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荷依舊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系,我會盡快去交錢的,你轉告馬主任一聲,後天的手術一定不能往後拖了,可以嗎?」
小阮有些不忍地看了看她,「那個肇事司機還沒有找到嗎?」
如果找到了,象方雪琴這種情況,所有的費用肯定就會由對方來承擔,而且還要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
董小荷輕輕搖了搖頭。
昨天她還親自又到警察局去了一趟,專門負責她這個案子的趙俊波警官給的答復是,因為當天夜里天氣情況惡劣,留下的證據不多,取證工作進展相當緩慢。
說白了就是告訴她,這個案子破案的機率非常之小。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地掙錢,盡快地讓母親的身體康復。
可是,自己所在的公司規模小,每月的收入也不過三千多塊錢,晚上在酒吧兼職的工作是以前的一個朋友介紹的,她才去了不到一個星期,卻已經挨了幾次訓。
當初是沖著那份工作的收入比較高才去的,但她在酒吧里總覺得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穿著暴露的服裝,化著濃妝,踩著高高的高跟鞋,在三教九流的客人面前都得滿面帶笑地陪著說話喝酒。
偶爾踫上手腳不老實的客人,她更是心中厭惡得直想作嘔。
有好幾次她都恨不得甩對方耳光,可是一想到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想到那些催費賬單,她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每天一到晚上想到又要去酒吧就心里發怵。
看著小阮離去的背影,董小荷站在走廊里茫然無緒地發了一陣呆,直到走廊那頭有幾個人往這邊走過來,她才收回思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微笑著推門進了病房。
下午的時候,董小荷回了一趟家里。
在臥室衣櫃最里面的一個小黑匣子里,她翻開細細包裹了好幾層的綢帕,里面赫然竟是一只成色上好的冰種飄花手鐲。
陽光下,只見潔白溫潤的手鐲散發著幽幽的、淺淡冰綠的光澤,如一泓碧波清泉。
她將手鐲輕輕地戴在手腕上,賽雪的肌膚配上溫潤如玉的飄花手鐲,十分的養眼,令人眼前一亮。
這是家里祖傳下來的寶貝,目前家里唯一能找出來還值錢的東西。
從上一輩傳到母親手上,母親一直當生命一樣珍藏著。這麼多年家里遇到無數困難的境地,母親連自己的嫁妝都變賣光了,連賴以寄身的房子都賣了,卻一直珍藏著董家這唯一剩下的寶物。
董小荷舉著手臂,在陽光下定定地看著那只鐲子。
以前的某一個月夜,母親曾經拉著她的手說過一番話——糖糖,咱家里沒錢,等到你長大了出嫁時,這鐲子就是你的嫁妝。
可如今看來,這鐲子是暫時守不住了…………
董小荷將小黑匣子裝在包里去了中心醫院附近的一家典當行,然後才回到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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