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僅僅是洛心和肥肥驚住了,就是失去了攻擊目標的修也是驚訝的停形,張大了嘴巴。
這只力大無比的球,竟然還能吃陰兵麼?陰兵這種無形的東西都能吃,那有形的東西呢?這樣一想,修只覺全身的汗毛都在此刻倒立起來,難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只球還算是手下留情?
洛心此時也不能淡定了,顧不得什麼危險,身子從地上一躍而起,將那還在不停在空中翻著跟頭玩耍調皮的某球抓在掌心,一巴掌將之肚皮按扁,焦急的催促從口中不斷的溢出︰「吐出來,吐出來!你這只吃貨,你怎麼什麼都吃啊?找死是不是?快吐出來……」曾經那幾乎失去的畫面再次在腦海里翻滾起來,讓洛心思緒有些混亂了,聲音不知不覺的顫抖著。
「阿吉……阿吉……」捂著肚皮,肉球抗議著,卻在看到洛心紅紅的眼眶的時候停止了抗議。
「阿吉……阿吉,阿吉……」沒事,心心,沒事,球球沒事的~
一聲比一聲哽咽的呼喚讓肉球明白了洛心此時的想法,可是語言上的障礙讓它即使焦急的要命也毫無辦法,最後只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肥肥。
「心心,肉球沒事,它說這些陰人可以吃,對它只有好處沒有什麼壞處!」肥肥焦急的童聲在洛心發蒙的識海里炸開,這才讓她蹂孽肉球的動作稍稍停頓,一轉首,那雙冷月清華的黑瞳布上了寒霜,「你確定?」
「阿吉……阿吉……」肉球乖寶寶一樣點頭,一下又一下用力的點著,圓溜溜的大眼里閃爍著堅定,好似生怕洛心不相信自己。
‘呼呼……’確定肉球不會有事,洛心心里的大石頭也落了地,臉上的緊繃軟化下來。
看到洛心正常了,肉球一做起。小嘴巴一張,吐出一口濁氣,呼呼,還好,還好,心心正常了,以後再吃東西,它還是先跟心心打個招呼吧~想到之前心心那生怕失去自己而露出的痛苦神情,肉球覺得自己心里有一種又甜又澀的情緒發酵,蔓延開來。
‘ ~’
來不及回味太久。某只球在一只玉掌的重擊之下變成了一頁白紙。飄灑著落于地面。
「阿吉……」淒厲的嘶喊刺人耳膜。
肥肥和修的眼角同時一抽。頗為默契的轉過身去,假裝看著天空,唔,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唉,月亮真圓啊~
黑漆漆的森林里只有零星的點點光線,至于月光什麼的,根本從來沒有存在過。
兩次派出的陰兵都悄無聲息的消散了,洞內的黑袍施術者手中的動作終于有了停頓,他的雙手中拿著桃木劍和血紅的銅錢一枚,攤在桌面上,像是被暫停的電視畫面。身子紋絲不動。
這一幕,像是視頻錄像一般,放近,放近,再放近。就在無限接近施術者的時候,他突然動了,他猛然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慘白如鬼魅一般的消瘦面孔,在搖搖晃晃且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冷寒的可怖氣息,濃黑如墨幾乎佔據了大半眼球的黑瞳如地獄魔魅,被漆黑的黑眼圈包圍,高挺的鼻梁下那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稜型唇角緊抿,冷漠地讓人不敢直視。
他站了起來,身形僵硬,就像是久坐之後的後遺癥,動作有些遲緩,可是以肉眼看來,卻像是道家最高深的法術——縮地成寸,他才踏出一步,下一瞬,人卻已經到了洞口,滯緩中詭異的速度,讓人心驚肉跳。
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修和洛心以及兩只的眼楮都在同一時刻轉向了洞口處,一道約一米九左右的黑色身影筆直的站立著,全身上下都籠罩在漆黑的袍子里,像是與漆黑的洞穴融為了一體,卻沒有一絲違和感。
看不到臉,可是從那高大的身形還是可以一眼辨清這是男子。
男子沒有動,洛心和修也沒有動,除了周圍陰風簌簌發出的呼嘯聲,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你們讓我損失了六名陰兵,其中黑玉五枚,紙符一張。」男子第一個開口了,可是說出的話語卻讓人有些想笑,敢情這人站了半天不說話,是在想著要回自己的損失啊~
「你傷了斑斕一族十五名族人。」洛心的接話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可卻讓剛才一直沉默的男子有了更多的反應,他似乎怔了怔,偏了偏腦袋,然後抬起了頭,將一張讓人心里發寒的可怖面容露了出來。
看到其面貌,洛心的唇角抽了抽,腦海里浮現出現代的那些吸.毒之人,貌似就是眼前這位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
修俊美如畫的面色有些難看,退後一步,一向不喜丑陋物件的他對于渾身陰森森的男子非常的反感。
