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手術室外,徘徊著一群焦急等待的易家人,易老女乃女乃也在事後帶著易夫人匆匆趕到。
易正堂靠在牆上,眼睜睜的望著手術室門外一直亮著的紅燈,在走廊盡頭出現的人影後,讓他有些激動的站直了身子,易夫人從沒看過他這麼讓人懼怕的臉孔,腳步也變得緩慢,只能往易容慧心的身後躲了躲。
「你還來做什麼!」一把狠狠的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易夫人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是我推她的,是她……」
「哼,我真是白痴,真是傻了眼,怎麼會相信你這個女人所說的話,你千方百計的把她引來,現在你目的達到了是不是?」易正堂不顧她使勁往回縮的手,繼續用力的扯著她的手臂。
「我沒有,我沒有……」易夫人委屈的濕了眼眶。
「不是你,難道是心悠自己滾下樓嗎?心悠把這個孩子當成比她生命還重要的人,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你最好請求老天爺眷顧你,如果我的孩子沒有了,你也更著陪葬!」易正堂大聲的怒吼,宣泄著他的不滿,又因為內疚,是自己讓心悠住進易家,卻在她出事的時候無能為力的站在門口等待。
「都不要吵了,這里是醫院,醫生還在搶救,孩子是不是和我們無緣,還是未知事,不要那麼快下結論,好好的給我等著!」易容慧心呵斥了一聲,制止了繼續吵鬧的兩夫妻。
頓時走廊一片安靜,幾個陪同的佣人們也站在大門邊,大氣不敢出一口,頭低低的等待著吩咐。王媽站在易容慧心身旁,扶著她坐在了一邊的空椅上,耐心的等待熄燈的片刻。
沉寂了許久的走廊在亮著的紅燈突然熄滅的片刻,頓時一片騷亂,紛紛圍著除去口罩的醫生。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易正堂走在最前,率先握住了醫生的衣袖,他對心悠的稱呼,讓易夫人的腳步有些搖晃不穩,她終于明白了那個女人在自己丈夫的心中,是怎樣的重量,祈禱著那個孩子能完好,換來她下半輩子安定生活。
「很抱歉,易先生,您太太的胎已經保不住了,現在她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別再接受其他的刺激,接下來的一個月最好以坐月子的方式過,這樣能更快的恢復好身子,為下一胎做準備,您太太的體制還算不錯,所以,孩子還是會有的,不要太傷心了,她還需要你的安慰和照顧。」穿著綠色手術袍大衣的醫生拍了拍易正堂的肩膀,就從一堆人的身旁,離開了手術現場。
「你!」眼白布滿不斷涌上的血絲,易正堂大步跨到易夫人面前,揚起了五掌,凌空揮去。「啪!」響亮的一聲清脆的沁入人心,打痛的不是臉上單薄的皮膚,是多年來夫妻間的親密無間的心。
「爸!你不能這樣!」從醫院一路小跑進來的易斻墨,才拐過彎,就看到父親甩起一把當著佣人的面,鮮明的五指已經印在保養有加的臉龐上,頓時白皙的皮膚一片火紅,易夫人捂住臉的眼角同時也溢出了淚滴。
易斻墨快速的阻止了易正堂再次揚起的手臂,易容慧心嘆著氣,臉也轉向另一邊,是否自己太掉以輕心了,這兒媳婦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女人,自己苦口婆心的勸慰,她還是在背後相處耍陰的捅了一刀。她心痛的是突然消失的孫子,一直都渴望人丁興旺的易容慧心有些傷心,當年的易夫人擔憂自己的身材變樣,一直不肯懷孕。後來易容慧心通過不斷的給予金錢鼓勵,易夫人才願意生下這三個孫子,這一點,是易容慧心多年來的心病。
「這是我們的事,你走開!」易正堂睜大雙眼,瞪著走上前來勸止的兒子,並把他往一邊推去。
「易正堂!我和你那麼多年的夫妻,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易夫人竭斯底里的大喊,易正堂那一巴掌,把她打得異常清醒。
「那我是非常的了解,你佔著自己是媽挑選的兒媳婦,對我呼風喚雨,要我這個丈夫對著你畏頭畏尾嗎?我是沒有那麼多經商之道,也對生意沒什麼興趣,但我有自己的愛好,生意雖然沒有易氏那麼高額度的回報,但起碼我有自己的特長,我也能養活一家老小。我處處尊重你,你卻越不把我當回事,這個家,我怎麼待得下去。」說到後頭,易正堂已經沒有當初的怒氣了,是冷冷的心淡。
「你說過不會和我離婚的!」他的話,讓易夫人有些自卑了,的確從結婚以來,她也沒想過自己的地位會受到挑戰的一天。
「心悠醒了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你搬離易家吧,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要錢,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只希望一切能向從前一樣,我會改,我會好好的改!」易夫人擦拭著臉頰,差點要跪下了。
「太遲了,你馬上回去收拾,離開易家!」易正堂一字一句的表明立場,態度也相當的堅決。
突然,走廊的另一頭響起一個久違男人的聲音,「我不可能讓媽離開易家!」語氣非常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