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帶這個女人?難道古代沒有妹子?」伍學長他們在芝水市郊外下車,齊哥把身上僅有的四十塊給了司機,一行三人從蒙山的後山攀爬上去。齊哥提著旅行袋,伍學長身上背著齊哥的小說,氣喘如牛,兩個人並肩走著,把身後的女人甩出去好遠。
「女人穿越過去不都是後宮角色麼?到時候給咱們當個後援,挺好的。再不濟,穿越到妓院,咱們兩個也能靠她度日,當一回逼養的,這就是咱們的自動取款機。」劉齊瞅瞅後面正在奮力追趕他們的女生,示意兩人停下等等她。見伍學長還沒轉過彎來,深謀遠慮的給小弟闡述他的思想。
伍學長瞪了一眼齊哥,沒說話,也無話可說。自己現在思想完全跟不上他的,單單放棄中考這一條,自己就遠沒有這般的開放和長遠。
把女人拉上來,三個人相互扶攜著繼續往山頂攀爬。蒼松翠柏,闊葉矮灌,松竹聲聲,林濤陣陣,整個蒙山就是座天然大氧吧。爬到山腰的時候,還下了一場小雨,把渾身淋了個通透。一陣風吹來,伍學長感覺有點冷,狠狠的打了幾個噴嚏。
齊哥在一處青石板上坐下,讓大家先休息一下,放下手上提的旅行包,開始往外拿東西。兩箱啤酒被他像挑山工一樣的運到這里,也算不枉此生了。將啤酒放在青石板下的山泉里,看著女生背對著他在那里洗臉,滾圓,喉結忍不住聳動一下。
「哎,等下來個3p吧,穿越過去還不知道這貨掉到誰家呢。要是個娘娘級別的,咱們等哪天回來,也敢說咱給皇帝帶過綠帽子。」齊哥沖伍學長擠眼楮,扳過他的臉,讓他瞅女生的。伍學長搖搖頭,然後點點頭,再搖搖頭,心里拿不定主意。
「真尼瑪笨球很,都快十五歲了,還沒見過女人的真面目,我作為你大哥都害羞死了。小時候咱們去工廠澡堂里看女生洗澡,你居然哭著喊媽媽。」劉齊賞給伍學長一個爆栗,掏出煙來點上一支,然後跳下去,從山泉里拿了兩瓶啤酒出來,拿牙齒啟開,遞給伍學長一瓶,自己一仰脖,灌了個透心涼。
三個人吃完飯,在青石板上睡了一覺,再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將剩下的啤酒和食物處理完畢,暈暈乎乎的開始往山頂繼續爬。一路上劉齊開著葷笑話,逗得女生前仰後合,倒也不寂寞。
伍學長瞅瞅小道旁邊的林子里,雖然沒有駭人的綠光,但是總感覺自己被人盯著後脊梁骨。身子一哆嗦,渾身的雞皮疙瘩往地上直掉。緊走幾步,趕忙追上劉齊。月亮爬上來,照亮了前面的路,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費力攀爬。酒意上涌,渾身熱的要死,劉齊把身上能月兌的都月兌了下來,光身穿著鞋子走。女生也月兌成了三點式,絲毫不避諱伍學長在旁邊。伍學長看看自己老二,已經可恥的硬了。
一路走了好久,終于月到中天的時候到達山頂。夜色深沉,林海廣袤,伍學長心里一點底都沒。他瞅瞅腳下,不敢保證自己一腳踩空,還會不會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劉齊摟著女生躺在山巔之上,山風吹來,爽的他大吼大叫,跟磕了藥一樣。
伍學長好歹找了個地坐下來,頭上汗水浸泡繃帶,已經滲進傷口里,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他將繃帶扯下扔掉,愜意的吹著風,哪還管會不會感染發炎。
天氣預報說後半夜會有雷雨,所以劉齊自作主張的決定來個雷電穿越。被雷劈死,重生回古代就是個閃電俠級別的。伍學長初听時,很想大聲的笑他無知,但是想想自己那股無法控制的超能力,心里也打起了鼓。
想著想著,仰躺在草叢里,一伸懶腰,眼皮一沉,準備先眯一會兒。旁邊齊哥已經持槍上陣,在對方陣地上來回拼殺了幾百個會合了。野雞和的聲音此起彼伏,尖銳高亢,隨著風,回蕩在山峰之間,讓人春心蕩漾。伍學長听著啪啪聲,漸入夢鄉,夢里他發現自己穿越到一個神奇的國度,里面只有女人,沒有男人。劉齊當了王後,他當了娘娘,從此兩個人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過上了夜夜新娘的生活。
