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干吧,兄弟們都憋著一口氣,就等你下命令了。」何錚匆匆下樓,正迎著伍學長,身後樓梯轟隆隆的響,估計後面還有更多人。
「先去教學樓門前集合,紅星社的打頭,不明真相,跟著鬧騰的學生殿後。你把學生組織起來,林天他們會配合你的,我現在要去找吳校長那個老東西討回公道,還給我們作為學生應有的權利。
伍學長說著月兌下外套,只穿著一件紅色棉t恤就走了出去。樓外冷風嗖嗖,凍得人直起雞皮疙瘩,但是伍學長渾然不懼,心髒急速的跳動著,臉色通紅,腎上腺活躍的緊。
「高一各班的同學們,歷史會記住這一天,因為是我們,是我們正在創造歷史!」伍學長轉回身,沖著高一教學樓大喊。每間教室的窗戶口上都擠滿了人,大家看著這個瘋子向教務辦公樓走去,他的話,如冬日的暖陽,溫暖著紅星社每個社員的靈魂,驅掉學生心底最後一絲膽怯。大家躁動著,有人發出呼喝聲,應者如麻。
吳校長辦公室,志得意滿的吳校長正在跟一剪梅煲電話粥,安慰著才出院不久,精神萎靡的老母雞。兜售了一通至理名言,答應過幾天去紅梅足浴城轉轉,這才依依不舍的掛掉。
「老肖麼?通知財務,莊譽和陳光明停薪留職,先讓他們回家反省一段時間,以觀後效。」吳校長又打了一個電話,剛想補充幾句,辦公室門被撞開,侯老師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衣衫不整,金絲眼鏡都碎了一片。
「吳校長,出出大事了。」侯老師扶著桌子,上氣不接下氣,狼狽不堪,驚慌失措。不時的瞅瞅後面,害怕有學生追來。
「多大的人了,這麼一點鎮定都沒,以後怎麼扶你上位,扶你上位了怎麼壓制住學生?」吳校長心生不滿,呵斥著,讓他先定定神。
侯老師還待要說話,有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不消片刻,伍學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陽光射進來,給他的身軀鍍上一層金黃,宛如《星矢》里面的黃金聖斗士。
「他驚慌失措是應該的,因為他差點被學生圍住打死。」伍學長淡笑著,舉步向前,安安穩穩的站在吳校長的面前。
「你,你給我滾!誰讓你進來的?老侯,通知保安把他抓起來,立即扭送派出所!」吳校長氣急敗壞,唾沫橫飛,見老侯沒動,心神一凜,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老侯和伍學長的樣子,覺得事情肯定不小。鬧不好,又是伍學長這個逼崽子在興風作浪。
侯老師喉結錯動,咽了一口唾液,慌亂的向後一退,沒敢跟伍學長並排站。伍學長面上掛笑,走過冷汗直冒的吳校長,拉開窗簾,將高一教學樓前的景象展現在吳校長的面前。
高一教學樓前人山人海,一千多號高一學生站立在寒風中,以班級為單位結成方陣,有人前後跑動指揮,隊伍碼得整整齊齊,像北伐戰爭中無堅不摧的黃埔學生軍。
六層高的高一教學樓門窗大開,每間教室都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學生在里面。二三十個高一老師和保衛科的保安們像傻子一樣站在方陣外圍,茫然不知所措。
「這幫學生想干嘛?要造反麼?」吳校長額頭汗珠如麻,擦擦鏡框,看到前幾排身著紅色棉t恤的學生,上面有刺眼的「紅星社」字樣,燦爛奪目,朝氣蓬勃。
學生在寒風中不動如山,挺胸抬頭,哈著熱氣,精神抖擻,透著一股子傲勁和自信。吳校長搖搖頭,口中連呼不可能。
「不是造反,是在創造歷史。今天他們每個人都是二中校史新篇章的見證者!」伍學長手一伸,如鐵鉗般的大手抓住吳校長的胳膊,一扯一帶,直接把他推進陽台上。
「伍學長,你這是煽動**,危害公共安全,是要坐牢的!」吳校長色厲內荏,扶著眼鏡,指著伍學長。伍學長鎖上陽台門,手里拿著剛到手的鑰匙,鄙夷的看看面前這個五十多歲的斑禿老叟。
吳校長這兩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大意,居然在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孩子手里著了道,這讓他大為光火。待要回身時,後路已經被堵死,侯老師倉皇而走,管頭不顧 。
「坐牢的不是我,應該是你吧。你做過什麼事,自己不會不清楚,安靜下來的時候就不想想,自己事情抖出來,能判多少年?」伍學長笑著,笑的吳校長心發顫。這樣的人渣校長,身上肯定背著事,底子不干淨,隨便抓住一點,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伍學長靠上來,對著下面肅立的學生吼了一嗓子,一千多名學生齊齊的望過來,看到吳校長,瞬間不淡定了。各種吵罵聲亂成一團,吳校長的祖宗十八代和家里的所有女性都被問候了遍。
吳校長後退靠門,頓感壓力山大,如芒在背,冷汗直流。他搞不懂伍學長到底要整什麼ど蛾子,難不成要公審校長,然後從陽台直接摜下去?吳校長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擺擺手,低聲說著不要。
「吳校長在這里,大家給校長看看我們的信心和勇氣吧!」伍學長扯著吳校長的衣領,看著他佝僂的身子,覺得自己好像在耍猴。
「「
起來,備受鄙視的我們,
起來,因高考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新生而斗爭!
