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齊仲崖拿著手里的紙張研究了良久,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揮了揮手里拿著的紙張,對劉鄖說道,「威武侯,你看出來了沒有?你的這個王妃為什麼要給你減免那二百五十兩銀子。」齊仲崖笑望著劉鄖,眼楮里滿是揶揄的神情。
劉鄖听聞衡王此言,收斂了笑容,露出懷疑驚異的神情。他望著衡王齊仲崖淡淡的問道,「難道王爺您知道是為了什麼?」
衡王齊仲崖眼楮里一道光芒閃過,他看著劉鄖似笑非笑的說道,「二百五十兩銀子,去掉後面四個字,讀什麼?」停頓了一會,衡王掃了一眼大廳里的劉家三兄弟,目光最後落在劉鄖臉上,臉上的笑容有些挪揄,「二百五。」
「二百五。」劉鄖嘴里剛剛含著的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他急急的捂住嘴掩飾自己的失態。茶雖然咽了下去,卻在嗓子里嗆了一下,哽得胸中憋悶,言語不得,拿起茶杯連喝了幾口茶水,這才緩過氣來。劉鄖只覺得難堪極了,眼底凝成一片寒冰,手指都在不住的顫抖,明明怒極卻發出了「嘿嘿」兩聲笑聲,他恨恨的說了句,「李銳安養出來的女兒就是欠管教!沒有一點身為女子的本分。」
衡王齊仲崖撇了劉鄖一眼,順手拿起案幾上的茶水細細的品著味道。他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慢悠悠地說道,「威武侯,你這個王妃真是夠厲害。簡直稱的上是高人。罵人居然不帶髒字,手段高明!以後可不要小看了她。」
「這個可惡的女人!」劉鄖越想越生氣,抬手在案幾上重重的錘了一下,心里暗道,「這個女人真是欺人太甚。我真該找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一下她才是。讓她明白什麼是以夫為天。」劉鄖心情煩躁的起身在大廳里來回的踱了兩步。
劉浩和劉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里也在不住的嘀咕,「到底是李老賊的女兒,奸詐狡猾非同一般。♀難怪大哥拿她沒辦法。」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齊仲崖看了看劉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研究手里拿著的兩張紙。他驚訝的發現,這兩張紙張與自己以往用過的紙張不太一樣,似乎厚了一些,紙張的質量也較好一些。更令他驚訝的是紙張上的字跡,不知道是用什麼筆寫的,顯然不象是用毛筆寫的,因為再小的毛筆也寫不出這樣小的字跡。書寫紙張上字跡也無一般墨汁的臭味,反而帶有一股子清香。齊仲崖暗自思忖,「這個李家千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夠玩出如此多的花樣。本王現在對這個李家千金,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找個機會得與她見上一見才是。」他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眼底時不時滑過明亮的精光,暗暗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
管家劉福滿頭大汗,氣喘噓噓的跟在侍衛志宏的身後,走進了大廳。一見到自家侯爺臉色鐵青的清冷面容,劉福就膽顫心驚,腿軟了半截,「這又是誰招惹了侯爺?」劉福絲毫不敢怠慢,顧不上擦拭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急忙上前向大廳里的眾人一一躬身見禮,「見過王爺。見過侯爺。見過二公子。見過三公子。」
劉家三公子劉霆見管家劉福滿頭大汗,不由得出聲取笑他道,「劉福,你干什麼好事去了?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劉福偷偷的看了侯爺一眼,侯爺的目光銳利而鋒芒,讓他心生形穢之感。劉福急忙低下頭回稟道,「回三公子的話,老奴剛才正在屋子里清點銀子。」
劉霆一听這話,不免感覺有些奇怪,取消他道,「你大白天的在屋子里清點銀子?呵呵~`~,看不出來喲,劉福還有這個愛好。來來,說與公子听听,你積攢了多少銀兩?」
「不是老奴積攢的銀兩。是……是侯爺的銀兩。」劉福一時好生為難,半晌才想到一個說辭。♀