突然一陣怪風吹來,緊接著下起了雨點。整個宮殿被大風吹散,無影無蹤,他和劉齊躺在沙漠里,感慨自己踫到了海市蜃樓。♀
驀地睜開眼楮,臉上一陣冰涼,一滴接一滴的雨水打落在臉上。伍學長坐起身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心下一慌,大聲呼喊劉齊他們,卻發現剛才野戰的地方,只有倒伏的野草,哪還有兩個人的影子。
天上彤雲密布,風乍起,嗚嗚作響,一場豪雨就要來臨。伍學長爬起身子,驚慌的左顧右盼,他在這一刻想起了自己所有看過的鬼故事和驚悚片。這處山巒,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人發現三個離奇死亡的登山者。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突然覺得背後有異響,一轉身,林子深處出現一絲亮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散落出來,照到他的臉上。
「學長,麻溜的過來,我發現躲雨的地方了!咱們進去等一會,雷電交加的時候再出來穿越!省的哥這牛逼的發型被打亂,到時候穿越過去就不帥了!」劉齊的聲音從燈光處傳過來,對于伍學長而言無疑是天籟之音。他急忙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本能的扯著劉齊的衣角就不松開了。自己以前就是個宅男,什麼懸疑驚悚類的電影,都是捂著眼楮看的。
劉齊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引領到一處林子正中的破山神廟里。破廟門口的柱子上散發著微光,伍學長一模,居然是粉刷的夜光粉。跟隨劉齊來到里面,地上一片狼藉,女生正在那里披著單衣打瞌睡。地上一堆柴火正旺,顯然是劉齊剛點著的。
伍學長席地而坐,好奇的打量這座山林小廟。巨大的山神雕像還剩半個頭,手里的武器也沒了,案台上灰塵超厚,香爐里是三支已經硬化的木香。整個廟宇破敗不堪,只徒四壁。窗戶里灌進山風,吹起經年累月的粉塵。
外面轟隆一聲雷響,白色的閃電打在窗戶外面的樹頭, 嚓一聲,大樹從中間劈為兩截。緊接著大雨滂沱,雨點不要錢的往地上砸,啪啪作響,震得人頭皮發麻。雷電交加,雨勢越來越大,破舊的山神廟開始漏雨,雨水連成線,織成幕布,將外面的世界與山神廟隔絕開來。
他們看著山神廟在天老爺的怒吼中搖搖欲塌,心里再也沒有玩穿越的那份心情,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心底的恐慌,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山神廟里開始積水,他們三個站起身,衣服已經半濕,無處躲藏。劉齊將火堆轉移到山神面前的石質案台上,添上一些剛剛拆掉的門窗,讓瀕危熄滅的火勢再次挽救回來。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大堂,伍學長心下稍安。
突然一道白色的閃電打在門前,緊跟著一聲悶雷響在耳邊,震得耳朵暫時失聰。山神廟的門被一陣怪風吹開,案台上的火堆被夾雜著雨水的風打滅,黑暗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將他們一下子吞沒。
伍學長艱難的咽了口唾液,在黑暗中茫然無措,心髒撲通撲通作響,也許下一秒,自己就會死于心髒驟停。劉齊小聲的安慰著女生,將女生尖叫的嘴巴捂上。伍學長舌忝舌忝發干的嘴唇,突然听到一種不該有的聲音,拳頭攥緊,仔細一听,心下大駭。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沉重的腳步聲,踩踏著雨水,呱唧作響,正在向這邊走來。緩緩的,重重的,一寸一寸的在靠近他們。伍學長望向劉齊所處的位置,齊哥顯然也听到了,從背後拿出手電筒,打開,緊張的照射著門口的台階。手電筒燈光抖動,光色微弱。有那麼一小會,伍學長覺得自己要成為鬼故事的配角,門口出現一個帶斗篷的人,然後摘掉斗篷,露出白色的頭蓋骨,沖他們撲了過來。