預備,齊!」
何錚聲音高亢嘹亮,渾正粗豪,如夜鶯的嘶鳴,劃破蒼穹。
「起來,。」眾人齊聲唱著,對他們來說這歌並不算陌生,甚至對那一晚參加反抗的男生來說,記憶深刻,永生難忘。
大家聲嘶力竭,怒吼著,宣泄著,瘋狂著,一千多號人的齊聲高歌吶喊,聲音沖破天際,直入雲霄。吳校長從最開始的憤怒到震驚,轉而感到害怕,心兒要被震碎了,臉色慘白,腿發軟,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來。
伍學長看著這個外強中干,勇于內斗,怯于外戰的尸位素餐者,心里隱隱的掠過一絲悲傷。正是有吳校長這種安于現狀,一心為己的人,才讓整個社會對教師和學校產生誤解,對中國教育產生哀嘆,把越來越多的孩子送出國,離鄉背井,身世浮沉。
我們不是不行,而是從來就沒敢正面對待過,得過且過的苟且著。伍學長要讓吳校長明白,在二中,學生就是自己的神!我們的地盤,應該由我們做主。
「我們不能改變世界,但是我們至少可以改變自己,改變二中,改變學習,讓青春對得起這個詞意。」伍學長喃喃自語,大手一揮,歌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紅星社的十六字社訓。
「風雲際會,舍我其誰,視死如歸,餃尾相隨!」何錚厲聲吼出,身後一千多名學生跟著輕和,聲音越來越大,如錢塘江大潮,層層疊疊,鋪天蓋地。一千多人的方陣,硬生生的吼出了上萬人的氣勢。
吳校長腦袋嗡的一聲響,空白一片,又驚又急,癱軟下去。紅星社社訓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讓學生解散吧,要什麼盡管提。」吳校長坐在冰冷的地上,看到無措的保安和老師,徹底沒咒念了。他可以整幾個,甚至幾十個學生,但是他整不了上千個,整不了整個高一。
「不是我要什麼,而是我們要什麼!這一千多號學生要什麼!」伍學長大手再度揮高,然後猛然劃下。
「我們要改革學制,要提前文理分科,進行減負!」數十個紅星社員帶動上千個學生高聲喊道,聲浪疊疊,浪打浪,直奔吳校長而來。
「校長,不能這樣,這樣不僅不符合現有的教育制度,而且會讓實驗班優勢盡失的。」一幫子學校領導班子成員砸爛玻璃窗,踹開三合板門,闖了進來,陽台上一下子擁堵起來。
得到聲援的吳校長冷靜下來,膽氣復壯,重新審視下面學生和伍學長。他覺得自己剛才被帶到伍學長節奏里了,現在他必須奪回主動權。
「不能這樣?為什麼不能這樣?都是要文理分科的,提前分不可以麼?吳校長,你不要忘了,如果我不說話,下面這些學生是不會自動離去的。」伍學長站在那里,獨自面對一幫子人,但是他沒有絲毫的膽怯,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勝利往往在于最後的一分鐘,誰堅持住了,誰就是贏家。
吳校長一想到這麼多學生,心里立馬又搖擺起來。這件事情必須在不驚動教育局和外界的情況下處理干淨,不然他這個校長真要當到頭了。
「我答應你,但是有條件的。你先讓學生解散,我們細聊。」吳校長心思一轉,計上心來。旁邊的領導班子成員想規勸,被他拿手制止。
「不是跟我說,你跟學生說,當著大家的面說你答應。」伍學長冷笑著,猜想著他會想出什麼陰招。
「我吳冠中答應大家,我會慎重考慮的。剛才跟伍學長談了,只要伍學長過了測試,我就答應提前分科,大家撤了吧。」吳校長吼完,轉面向伍學長,臉上掛著陰笑。
伍學長呆在那里,張了張口,大腦還沒轉過彎來。千算萬算,沒想到吳校長會這麼的不要臉,寡廉鮮恥。
「投降吧,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吳校長好整以暇的擦擦眼鏡,為自己的小伎倆自鳴得意。剛才大家都看到他和伍學長交談了,自己先下手為強,如果伍學長要辯駁,他有很多後招等著他,整人和莫須有的帽子,他最會扣了。
「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胳膊擰過大腿的。」伍學長淡然處之,既然是測試,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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