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曼陀羅︰絕望
第83節卷三4小產
千里慧如挽著司空千郁的手，輕聲道︰「千郁，這幾天身體怎麼樣？還會不會發作？」
前行的腳步不停，這樣慢吞吞的步伐不適合一向大大咧咧的千里慧如，可是她還是耐著性子陪著司空千郁。
良久，久到千里慧如以為司空千郁都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啟唇︰「還好
司空千郁的病根尚未痊愈，這幾個月來她越發不喜歡開口說話，睡覺時間從平常的三個時辰變到現如今只醒三個時辰，千里慧如很怕，怕她哪天一睡就不在醒過來。
而千里慧如口中的「發作」則是病根一開始愈演愈烈的結果，五月前司空千郁的身體剛有點好轉，又有一個江湖人士將一個寒毒意外地錯下在她身上，期初是每周一次至寒之日，折磨得司空千郁短短一月便消瘦得骨瘦如柴，好在藍落塵找到了雪蓮做藥引並每次在她發作的時候為她用內力護體，否則，她許是早在這寒毒下喪生了。
司空千郁停在小院門口，靜靜地看著飄雪，緩緩開口︰「新春快到了，外面應該很熱鬧吧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在手中慢慢融化。
「我們上街看看？」千里慧如試探性地開口。
「……恩
一座不起眼的轎子在街上緩緩前行著，街上滿是叫賣的攤主和孩子們的歡笑聲。
轎子一側的開心果大眼楮咕嚕咕嚕轉，「主子，這紅紅火火的真喜慶
簾子被一只白的過分的小手掀開，司空千郁目光投向街邊。
開心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禁輕笑，「主子是想吃冰糖葫蘆了麼，開心果去買！」
轎子仍在前進，街上的店鋪早就貼上了倒福字和對聯，「人之初，性本善……」那是幾個手拉手轉圈圈被三字經的幾個孩子，個頭小小的，走著走著還一跌一跌的。
司空千郁的眼里染上了一絲笑意和溫暖，這時，開心果回來了，遞了兩串冰糖葫蘆進來，手上還有三串，她走到前面給了「車夫」，被千里慧如拉過來充當車夫的藍落塵和司空玖明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他們兩個大男人，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小玩意兒。
裹著糖漿的山楂有些酸，看著手上少了一個山楂的冰糖葫蘆，有些出神，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吃冰糖葫蘆了……
腦海中隱約有一幅模糊不堪的畫面，一個高大的男人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彎下腰逗著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孩，「漠兒，來，這個東西可好吃了，爸爸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
當時的她笨拙的張大嘴去咬那個比她的小嘴還大的山楂，外面硬硬的糖漿咬不動……
果然，人，對于失去的東西更在乎，她也不是例外，她一直埋怨爸爸無能導致自己幼年喪母，從而一再忽視他的好，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真的很不懂事，總是一意孤行，每一次轉身離去的時候，她都沒有看到爸爸帶點寵溺帶點無奈的眼神。
「 里啪啦……」出神的司空千郁耳邊突然傳來鞭炮的聲響，奇怪地探頭出去，春節雖然快到了可是按理來說也不該在這個時間放炮仗。
一邊的開心果湊完熱鬧回來，舌忝著冰糖葫蘆含糊地說道︰「主子，有家店鋪新開張，這是在慶祝呢
輕點頭，將目光放回身邊的街巷，可馬車猛地一震，只听前面的馬兒長吁一聲開始埋頭亂串，車子被顛簸得厲害，司空千郁的手死死抓住窗沿，邊上的千里慧如也被震得東倒西歪，開心果在車邊的叫喚越來越遠，「主子！主子！」
似是跑了一個世紀一般長久，司空千郁慘白著一張臉，右手捂著肚子難受地。
「千郁！」千里慧如驚慌的叫喊驚動了外面剛拉住馬兒的兩人，「怎麼了？」
拉開簾子一看，面色猛然變了樣——
司空千郁額前冷汗直流，裙角有些血漬，隱約還有滴落的聲音，雙手死絞著衣服和窗沿。
「嗯……保，保住孩子……」斷斷續續的聲響將兩個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男人喚回了思緒。
藍落塵踏前一步就把司空千郁抱了出來，「快點回去！這是小產的征兆！」腳一點地飛身而起。
他從沒覺得輕功前行的速度會這麼慢，恨不得立馬回到小院，今天就不該出來，踩著飛散出來的鞭炮的馬兒受了驚，害的司空千郁小產。
懷里的女子不停顫抖的身子令他的心吊到了心口，分神低頭看一眼，她的嘴角已經被咬出了血，襯著慘白的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這一切都讓他用上十二萬分的速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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