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我們不住學校宿舍麼?」伍學長看著自己的新家,有些拿捏不定。♀十六個平方大小的公寓沒有床和桌椅,幾張涼席鋪在地上,上面是好久沒洗的毛巾被。一個濃妝艷抹,身材火辣的女生坐在那里,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放在木板上的15寸小電視里播放的電視劇。
整個房間唯一干淨的地方是門後,上面釘著釘子,四個小說一上一下的掛在那里,好像在攀岩。
「麻溜的吃點東西,然後下樓洗個澡睡覺,明天還要考試呢。都住過來兩天了,你現在還問,腦袋被逼夾多了,進水了麼?」劉齊丟過來一包廉價泡面,伍學長正發愣呢,被林天搶了過去,撕開一掰,一人一半。
劉齊打橫抱起正在看電視的美女,不理會亂蹬的大白腿,蹬蹬蹬的下了樓,直奔二樓的洗浴室而去。伍學長咽了口唾液,這情形有點剽悍。
轉回頭,正對上林天的目光,四目相對,身子被林天擠了擠,趕忙向旁邊一靠。林天繼續往這邊擠,伍學長繼續往邊上靠,直到一坐到地上。
「你不喜歡我了麼?」林天眨巴著眼楮,眼圈里滿是淚水,一臉的苦逼樣。伍學長不好意思的笑笑,雖然對方很美麗,是個不可多得的偽娘,但是自己不好這一口。
「我腦袋被砸的不清醒,你給我介紹下咱們現在的情況吧。」伍學長撓撓頭,一臉的真誠加真誠。林天望著他,心里做著判斷,然後回過頭去,自顧自的玩波導去了。
伍學長郁悶的要死,坐在那里,咬著手里的半拉方便面,抓起地上一瓶新的礦泉水擰開,咕嘟嘟的灌下去半瓶。
人家都是穿越重生在古代,自己好利用各種知識牛逼一回。自己現在重生的地方和時間卻還不如沒重生之前的情形,怎麼想,怎麼憋悶的要死。
一個小時後,劉齊抱著女生回來,精赤的上身滿是水珠子,擦都沒擦。女生憊懶的躺在劉齊懷里,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劉齊走到涼席邊上,抬腳踹了踹伍學長,伍學長趕忙起身,讓了位置。劉齊將女生丟在被子上,自己稍微矮身,慢慢坐了下來。伍學長局促的站在涼席邊上,不知道做啥,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汗酸味。
「你腦袋被打壞了麼?還不去洗澡?天天就你洗澡洗的凶,現在怎麼這副德性了?」劉齊咧咧完,看到伍學長尷尬的一笑,轉身出門,然後折回來,滿臉詢問。
「毛巾、臉盆什麼的隨便用,你拖鞋是那雙藍色的人字拖。真被打傻了?」劉齊抽著煙,上下打量著他,像打量一個怪胎一樣。看著伍學長收拾完畢,輕手輕腳的出門,然後帶上門,眉頭皺起來。
「齊哥,不對勁啊,這貨有問題。」林天靠了過來,順手拿起電視機前食品袋里的一包沙琪瑪,沖著劉齊眨眼楮。劉齊撓撓頭,憑他這腦袋瓜子打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模模身前的大白腿,繼續抽煙。
伍學長在淋浴室痛快的折騰著水,側歪著頭,防止繃帶被打濕,把身上沖了一遍又一遍。水都被他折磨的斷了氣,這才罷休。看看自己的這副軀干,尤其是下面那個兄弟,自己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這哥們有貨啊,這麼大,比自己原來的長了一倍,嘿嘿!」伍學長嘿嘿的笑著,再次打開水龍頭,挺著身子,使勁的沖自己的老二。突然間渾身一個激靈,這副軀體里殘存的意識散發出來,兩股意識流交叉在一起,頭有些疼。
