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糾纏(三)

作者 ︰ 花犯夫人

關于傷害和被傷害的概念。寧真是屬于那種即使被傷害也隱忍不發的人,不要跟傷害自己的人講道理,因為隨意傷害你的人,在他眼里你本身就不值一提。所以他才毫無顧忌為所欲為,在他眼里,甚至這都算不上傷害。

不要把無關緊要的人對自己的惡行當做一種傷害。因為人生即苦,起碼我們要保全自己的靈魂。而能夠傷害我們的,實際上只有寥寥幾個與自己相關的人罷了。所以郁嘉平即使在她面前懺悔,她也依然無動于衷。因為,那不堪的過往,于她眼里,只是一場惡行。

當然,高傲如郁嘉平,除了做盡蠢事,還能如何?

鄭易雲和寧真有說有笑的走出小區。寧真還拿著手中的菜單,細致的跟鄭易雲討論。溫文爾雅的鄭易雲一手摟著寧真的肩膀,兩人之間說不出的默契。

郁嘉平一夜未睡,墨黑的伏犀眼有一絲深陷,唇上也有了胡樁,整個人看起來有那麼絲頹廢的味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又是一夜風流呢。郁嘉平打開車門,冷淡的叫住她︰「寧真……」

她置若罔聞。哪怕那個聲音已經暗啞撕裂。她絲毫不懷疑,哪怕他自殘在她的面前,她也無動于衷。她從來就不是因為一時懺悔就動搖的人。她不給有過惡行的人再次機會,這是她的人生宗旨。

以前他死纏爛打,她起碼還會厭惡一下。如今,她連厭惡,都提不起興致。

被漠視的不甘心和前所未有的慘敗,這團郁火在郁嘉平的月復中騰騰的燃燒。他走到寧真的面前,冷颼颼的說道︰「寧真,我們好好談談

她譏誚的勾起唇角︰「郁嘉平,我認為,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或者說,我們壓根就沒什麼可說的

「寧真,一切並沒有結束。寧真,你是我的

他伸手就要來拉她,鄭易雲斷然的擋在了寧真的身前,「寧真不是你這樣的人配踫的。現在寧真是我的女朋友,而你們,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這樣死纏爛打,不嫌丟人嗎!」

寧真沒有躲在鄭易雲的身後,而是冷清的走了出來。「郁嘉平,不說清楚,你不死心,那麼我們現在就好好說清楚。郁嘉平,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們重新開始。寧真,這一次,我不會那樣對你

「郁大少爺,你愛我嗎?」她眉色不動,字字珠璣。

他臉色黯淡了一下,愛,愛是什麼東西。「寧真,我們可以試著相愛他們之前不是歲月靜好嗎?他對她,不只是**。還有什麼,他想不明白,不過這不妨礙。他不舍得也不能放棄她,這才是重點。

「郁大少爺,相愛了過後呢?你會娶我嗎?你所做的還不是滿足你郁大少爺的自尊心,到時候再狠狠的把我棄如敝履,證明你確實是贏了不是嗎?你郁大少爺不就是見不得自己輸嗎?當然,像你這種含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明白,這個世界不只是金錢和輸贏。我想要的,你給不起。而你想讓我輸,也絕無可能。郁嘉平,如果你想再歷史重演一遍,恕我沒有心情奉陪。說實話,明明很惡心還要假意去迎合你偽裝自己愛上你,以此來滿足你大少爺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你知道整個過程,有多令人作嘔嗎!」

第一次,他在一個女人面前啞口無言。那種嫌棄的眼神和譏誚的表情,仿佛最骯髒和低賤的是他!一夜未睡,他在車上想了很多,他就是見不得她投入鄭易雲的懷抱。她本該是他的,所以他願意委曲求全低聲下氣。可是最終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讓她愛上他,證明自己的魅力,再把她打入塵埃,只是如此嗎?

郁嘉平最後一問︰「寧真,你對我,當真沒有一點感覺?」那些歲月靜好,都統統是幻覺麼。

「郁嘉平,如果惡心也算是感覺的話,那我對你也是有感覺的

寧真主動挽著鄭易雲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繼續討論著食譜。她的聲音里面是真真切切的快活,這是和他在一起完全不一樣的快活。她是真的,沒有愛過他。他坐回車上。從來不抽煙的他忽然很想抽煙。

郁嘉平撥通了肖榮的電話。肖榮跟了他多年,見慣了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卻從來都是潔身自好,雖還未結婚,卻和女朋友感情頗為你儂我儂。一個男人,真的能抵抗誘惑,只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嗎?以前他從不相信,也無數次調侃肖榮。有次甚至塞女人給肖榮,他還記得當時肖榮說,「女人不在多,主要有那麼一個人,你把她放在心尖上,有她就安心,這種滋味比起風流一夜,更令人喟嘆

「郁少有事嗎?」

「肖榮,你說女人都想要什麼?錢和名分,還有什麼?」

電話那頭明顯呆愣了一下,隨即肖榮說道︰「郁少,怎麼問起這個了?你征服一個女人,主要想要她什麼呢?」

「自然是身體,當然也要心甘情願才夠味

「郁少,得到一個女人的心,跟心甘情願不是一個概念。心甘情願可以出于錢財和名利,這也是一種交換。但是兩情相悅,讓一個女人完完全全的屬于你,這比同時擁有十個女人還快活

