎少了點什麼一樣。
同樣的,在堅持過剛開始最艱難的階段,夏宸已經開始有點適應了,當他天真的以為考驗就只是這樣而已時,他才發現,這還有一層呢。也對,辰青都嚴肅叮囑過的,必定不是這麼簡單。
只是,這第二個考驗,似乎是勾起夏宸曾經的回憶,並且全都是能夠引起消極情緒的回憶。他遇到暴地熊時的無奈,看到九幽冥鳳的震撼,赫作亂時自己的弱小,听聞小紅和村民們死訊的憤怒和無力,為他們報仇時內心的蕭瑟淒涼,在伊卡分特手上被殺時的不甘與絕望。這些回憶中的消極元素似乎冥冥中有個指引,一股腦的席卷向夏宸。
逐漸適應疼痛的夏宸接收到這股消極情緒,起初確實迷茫了一下,但是隨後就清醒過來。其實一般人要是踫上夏宸這種情況,大部分都會因為精神上受不了這個強烈的刺激,昏厥過去而導致失去意識,靈魂毫無保護之下被疼痛的浪潮湮滅,從而送命。少部分精神力強大的也會在勉強挺過去之後,士氣衰弱,然後看到這些代表消極情緒的回憶片段,由于剛剛經過慘戰,便會不由自主的開始否定自己。接著心神松懈,被心魔趁虛而入。輕則日後突破極為困難,難有進步,重則封閉自己,否定自己,從而孤僻自己,將自己內心蒙蔽,變成一個半痴不傻的呆子。
不過,夏宸卻絲毫不懼。其一是因為他內心足夠強大,意志力堅韌。試想一下經歷了赫之亂,斗神之戰的夏宸,內心會弱到哪去?就算有所瑕疵,在這六年的自我洗禮和反省中,也被時間沖刷干淨。
其二,夏宸有過類似的經歷。在關押赫地地下通道里,夏宸也曾經被那黑色霧氣帶入幻境。只是那黑色霧氣是盜取了夏宸的記憶,以此為模板,再進行修改的,目的是讓夏宸迷失其中,自我毀滅。而這次的消極情緒雖說也是讓人迷失其中的,但是也不至于致命,且記憶也沒有修改過,而是利用人海攻勢將消極情緒一股腦灌注給夏宸。
其實,說到底,那消極情緒才是真正可怕的。第一波尚且憑借無上意志熬過去,但是就趁你休息的空檔,第二波趁虛而入,動搖你的決心。第一波挺不過,也就是死了而已,一了百了,而第二波一旦失守,好一點修為不得寸進,差一點直接變傻子,可謂陰險至極。對于夏宸來說,都是生不如死的。
不過,這對于夏宸來說,卻是不在話下的,相反,還是比較簡單的。一理通,百理通。夏宸明白了這是個障眼法,那麼根據經驗,他也能快速的糾正自己的內心,面對那些突如其來的消極情緒。
他緊守內心清明,對于一個個劃過眼前的回憶,都抱著正確的態度觀看。面對那些消極的情緒,他告誡自己,至少自己活到了現在,而那些和自己作對的,要麼已經死了,要麼身負重傷,剩下的,只是時候未到。等到自己足夠強大了,會一個個討回來!
仇也好,怨也好,我都記在心上。我不會因為這些回憶而自亂陣腳,這些消極的回憶,告訴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與其現在自怨自艾,固步自封,不如化悲憤為力量,等到日後再討回來!想到最後,夏宸竟然有些激動起來。
所以,那些消極的回憶,痛苦的折磨,那些挑戰,盡管來吧!痛苦才能磨礪出自己內心的堅強,疼痛才能讓自己更堅信要走的道路,挑戰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去守護要守護的人!
所以,我心依舊,大步向前,風雨無懼!
想到這里,夏宸腦海中,被辰青喚來的九顆武魂星點中的一顆,銀輝乍現,冉冉不止,光芒大放!
「鞭笞?來吧!」
「痛苦磨練意志!」
「讓我用痛苦詮釋暴力,來鋪平前面坎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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