肉球從洛心胸口彈起,跳上了地上的肥肥頭頂上,一雙圓鼓鼓的眼楮直直的盯著黑袍男子的面容,好似有些好奇為什麼這人長得這麼個模樣。
「你是斑斕一族的幫手?」男子面無表情的說話了,那唇瓣的張合間,一口森白的牙齒顯露無遺。
娘的,不會是修煉茅山術的弟子都是跟眼前這人一樣吧?這跟那些現代恐怖片里故意刻畫恐怖形象的僵尸真的相差不了多遠,就是少了獠牙而已。
「放了它們,條件可以商量。」空間里剛剛增加了那麼多寶貝,拿出幾件來完成任務也算不了多大的損失。
「殺了我師兄,該死!」生硬的語氣可以察覺到,該男子不太善于跟人溝通,洛心自動將之歸于所有的茅山弟子皆是如此。
听到原因,洛心有些遲疑了,原來是殺兄之仇,有些麻煩了~
換個位置思考,她恐怕不會跟他一般暗地里使壞,而是帶著自己的家當沖進去殺個精光,當然,這是在確定自己能夠全身而退的情況下。
「額,那,我們打個商量吧,我幫你找出當初殺你師兄的斑斕豹,讓你殺個夠,你停止施術,另外,你還可以有一個要求,如何?」沉思了半響,洛心終于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血債血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也不能波及太多無辜,這樣會徒惹業報,對未來的修煉會有不好的影響。
對方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沉默著,眼前的少女和男子,都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神秘而危險,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他們,為什麼要幫那些豹子?他們是什麼人?屬于山門中人?又或是散修?
因為不想給山門惹麻煩,洛心便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阿吉,阿吉……」受不了這麼安靜的談判場景,肉球有些煩躁的對著洛心叫嚷起來,快點啊,還放不放陰人了啊?我都等了很久了。
肥肥一爪子將之扒拉在頭頂,「閉嘴,沒看見心心正忙著呢!」
「可是那個奇怪的家伙一直都不搭理心心。」
「人家在思考。」
「思考是什麼?」
「白痴,不懂就別問。」
「不是不懂就要問嗎?」
肥肥︰……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結果,會決定你的生死。」談笑間斷人生死,語氣能如此自然的,洛心是個中翹楚,仿佛一條人命對她來說只是如呼吸一般平常而已。
這一次,男子的反應非常迅速,他猛地瞪向洛心,雙目如炬,其中散發出來的氣息比之前要冷冽了數倍,好似洛心只是一具尸體一般,散發著死氣。
眯起雙瞳,洛心雙臂環胸,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臂膀,頗為愜意。
雙目互瞪,像是在比賽誰的耐性最好。
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他?難道她不怕遭到整個茅山派的聯合追殺嗎?又或者說,這個女人並不知道自己是茅山派的弟子?
是了,看這女子年齡,應是十五六歲,初出茅廬而已,不知道茅山派弟子也是理所當然。
將男子眼底情緒的變化盡收眼底,洛心有些好奇到底對方從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才會有如此之多的情緒交替。
男子很快為她解了惑,「我是茅山派茂陵道人門下嫡傳弟子。」報出名號,就是為了讓對方知難而退,不要打擾他復仇。
挑眉,疑惑的視線拋過去,然後呢?
「你……」從對方的眼神,男子終于明白,人家根本就是早猜到自己的出處,她的反應也正好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不怕!
她能悄無聲息的使自己在半盞茶的功夫里損失五名高級陰兵,其修為定是遠遠超過了自己,要是打起來,加上他的所有底牌,也不一定能贏,況且,還有那個最神秘莫測的男人。
「冤有頭,債有主,雖然說你們是修煉的邪術,本就是逆天而行,可是造的無辜殺孽太多,也會有所顯報,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還不如只將罪魁禍首滅殺,不殃及無辜,不僅是報了仇,而且不損害自身,甚至可以得到一個條件,這樣,較之魚死網破的做法可是高明多了。」這人看起來也不是蠢笨之人,希望他不要太過迂腐才是。
「好,條件留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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