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燃被殺一案偵查剛剛有了點眉目.沒想到到手的線索又斷了.局里立刻召集有關人員開會.作為這件案子的負責人.劉滄舟的郁悶可想而知.
偵察處副處長穆文華來了.按說應該由具體負責執行任務的劉滄舟首先發言.沒想到穆文華卻搶先一步︰「劉滄舟年輕氣盛.工作經驗不足.對保衛航母建造這樣的大任務一時還駕馭不了.我作為老同志.沒能起到協助劉滄舟同志的作用.造成今天的失誤.責任我也有一份.」
劉滄舟低頭听著.胸口起伏頻率越來越快.穆文華的這番話.明著是攬責.暗里則是嘲笑他劉滄舟不中用.可劉滄舟無法反駁.還有.畢竟線索中斷他依然模不著頭緒.
劉滄舟低估了來自行動局內部隱藏的挑戰和競爭.
穆文華年齡比劉滄舟大.副處長的位子坐的時間也比劉滄舟長.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很斯文的模樣.劉滄舟剛進偵察處的時候就感覺此人有些傲慢.當時並沒有把他這個小偵察員放在眼里.劉滄舟的印象中.他是一個話極少的人.今天卻說了這麼多話.劉滄舟覺得自己低估穆了.
多年前劉滄舟來處里報到那天.先到了穆文華的辦公室.寒暄之後.穆文華問.我們是先安排任務.還是先去認識處里的同事.劉滄舟說.我听您的.穆文華不再多話.將他帶到三樓的那間辦公室.將里面的一些設施介紹了一下.又簡要地講了一下每天要做的事以及處理相關文檔的辦法.劉滄舟有一種感覺.穆文華對自己不那麼友好.他原想請教穆文華一些事情.也因為穆的態度而打消了念頭.當時劉滄舟就感覺穆這個人天生缺少情感細胞.
穆文華在副處長的位子上坐了幾年.就等著一旦李效愚升遷或調離.自己接替處長.哪曾想到魏夢柏提起來了.半路上殺來一個劉滄舟跟自己平起平坐.自己的期許和規劃全被打亂了.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保衛航母這樣重要的事局里竟然交給了劉滄舟.如今.魏夢柏犧牲了.處長的位置空了出來.劉滄舟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他要制造輿論.想方設法打壓對手.
穆文華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劉滄舟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他抬頭看了眼局長.見秦秉乾正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劉滄舟心里感到忐忑不安︰自己出師不利.第一次承擔大任務就踫上這種意外.局長會不會懷疑自己的能力.這時候.秦秉乾抬起頭來說︰「這種意外也不是我們都能預測到的.穆文華同志你也不要攬責了.這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哪一個人的過錯.更不要追究誰的責任了.劉滄舟.你那里偵查的怎麼樣了.說說進展情況吧.」
劉滄舟趕緊匯報了偵察進展情況.
「這次意外算是給我們提了一個醒.敵人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任務比我們想象的要艱巨.接下來的工作.務必要考慮得更加周到縝密.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听完匯報.局長秦秉乾合上了做記錄的本子說到.
劉滄舟連說︰「是.是.是.」
局長剛走出會議室.穆文華竟探過身子主動跟劉滄舟說起了話︰「滄舟.上任時間短.出現失誤很正常.想當初我不也是這樣一步步過來的嘛.」穆文華用一種琢磨不透的眼神看著劉滄舟.他的眼楮眯成一條深邃的縫.
穆文華是在安慰自己嗎.劉滄舟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回給他一個不冷不熱的微笑.穆文華走出會議室.劉滄舟一個人留在會議室里喝悶茶.
劉滄舟听到有人推會議室的門.一抬頭.見是高桐回會議室取東西.作為局長秘書.今天的會議高桐自然在場.劉滄舟的處境他全看在眼里.沒等劉滄舟打招呼.高桐先說話了︰「劉處.工作上遇到棘手的情況很常見.不能自己亂了陣腳.局長又沒批評你.對了.今天你們處報給局長的行動計劃書.局長可能過一陣再回復.」
劉滄舟想.沒人交計劃書啊.就問高桐︰「是誰送過去的.」高桐說是穆文華.
劉滄舟心里那塊石頭更重了.穆文華的行動讓他始料未及.劉滄舟開始感覺到潛在的危機和未知的不安.他突然覺得每走一步都有障礙.他必須先清理這些障礙.可是怎麼清理.
「穆文華今天講的話你怎麼看.」劉滄舟問高桐.高桐說︰「穆文華這個人.也想干事.但他權力欲比較重.有些自負.這個位子他坐久了.說話也就不顧忌了.」「怎麼控制他的權力欲.」劉滄舟問道.「熱氣球膨脹起來才能飛.你想讓它飛不起來.就想辦法讓它不能膨脹.」高桐正說著.手機響了起來.「劉處.局長叫我.我先走了.」
劉滄舟腦袋嗡嗡的.還是沒有頭緒.
高桐能說這些.劉滄舟還是心存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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