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時期的火焰幾乎燃燒了整片大地,這是人類無法撲滅的火焰,不過,幸好它並沒有永無止盡地燃燒下去,人雖然很弱小,但卻總是能創造不可思議的奇跡,他們在這無比艱難的困境之中奇跡般的一代一代延續了下來。在火焰徹底熄滅的那一瞬間,告示著人們新時代的到來。
當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將又是一個新的開始,毀滅過後,便是新生。
當春天姍姍來到,小草的女敕芽緩緩鑽出泥土,一切……都會開始變得不同。
蕭寒習以為常走過僅有的一小片草地,緩緩走近一個冰雪迷宮,在這里,目所能及之處都是淡藍色的冰塊,四處都是冰天雪地,在這寒冷的環境之中,一股暖意緩緩地涌上了他的心頭。
這里是一個天然的冰雪迷宮,蕭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無比寒冷的地方竟然還能感到一絲溫暖。
尤其……是這個熟悉而真實的夢境里。如果說,夢境里是沒有感覺的,並不會覺得有所謂的寒意,那麼,這股暖意又如何解釋?
在這個充滿著仙魔傳說的世界,有著無數的修真者,各種各類的修真者被常人統稱為「異人」,這些異人無時無刻不在追求著成仙成佛,甚至入魔。這些異人在羨慕仙魔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同時,卻不知常人也在羨慕著他們那接近無止盡的生命!于是乎,不管天生的異人,還是凡人,對于修真這事情都是抱著極其積極的態度的。
但是,千百年來,盡管再多的跡象表明仙魔真的存在,卻又從未有人見過真正的仙魔,也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出現過飛仙成魔的異人,能證明仙魔存在的,除了那無數的洪荒傳說,還有那遺留下來的無數修煉功法,以及各種仙魔寶物。
蕭寒輕車熟路繞過這座冰雪迷宮,走到一個小院子面前。在這個已經重復了無數次的夢境里,他早已將這座復雜無比的冰雪迷宮所有路線都熟記在心,不管這個夢開始的時候他出現在迷宮的哪一個角落,他都總能找到這個小院子。又或者說,即使他不刻意去尋找,也總能感受到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他來到這里。
一路走來,滿地瘡痍,猶如大戰過後一般,更讓人肯定的是這里必然也被無數人挖掘過。一路走來,他總能感受到各種各樣的法力痕跡,在這迷宮之中經久不散。
蕭寒推開院子的大門,緩緩走了進去。
這里依然和以前一樣,和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在這個院子里面,無論何時,都是溫暖如春,甚至,天空依稀還能一些陽光,周邊的花池綻放著無數不知名花朵,似乎不管自己什麼時候來,它們都不會凋謝。長久以來,這里的一切都是他打理的,每當他走進這里,都很自然會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他走到東廂一間房間的門前,猶豫了好一會,還是緩緩伸出手手,推開了房門,陽光也順著門隙照了進去,為房間里增添了一絲生氣。他緩緩走進房間,才走了幾步,房門依然和往常一樣自動關上,陽光重新被隔絕在外面,整個房間又重新回歸了原來的樣子,陰暗,寂靜。
房間只有一張木質的小床,而這小床上,躺著一個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子。
她很美麗,或許別人對她的評價也僅僅止于美麗,但是對于蕭寒來說,她的美麗卻足以讓自己窒息,她的容顏猶如絕世畫師精心勾勒出來的一般,沒有半點瑕疵。
她也很安靜,她從不說話,也從不做任何事情。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炎夏還是寒冬,她只是靜靜的躺著。如果不是她那微弱的心跳聲,蕭寒甚至發現不了她。
蕭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听到那心跳聲,想到這里,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或許,這里所有一切怪異的事情,都是因為這是一個夢,在夢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很正常的。這僅僅是一個夢,不是嗎?