「啊!」他驚恐的吼了一聲,直接沖出去,自己寧肯被雷電打死,也不要被鬼嚇死。齊哥想抓住伍學長,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怔怔的看著他沖出門去,撞在一個黑影上,倒伏在地。
劉齊將女人拉到身後,自己慢慢的靠上前去,右手手電交到左手,往後面一模,一把水果刀出現在手里,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寒光。
雨中的黑影頓了頓,俯子,想要查看一下伍學長。一道閃電劃過,劉齊看到一張蒼白秀氣的臉,還有雨水里高及膝蓋的雨靴。他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將刀慢慢收起,來的至少是個人,這讓他心下稍定。剛走出門,想跟抬起頭的黑影打個招呼,突然身後轟隆一聲,山神廟禁不住雨水的沖刷,倒塌下來。
劉齊臉色大變,原地轉身,想沖進去救女生。手被黑影拉住,有力如鉗,急切之間竟然逃月兌不掉。他返身一刀,想逼開黑影,被黑影靈巧的讓過,看似不經意的一扯一帶,將一百八十來斤的劉齊丟到三米開外的雨水里,如揮燈草。
「人已經救不活了,你現在進去是送死!」黑影出聲,對著劉齊咆哮著,聲若洪鐘,比天際的炸雷都響。劉齊翻身而起,呆愣的看著自己的**被砸死在這座破舊的山神廟里,連呼喊聲都沒。
伍學長蘇醒過來,口里嗆進去雨水,大聲的咳嗽著,干嘔不止。黑影將他提起來,丟到劉齊的邊上,回頭看看已然徹底倒塌的山神廟,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沒救到人,哎。」黑影說完轉身,沖兩個男生走過來。劉齊提著伍學長,掙扎著站起來,雨水模糊了眼楮,天地間一片水幕,山頂都變成**澤國。黑影穿幕而來,從劉齊手里搶過還在干嘔咳嗽的伍學長。劉齊想奪,但是自己剛才被摔的超慘,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一樣,哪還有半點力氣。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給他看看傷勢。他這頭上的傷口不處理,就會積重難返,也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黑影伸出左手,單手把伍學長提起來,右手在懷里模索大半天,搜出一瓶藥,將藥面倒在手里,拿雨水和了,抹在伍學長的額頭上,念念有詞。然後在伍學長胸膛上一拍,咳嗽和嘔吐都漸漸消停下來。
「喏,還給你,你們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了。」黑影將伍學長丟給劉齊,自己轉身,消失在雨幕中。來的急,去的也快,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伍學長倒伏在劉齊的懷里,沖黑影離去的方向望去,他感覺胸膛上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抓,一個硬硬的東西出現在手里。
剛想開口跟劉齊說什麼,轟隆隆一陣響,劉齊大喊一聲不好,帶著伍學長就往山下跑。他當兵的時候遭遇過山體塌方,當時埋掉了自己五個戰友,那聲音如死神的召喚,永遠無法遺忘。
劉齊不管不顧的帶著伍學長沿著山脊跑,往對面小山頭跑。身後聲音越來越小,他剛停下喘口氣,站在兩山的鞍部回頭一望,旋即覺得腳下在顫動。
「你抓緊我!山洪來了!」劉齊對著靠在路邊石頭上氣喘如狗的伍學長大喊,伍學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但是為時已晚。山洪轉過山腳,轉瞬即到,將他們兩人順利的帶走了。
伍學長嗆了兩口泥水,想要呼喊劉齊,腦袋被山洪夾雜的大石塊一撞,眼冒金星,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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