劉鄖聞言,方才明白過來。他眼神濯濯地盯著劉福,逼人的氣勢幾乎讓他根本抬不起頭來,「那些銀子有什麼不妥?」劉鄖的話里有幾分不耐,聲音里含著絲絲冷意。
「九百兩銀子倒是一分不少,只是……」劉福一時好生為難,不知是否將真實的情況稟報于侯爺。他現在有些懷疑,王妃此舉根本就是故意所為。不然怎麼會找還回來的九百兩銀子都是由一些碎銀子、銅錢,拼湊起來的九百兩。听說李丞相給的陪嫁可不少呢。光光銀兩就幾十萬兩。
劉鄖見管家劉福這副模樣,微微一愣,不由瞪大眼楮,生氣的罵道,「只是什麼?有什麼話不趕快說出來,吞吞吐吐的干什麼?」
三公子劉霆也在旁邊插話道,「劉福,有什麼事情快說出來吧。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討厭說話不干脆的人了。」
劉福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發出聲音。他偷眼看了看劉鄖,臉上顯出非常為難的神色,「那………」
劉鄖沖著劉福大聲的吼道,「快說呀!真是急死人了。」冰冷的視線掃過劉福,那種冷厲的寒意差點讓劉福身體僵硬。
「老奴真的說了?」劉福最後征詢了一次自家侯爺的意見。見他瞪大眼楮氣哼哼的點點頭。方才下了決心,低著頭稟報道,「回稟侯爺,王妃找還的九百兩銀子里面,其中有二百五十兩都是銅錢,其他的都是碎銀子,最大的銀子不超過一兩。」劉福稟報完了以後,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老奴私心以為,王妃此舉似是有意而為之……。」
衡王齊仲崖悠閑的將左手擱在一旁的檀木桌上支著頭,聞言一臉驚詫的看著劉福,說道,「二百五十兩銅錢?怎麼又來了個二百五?」
「咳咳!」劉鄖沒及時閉上的嘴嗆了好大一口涼氣,他一陣子惱火,氣得不得了,喘氣聲越來越粗,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啪!」的一聲,他手里拿著的茶杯,一個失手給摔碎在地上。♀
劉福一見茶杯摔碎在地上,頓時條件反射,「一百兩!」立馬月兌口而出。
站在劉福身邊的劉霆一個激靈,恰好听見了劉福說的這三個字「一百兩」,不免有些好奇的抓住劉福問道,「劉福,你剛才說一百兩是什麼意思?」
「壞了,我怎麼能把一百兩說出口了呢。」劉福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吱吱唔唔的掩飾道,「老奴什麼也沒有說。三公子耳朵怕是听錯了呢。」
這下子劉霆不干了,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的耳朵不好使。他有些氣急敗壞的上前扭住劉福的胳膊叫道,「劉福!你敢說小爺的耳朵不好使?小爺剛才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大哥剛把茶杯摔碎了,你就說了「一百兩」三個字。還不快給小爺老老實實的交代,這一百兩究竟是什麼意思,否則今日小爺跟你沒完。」劉霆說話的口氣不善,眼神里充滿了憤恨。
劉浩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看看劉霆,又看看劉福,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干什麼呀?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
「三公子饒了老奴吧,老奴真的不是那意思……。」劉福覺得自己快憋屈死了,好說歹說,怎麼這個三公子就是不依不饒的呢。他不得不出聲向劉鄖求援,「侯爺,您看這……三公子…….」他越說越小聲,最後心虛地低下了頭。
不待劉福把話說清楚,劉鄖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他聲音冷下了幾分,皺著眉淡淡地對劉霆說道,「好了,小霆。不要去糾纏劉福。想知道的話,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劉鄖私心里非常不願意當著衡王的面,講訴蘭苑里發生的事情,那可真有些丟面子。
「哼!」劉霆狠狠的瞪了劉福一眼,悻悻然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衡王齊仲崖看到劉鄖出言阻止劉霆對劉福的逼問,他的眼中閃爍著莫名其妙的神情,一揚眉,陰陰地痞笑著,「劉福,本王對你說的那個什麼「一百兩」也甚是好奇。可否為本王解釋一二?」