「你說的根本是烏托邦,在這個社會,也太天方夜譚了他不屑的回道。

「正因為難得,所以才彌足珍貴

「行了,不切實際

「抱歉是我越矩了

和鄭易雲在一起,從來都是再舒心不過。鄭易雲推著購物車,她拿著菜譜,挨著一樣樣的挑選過去。很純粹,也很平靜。鄭易雲溫情脈脈的听著她喃喃自語。這個自立的女孩,其實記憶力很差,其實很迷糊,其實真的是路痴。連貨架上的品種都能記錯,逛過的地方下一刻很有可能就忘記了。他不介意陪她兜兜轉轉。

她是一個很認真很理智的女孩,知道自己有什麼缺點,所以在過程中更加認真和用心。她不依靠任何人,從來都是自己做決定。他可以陪在她的身邊,似乎必不可少,也似乎可有可無。她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女孩,等他知道她受過的這些傷害,他不可置信,因為平時她從來都是雲淡風輕。尤其是面對郁嘉平,仿佛那一切,都不曾存在過。她接受自己的傷疤,卻不為所動。

這樣的她,讓他想去保護,又似乎無從保護。

結賬的時候,寧真很自然的拎起兩大袋的東西,他的手立刻搶了過去,「這樣的事,本該就是由男士來做的

她怔了一下,隨意輕輕的笑了起來,波光粼粼的眸子彎成月牙,明亮如月,直抵心頭。

兩人並肩回來的時候,小區門口的白色賓利,依然停在那里,車里的郁嘉平,直直的掃了他們一眼。眼楮里便出現了那個美好的傍晚,他們一起去買菜。那還是第一次下廚給一個女人做菜。和她在一起,他不是個大少爺。

那次還是他在車上欺負了她,所以才決定下廚賠罪。他牽著她的手去超市,會很自然的為她挑女乃粉。回來在她的目瞪口呆中大顯身手。會介意她吃糖,吃飯的時候會幫她挑魚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這些,鄭易雲會幫她做嗎?鄭易雲一定會做的比他好。

鄭易雲做不做又有什麼,她喜歡親近的人是鄭易雲。而他,從一開始,便被判了死刑。何況,那一晚他對她的殘忍,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勉強起女人來了?難道真的是長時間沒找女人了?

寧真和鄭易雲回到家,換了拖鞋,系著圍裙,兩人便在廚房里忙活起來。鄭易雲洗菜,她負責切菜。默契平和。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五個同事笑嘻嘻的走了進來,三男兩女,都是和鄭易雲一起從總部那邊調過來的老同事。

「鄭哥,今天你和嫂子一起下廚啊……看來我們真是太榮幸了……」其實說這話的人並不比鄭易雲小,誰叫總經理的職位是鄭易雲,同是總部調過來,鄭易雲就是老總,他們依然是手下。

「咦?這不是我們公司那棟樓的那個女孩嗎?難怪鄭哥每天刻意推遲半個小時才下班,原來是為了接嫂子啊……」這個人立刻咋呼起來,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鄭易雲和她一起走進地下車庫,為她打開車門。整個公司都在傳總經理在追一個女孩。

她切菜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轉臉看正在認真洗菜的鄭易雲。那個時候,她還以為他們是同時下班,他每次在公司門口等她,都讓她臉紅不已。原來,她以為的湊巧,是這個緣由。五味雜陳。

這麼好的男人,她以前怎麼把他當作許斌來看?而她,經歷了這些種種,還配得上他嗎?

中午吃的很熱鬧,五個同事一口接一口的「嫂子」,讓她害羞的幾次想要辯駁,最終在鄭易雲的溫情脈脈中默認了。他們挨著向她敬酒,一口接一口的紅酒便下了肚。

她一臉嫣紅,鄭易雲擔心她酒多,便呵斥他們,「頭次見嫂子就這麼灌酒,以後就不讓你們過來了!」

「鄭哥真是小氣,這麼漂亮的嫂子放在家里藏著掖著,都不帶到公司讓大家見見!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不罰上三杯已經很不錯了!」

酒入喉下肚,她的臉上、脖頸和縴細的手指都染上了嫣紅。波光粼粼的眸子在轉動間說不出的婉轉嫵媚。酒至微醺、似醉非醉的模樣,其實她思維格外的清晰。她看到了郁嘉平那晚對她的掠奪。她當真就能當做一切沒發生過嗎?

那麼惡心那麼惡心的一晚,洗都洗不掉了。

難言的痛楚涌上心頭。她的酒喝的更猛,她舉杯一一敬過去,一口一干而盡。鄭易雲明顯的感覺到她的不對,卻看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回事。當真是酒多了嗎?

一餐飯吃到下午兩點才結束。本準備留下來打牌的,看這情況,都識趣的離開了。他們一離開,鄭易雲一把摟住她。

「寧真,你怎麼了?有什麼不痛快的,跟我說,好嗎?」

她步履不穩,整個身體幾乎都軟在他的身上。她從來都是越醉越清晰的,為什麼,她這麼傷悲?無法控制的悲傷,幾乎把她覆沒。郁嘉平,是她的夢魘。

她看著溫文爾雅的鄭易雲,清瘦的側臉真的好美好啊。這是鄭易雲,一點都不像許斌。再好的男人,她都不配了。她都不配了。淚水在眼眶里搖搖欲墜。

鄭易雲的唇吻上她的淚水,咸澀進嘴,嘆息道︰「寧真,你就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嗎?你還不明白嗎?我一直在追你

他不由分說的吻上她的臉頰、下巴和脖頸,細致而且溫柔,「寧真,我不會欺負你的。我會娶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就要吻上她的唇,她的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這麼美好的鄭易雲,可惜,可惜……

「易雲……我做不到……是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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