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律師,你覺得這個案子要怎麼處理,就按你的意思準備,我稍後再和你聯系。」辦公室里,易斻墨忙得暈了頭,他必須做兩條路的準備。如果真的罪名成立了,那麼他也有所準備去打戰,他接受不了看著尹伊諾委屈入獄事情的發生。
無法想象尹伊諾在警局里,會是怎樣的情況︰無休止的重復盤問?威逼利誘?甚至屈打成招?易斻墨抱住腦袋,胡思亂想一番後,連他也有些怕,手里掌握的證據少之又少,是否有勝算,他自己也沒底。
突然,內線突然響起,「總經理,集團的法律顧問到了。」
「請他進來。」易斻墨站起身,他已經籌備好資金,必須在律師的陪同下,到警局進行保釋手續。只要尹伊諾平安在他身邊,就是花多大的代價,他也無所畏懼。
大門被推開,女人「格格」的高跟鞋在偌大的辦公室回響,易斻墨抬起眸子,頓時呆了,眉心迅速蹙緊,半響,才擠出一句話,「怎麼會是你!」
「墨,好久不見。」女人臉上堆滿微笑,細心一看,卻發現那笑容並不怎麼自然。一身職業裝,臉上只是描上淡淡的妝,一頭深褐色的大波浪卷發,讓她比六年前更加成熟嫵媚。五官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六年的時候,也沒讓她那白皙的皮膚留下任何印跡,依舊水女敕光滑,除了衣著和發型,其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
「我從來都沒想過再見,更渴望的是永遠都不見。」易斻墨與她對視的眼楮帶著仇恨。
「墨,那時候,事情並不完全是那樣的,之後我……」
「章小姐,你的歷史,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請通知你的同事過來吧。」易斻墨打斷了她繼續解釋的話語,冷冷的態度把她拒絕在門外。
章韻兮知道,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放下。沉默了一會,章韻兮繼續開口,「易先生,如果需要我的同事過來處理,這樣一來一回,耗時不少,只怕身在警局的尹小姐會受不了。」章韻兮對事件已經有所了解,也知道,這位尹小姐對墨很重要,話一出感覺口腔有股醋酸味正愈發濃烈,刺激著大腦。
她的話,讓易斻墨有所思考,只要尹伊諾能早點月兌離警局,就是要他再怎麼忍耐,他都可以接受。繼續著剛剛手上的動作,易斻墨拿起公文包,徑自走出辦公室。
他的沉默,讓章韻兮有些放松,起碼,他還能因為公事和她有點交集,有著機會讓她去道歉,去懺悔。這些年,她也不好過。每晚總在噩夢中醒來,心魔困擾了她將近六年的時間了,換了無數的心理醫生,還是無法彌補她內心的愧疚。
在禪宗佛門內,一位德高萬眾的大師點醒了她。早在兩年前,她就來到這個城市,在易氏的法律事務所工作,等待著她贖罪的機會。
車廂內,兩人各坐一邊,易斻墨單手托著下巴,一直望向窗外,眼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都是浪費,恨不得車在下一個路口就能停下來。
章韻兮忍不住的偷偷打量著他,身邊的男人,少了當年的一抹稚氣,更添了一絲的穩住。一如曾經的初次見面,他還是那麼不苟言笑,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他下一步的動作,隨身散發著屬于他獨特的魅力,只是現在,多了尼古丁的味道。
「墨,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章韻兮看著他的臉,干淨的下巴少了以前冒著的點點胡渣,那時候他總會親昵的抱著她,故意扎在她的臉頰上,之後再滿校園的追逐奔跑。
易斻墨壓抑著轉過頭,她出神的眸子,他看到了當年彼此的回憶,但他,得不到相同的共鳴,只有更加的怨恨。「現在,不是談私事的時間,而且我也不想和你談任何公事以外的事情。」冰冷的語氣帶過,頭隨即再次扭向窗外。
章韻兮抿抿嘴,他回神的黑瞳,她分明的看到他也還記得曾經的幸福,只是,仇恨掩蓋了,也就模糊了。章韻兮沒有怪他,也沒資格怪他,雖然心難受得辛苦。深呼吸一口氣,也跟著把頭轉向窗外,隨著後退的街景,思緒跟著放空。
不管氣氛再怎麼高漲,兩人依舊沒有說話,車一直快速行駛在大馬路上,十五分鐘後,車在警局門口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