「這……老奴……」劉福愣了愣,這是唱的那出戲呀,剛把三公子好不容易給唬住了,怎麼王爺也來湊熱鬧?這可叫他怎麼說呢。劉福偷眼看了看侯爺,見侯爺楞是沒反應,遂使勁的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半晌說不上下句。
衡王拿起茶杯把玩著,淺淺微笑著,看著劉福慢悠悠地說道,「怎麼不回話?是不是覺得本王不夠資格象你問話?」
劉福一听王爺此話,頓時像咋了毛似的跳了起來,連聲說道,「王爺恕罪,老奴絕對不敢有半點怠慢王爺的意思。只是這個事情嘛。」他抬起頭看了看劉鄖,低聲說道,「涉及侯爺,老奴不敢做主……」
「哦?若是事關機密,本王就不打听了。衡王齊仲崖撇了劉鄖一眼,站起身淡淡地說道,「威武侯,本王在貴府邸耽擱的時辰不短了,該詢問的也都問了。本王就此告辭,這就回宮向皇上復旨。」
「王爺請留步。」劉鄖見狀慌忙出聲,他原本有心想不理會衡王的。偏偏這衡王齊仲崖不是個輕易能夠打發之人。他今日又是奉旨前來問話,若是不能滿足他的好奇心,讓他逞心如意。誰知道他回宮後,怎麼去跟皇上稟報。想到此處,劉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劉福揮了揮手,說道,「王爺既然想知道,你就說出來吧。反正今日你家侯爺我,臉面早就丟盡了。」
「老奴尊令。」劉福低著頭回道。他抬頭看了看侯爺,見侯爺臉上並無責難自己的神情,終于放下心來。劉福垂下眼楮看著自己的腳前,將剛才在蘭苑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劉福說道,「…….侯爺在蘭苑與王妃商議事情時,不慎摔碎了王妃陪嫁的一只茶杯。王妃不依不饒,非說這杯子是她的陪嫁之物,價值一百兩銀子。定要侯爺賠償她的損失……。」
三公子劉霆一听這話,頓時發作起(色色小說
「讓劉福繼續說下去。」衡王齊仲崖打斷了劉霆的嚷嚷,聲音不大,卻是帶了一絲冷然。他看向劉福沉聲問道,「後來怎麼樣?侯爺給她銀子了嗎?」
劉福繼續說道,「……侯爺大人大量,更是出于憐憫之心,便拿出了一千兩銀票給王妃作為賠償。只是,王妃又言道,她不能沾侯爺的便宜,定要找還侯爺多給的九百兩銀子……。」說到這里,劉福有些生氣了,語氣也有些加重起來。
衡王齊仲崖模著下巴,目光閃動,淡淡的說道,「摔碎了東西,賠償銀子也算正常。王妃的要求並不過分。最起碼她沒有獅子大開口,問你家侯爺討要一千兩銀子。還找回你家侯爺九百兩銀子…….」
劉福抬頭張望了一眼,見眾人全都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又繼續說了下去,「王爺您不知道,王妃這人實在是有些……」畢竟是皇上指婚,當著王爺的面,劉福自然不敢說自家王妃奸詐陰險。但他又實在是氣不過。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王爺,您都沒有看見。王妃找回來的那九百兩銀子都是什麼。最大不超過一兩。除了碎銀子就是銅錢。光光銅錢就有二百五十兩。老奴清點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清點完畢……。老奴認為王妃此舉,絕對是有意為之……。」
衡王齊仲崖一臉驚詫的听著劉福的敘述,想笑又不能笑,多少要給人家威武侯留點面子不是嘛。「這個李家千金真是太有趣了,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耍弄劉鄖。不管怎麼說,劉鄖名份上總是她的夫君呀。她竟然敢把自己的夫君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個特別的女子。」齊仲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拼命的壓抑住自己的笑意。他審視玩味的目光注視著劉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威武侯,劉福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劉浩和劉霆听完劉福的話語,都傻在了當場,「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麼呀?她還有沒有一點為□子的本分。居然連自己的夫君都敢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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