正蹲在地上為緩解痛苦努力的洗衣服呢,門口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趕忙把將水龍頭關掉,喊了一聲等等,匆忙的穿上大褲衩子,提上鞋。門開處,一個半大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吊帶熱褲,雙手叉腰,一臉的怒氣,身前地上放著浴盆,顯然等好久了。
伍學長道聲不好意思,臉一紅,趕忙低頭拿東西走了,身後傳來低聲的喝罵,然後浴室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樓下那個騷娘們又找茬了?我干,看老子哪天不把她的逼日了給你出這口氣,我就不叫加特林!」劉齊看到伍學長那副羞靦的模樣,心里就明白了大概。起身走到門前,沖著二樓淋浴室就是一頓大吼,回答他的是尖細高亢的罵街聲,超犀利。
關上門,拉上門簾,劉齊重又坐回涼席上。♀電視機旁邊的垃圾筒里滿是花花綠綠的食品袋,他們已經將晚飯消滅的差不多了。劉齊拍了下還要拿的林天,一把搶過袋子來,拿出一大包薯片,然後剩下的全部丟給伍學長。
「吃完睡覺,不要耽誤哥辦正事,都晚上八點了。」劉齊說完開始掏自己的褲袋,拿出一大把杜蕾斯,在那里數著︰「隻果味的,草莓味的,檸檬味的,香蕉味的。」
女人看著電視,依偎在劉齊身上打哈欠。林天拿起一個杜蕾斯,開始吹氣球玩。劉齊一腳把他踹遠了,趕忙把涼席上的杜蕾斯聚攏起來,小心翼翼的再數一遍。
「哎呀,你們快看!有個傻逼窮學生在芝水公園求愛,被女方當場調戲,跳水淹死了!哈哈,真他媽的逗。」女生兩眼放光,左手涂滿濃重指甲油的食指指著電視節目,右手猛拍劉齊。劉齊正在數杜蕾斯呢,一下被打亂了節奏,氣的把女生按倒,對著大開始拍,啪啪啪作響。
「這個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傻子麼?都什麼年代了,還談戀愛,現在是干戀愛的時代!」劉齊一邊打,一邊轉身對伍學長說著話。平時伍學長都特能貧,今天居然沒理他,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電視節目,貌似心里泛起了驚濤駭浪。不自覺的將電視里的內容換成自己的新聞,感覺換幾個名詞就可以了。
「下面由作客嘉賓、心理專家李教授來為大家解讀一下對于這件事的看法,事件的起因很簡單,這位江東大學大四即將畢業的男學生為了向自己的女神藍浣溪表達自己有多愛她,不惜跳入正處汛期的淮江。結果為雷電所擊,被淹致死,釀成人間慘劇。在此。」
伍學長安安靜靜的吃完晚飯,躺在靠外的那張涼席上,怎麼也睡不著。電視里那個新聞在他眼里不是關于別人的,正是關于自己的。歷史是驚人的相似,再下去十年,自己就是那個為愛痴狂的傻逼。
林天撐起身子撩撥了他一會,看他沒興趣,便躺下來,不一會兒,鼾聲從身後響起。劉齊從靠窗子那邊低聲喊了伍學長幾次,見沒反應,便開始進行自己的正經事。女人壓抑的申吟聲響起,還有時斷時續的啪啪聲,吵的伍學長心煩意亂,更加難以入眠。
他仰躺在那里,黑暗中睜開雙眼,什麼也看不到。腦海里原來伍學長殘存的意識開始慢慢活躍,不斷的和自己的意識相沖突交叉,最終融合在一起︰老爸,大伯,哥哥,小保姆,劉齊,林天。所有的事情和任務都被完美的瓖嵌在原來伍學長的記憶間隙,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開始漫長的復讀。
「咋了,這眼楮跟熊貓有的一拼,昨天晚上半夜跟周公**去了?」劉齊將趴在那里睡覺的伍學長踹起來,撐開他的眼皮往里面吹氣,直至把伍學長吹出眼淚來。
「你們聲音太大了,失眠了。」伍學長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渾身疼。從劉齊手里拿過一瓶礦泉水,整瓶灌了下去,擦擦嘴,隨口說道。
「哦,晚上咱們一起來,這樣就沒事了。」劉齊直起腰身,從門上拿下書包,丟給正在穿衣服的林天和女生,然後一肩膀一個,背著自己和伍學長的包就出了門。
