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暗潮涌動的凝望下,女子起初感覺腦中一片空白,但很快又是一陣慌亂,她慌不擇路地回了一句,「我才不要你呢!誰不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感到一陣刺痛。
剛才在醫院的洗手間里,這個男人在外面說的話她听得一清二楚。他對著那些人說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在照顧她,她不否認當時听到他的這些話時,心中涌起的那一絲絲幸福的甜蜜,可轉瞬一想,他只不過在外人面前掩蓋他是同性戀的事實時,她心里的那種失落與刺痛竟是那麼錐心!
這個男人,這個既象兄長又象好朋友的男人,這個給了她所有呵護關愛的男人,這個讓她的心頭一次被觸動的男人,竟然是個同性戀!
這是頭一次,她在心底對這個認知感到深惡痛絕。
男人則在她的那句慌不擇路的話後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陰郁。
天知道他多麼想明明白白地告訴她,自己是個心理生理都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他從來沒喜歡過男人,他喜歡她,而且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
可這些話他堵在了喉嚨處無法說出來———他怎麼告訴她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真的告訴她了,她肯定就不會再相信他了,她的固執與較真他領教過,所以他是絕計不會現在告訴她真相的。
好吧,暫時就先忍忍吧。
男人愣了半晌,最後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自顧開著車上了路。
董小荷剛才留意到男人眼神中滑過的那一絲陰郁,現在見他又一聲不響地悶著頭開車,以為是自己剛才過于直白的話刺痛他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吶吶著說道,「對不起阿木,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話的…………」
男人側過頭,見她一副吭吭哧哧的樣子,突然勾唇笑了,「沒什麼,那個…………你母親好些了吧?」
說到母親,董小荷想起剛才在病房里看見她臉上已經變得健康紅潤的臉色,不自覺地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剛才我去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不過我知道她比以前已經好很多了,謝謝你阿木…………」
說這番話她真的是發自內心,在這個世上她就剩下母親這一個最親的親人了,在母親病難的危急時刻,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她的母親才得到了最好最細致的護理與治療,而且還不用她操心醫療費用的問題,而且還時時處處幫助她解決生活中工作中遇到的各種難題…………
她的言語誠懇,黑亮如星子的眼神定定地望著身邊的男人。她感覺到,如今這個男人,已經成了除母親外與她最親近的人。
哪知男人聞言後略一沉吟,側過頭來望著她說道,「你以前曾經答應過我的事,你忘了麼?」
「什麼事?」女子疑惑不解。
男人深深地凝望住她,仿佛要將她看進眸子深處去一樣,然後才回過頭去一邊嫻熟地轉動著方向盤一邊說了一句,「你答應過我,不再對我說謝謝的,如果說了,可是要接受懲罰的,怎麼?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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