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都還記得去年她到公司來應聘的那一幕——當她身穿一身白色連身裙,烏黑的頭發束在腦後,素顏朝天地站在那一堆濃妝淡勢抹的應聘人群里時,他當時就有一種驚鴻一瞥的驚艷。
尤其是她那一雙清澈如山泉的眸子,教人忍不住心里贊嘆它的純潔干淨。
當時沒有什麼繁瑣的面試程序,他就錄用了她。
這一年多的時間來,她就象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精靈,雖然平時話不多,但對于工作卻是百倍地用心努力。
任何事情交給她,她總能夠想盡一切辦法完成得干淨漂亮。
他也注意到,她的著裝一向大方樸素,沒有見過她象其他那些愛追求時髦的女孩一樣,注重穿著打扮。
只是,鄭東風總是能夠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淡淡的疏離,不光是對他,包括對身邊的同事們。
偶爾同事們在一起聚餐或者k歌,他曾試著更進一步地了解她,但她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很明顯是想拉開與他的距離。
鄭東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刻意保持與自己的距離,每天只要能夠見到她,心里就踏實了許多。
他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安慰著自己——慢慢來吧,總有一天…………
一想到那樣一個縴細清純的女子,在燈光閃爍、煙酒燻天、氣氛曖昧的場所,化著濃妝,衣著暴露,陪著那些肥頭大耳的男人,他心里就一陣堵得難受。
這時,身後傳來門的響聲,走進來的腳步聲很輕,他知道是她進來了。
但他一直背對著她,沉吟了片刻後,才轉過身來。
面前的女子身穿簡潔大方的月牙白套裝,一頭長發干練地束在腦後,依舊是一貫的素顏朝天。
盡管剛才還心中憤怒交加,但他在一轉身的那一瞬間,在看到她膚若凝脂的臉上黑白分明、閃動著不安的眸子與半開半合的粉唇時,鄭東風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雖然公司有明文規定,但是他相信,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緣由,她是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兼職的。
董小荷自從進門後就一直心中忐忑不停,尤其是在看到鄭東風臉上冷峻的神色時,她就更加地惶恐起來。
如果是在母親出車禍以前,要是被公司辭退,她絕不會象此刻如此提心吊膽。
現在正處在非常時期,母親躺在醫院里每天的費用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新的挑戰。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失去現在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啊!
看著她如驚鹿一樣閃爍的眼神,鄭東風意識到自己的臉色過于嚴肅了。
他立刻微微勾了勾唇,臉上的神色登時緩和了一些,「小荷,坐吧
說話間,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董小荷猶豫了一下,在他對面坐下來,標準的正襟危坐。
鄭東風想了想,沉聲問道,「小荷,是不是…………家里遇到什麼困難了?」
董小荷的神色先是一愣,繼而便紅了雙眼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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