四個人吃完早飯,分道揚鑣。書包里有手機響,劉齊扯過包,拿出一個諾基亞手機,翻出短信來,看了看,丟給伍學長。
「你老頭的,叫你考完試直接回家,有重要事情談。」劉齊點著一支沂蒙山,抽了起來,背著兩個書包在前面走,怎麼看怎麼不像學生。
伍學長看看手機短信,又掂掂手里的手機,隨手裝進口袋里。他很奇怪劉齊為什麼將自己的書包一起背著,大腦里殘存的意識告訴他,一直都是這個鳥樣。
劉齊初中畢業,當了三年的兵。現在退伍回來參加中考,就是為了混個高中畢業證而已。現在初中畢業證太多,就業的門檻已經向高中畢業證看齊,不然他才不願意將美好的青春耗費在這無意義的考試上。
「上學有個鳥用,老子兩年前就上過大學生了,都他娘的一個味道。」劉齊轉身將落後半個頭的伍學長拉上來,這個小子被挨了一棍子後,神智就有些堪憂了。
「沒事吧,怎麼感覺你怪怪的?」劉齊看著被包成印狗子的伍學長,嘆口氣,兩個人肩並肩走著。心里尋思著為了一個逼把自己兄弟禍害成這樣,真不值得。
兩個人走到一所高中學校前,伍學長抬頭看了看,發現這所學校居然沒正規校門。學校前豎立著一塊巨大的鵝卵石,上面刻著芝水二中。石頭的左後是青灰色的圍牆破了一個口子,里面有崗亭,中考生們正在排隊量體溫進入。
「喏,準考證,你先進去吧。好好考,伍叔叔指著你繼承家族事業呢,但是別跟你那個傻逼哥哥學,就知道天天看《周易》,整的跟個神嬤嬤一樣。」劉齊丟給伍學長書包和準考證號,一轉身,進了學校旁邊的租書店。伍學長瞅了一眼小租書店,這八成是去還黃書呢。
台灣省高雄市,黎公館一樓客廳,幾個男人正坐在那里品茶。這是一棟復古樣式的公館,徽派的建築風格展現的淋灕盡致。
「少爺,這個是三聯幫左道堂的堂主—龍哥,這個是我弟弟—劉南滬。」一個五十開外的灰發老者指著客座沙發上的兩個人對主人位上的年輕人說道。年輕人二十多歲,頭發三七分,戴著一副金框眼鏡,五官端正,斯斯文文。
「黎少爺,我姓龍,大名龍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你喚我阿龍就好。從今天起,我就听您吩咐,您讓我打東,我絕不打西;您讓我前沖,我絕不會退!」光頭男子拘謹的站起來,點頭哈腰,胸口拍的震天響。黎雲飛示意他坐下,對著他微微一笑,讓龍三感覺如沐春風。
「這位少年才俊想必就是海外歸來的南滬叔叔吧,常听劉老提起您,您可是咱們中華民國響當當的金融新星啊。」黎雲飛站起來,從保姆手里接過茶水,雙手平舉,恭謹的遞向劉南滬。劉南滬扶扶眼鏡,從沙發上長身而起,一邊說著不敢當,一邊誠惶誠恐的接過去,充滿學究氣的臉上,得意之色一閃即沒。
劉老重重的哼了一聲,劉南滬裝作沒听到。跟黎雲飛寒暄一陣,安心的坐下來,看得旁邊的龍三小說瞪出來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等會兒,我得把我的名片遞過去,然後送劉南滬在高雄兜一圈,嘗嘗高雄的檳榔和軟妹子。」龍三低頭思考著,連劉老叫他都沒听到。肩膀被劉南滬拍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本來臉就紅,現在都紅的發紫了。也沒听清劉老講的什麼,哼哼哈哈的應承下來。
「關于芝水青聯建設有限集團的事,還要麻煩南滬叔叔。希望借這次股市動蕩直接把它拿下,這樣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入了。」黎雲飛招呼保姆給劉南滬添添茶水,再次恭謹的請求道。這次劉南滬沒有托大,侃侃而談,細細而論,時不時的看看劉老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