蕭寒喜歡坐在這張小床邊上的地上,靠著床邊的木質邊緣,靜靜地听著這個女子的呼吸聲,還有她那響在自己心里的那心跳聲,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這麼靜靜的坐著。蕭寒感到很滿足,而且從未感到過一絲的厭倦,這究竟是為什麼?他也不知道,或許,這又是因為這是一個夢的原因吧,關于夢中這些怪異的事情,他早已見怪不怪。
已經整整三年了,這個夢從未間斷過。
「請原諒我每次都不請自來,我無意冒犯,只是,既然在這個夢里讓我遇到你,我想,你也是想讓我這樣靜靜地陪著你吧蕭寒心里說道。
但是,今天蕭寒卻沒有和往常一樣坐下,因為他發現今天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他跪在女子面前,靜靜地看著她的臉,他能感受到,今天的氣氛很不一樣,盡管,這只是一個夢。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蕭寒心頭升起,他驚愕的發現,女子全身上下竟然慢慢泛起淡淡的白光,這些點點白光猶如黑夜中無數的螢火蟲一般,照亮了整個房間。
不,這並不僅僅是白光,而是泛著白光的冰屑!
蕭寒忍不住伸手觸模了一下空中那些冰屑,寒冷,卻讓自己感到很溫暖。
突然蕭寒感覺眼前一黑,四周猶如黑夜降臨一般,完全陷入一片漆黑,良久,遠處似乎有一點的白光正在朝自己飛過來,隨著那白光越來越大,他眼楮也越睜越大,那是一顆巨大而且正在燃燒的隕石!
他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毫不猶豫轉身就跑,卻發現自己全身完全無法動彈,他閉上眼楮,待那白光徹底黯淡下去,他才緩緩睜開眼楮,眼前,出現了兩柄交叉插在這黑色大地的寶劍。
這是兩柄一模一樣的長劍,除了顏色一黑一白以外,劍身的長短大小,甚至劍身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
蕭寒下意識的想拿起這兩柄劍,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踫到那柄白色的那柄劍,仿佛這柄劍只是個虛無飄渺的投影一般。但是黑色長劍卻被他握住了,那一瞬間,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涌入體內,他猛然感到心中滄桑無比,整個人仿佛輪回了千百世一般,這是一種無比真實的感覺,仿佛這並不是夢境一般。
也就在他握緊黑色長劍的這一瞬間,他的視野又回到了那女子面前,依然是這個房間,依然是這張木床。此刻女子已經開始消散,一部分軀體已經化作白光飄散在空中。蕭寒伸出手很想拉住這個女子,卻發現這個女子和那柄白色細劍一樣,自己根本無法觸模的到。
就這樣,蕭寒眼睜睜看著女子緩緩化作無數散發著微弱白光的冰屑,緩緩升向天空,漸漸消散。
「為了再次和你相聚,我毅然放棄了那渺不可及的復原,重新投入六道,而你……是否……能……」
蕭寒耳邊隱隱約約似乎听到了一句話,卻怎麼也听不清楚,但是卻也因為這一句听不清的話,心頭涌起一股很莫名的痛,這種痛很真實、很真實。
三界往生,是結束,還是開始?在人生這個盛宴之中,當曲終人散了,所有熱情也便隨之消退,人生在世,莫過如此。
蕭寒猛的坐起來,一模臉龐,才發現整個臉龐都已經濕透。
即使互不相識,三年來的默默相伴,如此離別也會很傷心吧。
抬起頭,窗外,天剛剛破曉。
一只豹貓輕輕跳了上來,鑽到蕭寒懷中,蕭寒這時候才愕然發現,懷里赫然抱著夢中的那柄黑色細劍!
蕭寒輕撫了一下劍身,劍身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告訴著他,這似乎並不是做夢。
但是,卻沒有和夢中那樣傳來那些莫名的感覺,突然,蕭寒看見劍身之上的符文似乎掙扎了一下,緩緩隱了進去,完全失去了色彩,現在不管怎麼看,這柄劍都像是一柄很普通的細劍,只是顏色看上去漆黑無比而已。
這究竟是夢,還是真實?蕭寒已經分不清了。
「花花,你說,我還能不能再見到她?」蕭寒撫模著懷里的豹貓,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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