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40章 驚夢入懷(五)

作者 ︰ 花犯夫人

愛是什麼?郁嘉平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這個字眼。(思路客.)

他的人生,或許從一開始,更像是一個所向披靡的勇士,一身鎧甲,征戰沙場,勇者為王。兒女情長男歡女愛,他從來都是嗤之一笑。他喜歡挑戰女人,不過也僅限于挑戰。

為了迷惑寧真,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吐出這句︰「這一次,我會愛你,寧真如果以愛為劍,能得到她的心,他不介意來一次。事實上,他手上連這柄劍都沒有。從一開始,他已經沒有贏的資格。

這一年,正月十五日。下午兩點。冬天的陽光格外強烈。

四個多小時的高速,又把這座小縣城幾乎是橫穿過來,終于抵達了城郊新村。沒有沖天的高樓大廈,質樸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叫做寧靜的氣息。

城郊新村是統一的六樓小高層,沒有電梯。何清家住在一樓,分房子的時候,一般大家都不選一樓,而何清為了母親做輪椅好出行,執意選了一樓,為了此事,當時李玫還跟他大吵一架。

門鈴響時,小雅跑過去開了門,看著門外的高大叔叔,滴溜溜的大眼楮里很是疑惑︰「叔叔,你是誰?你是來找我爸爸的嗎?」

敞開的卡其色夾克里面是雞心領的黑色羊毛衫,深藍色的牛仔褲襯得修長的雙腿說不出的壓迫感。整個人站在那里,黝黑的伏犀眼光彩攝人,勾起的唇角和冷硬的輪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勢。他似笑非笑的揉了一下小雅的頭發,「小雅是吧,我是來找你的真姨的

正在客廳包餃子的寧真,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冷的渾身一顫,轉過身,便看到在門口的郁嘉平。四目相對,波光粼粼的眸子里盡是不可置信。

正在這時,何清听到聲響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何清溫和的走了過去,給郁嘉平拿了一雙拖鞋。郁嘉平涼颼颼的掃過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中年男人。

清瘦俊秀,細長的眉眼上架著眼鏡。眉宇之間是如風的淡然和和煦。有點陳舊的淺灰色毛衣和休閑褲,襯的文人氣質更加濃郁。何清輕輕的笑道︰「郁嘉平,歡迎

聲音如同泉水一般流淌而過,郁嘉平右手整個都握成了拳。這就是寧真心里的朱砂痣,果真是品味獨特啊。連郁嘉平都不得不承認,何清整個人身上有種小城里的質樸和超然,這種氣質,優美的像一幅畫。

幾不可聞的硝煙,彌漫在兩個男人之間。

寧真低著頭,自顧自的包著手中的餃子。客廳里空調的暖氣很足,寧真穿著一件紅色的修身束腰毛衣和牛仔褲,果|露的白淨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惹人遐想,縴細的手指在靈活的包著餃子。自始至終,她沒再看郁嘉平一眼。

她同樣沒有看何清一眼,垂首不語。心里蔓延的冷意幾乎把她冰封。柔軟的長發從耳後落下,拂在臉邊。何清順理成章的走了過來,把那一縷調皮的長發勾到腦後。細膩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宛如春風拂過。她抬起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哥哥,波光粼粼的眸子里盡是控訴。

何清的心里,淌過一聲接一聲惆悵的嘆息。

郁嘉平靠在沙發上,微斂的瞳孔里汪著深不見底的郁氣,他的眼楮緊緊的膠合在寧真縴細窈窕的身上。這一月不見,有一種情緒,叫作,想念。

如今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與他仿佛隔了一座城。他縱是翻山越嶺也無法抵達。這樣的認知,讓他月復中的不甘和郁氣騰的更加灼熱。幾乎是燒在他的心尖上。

何清給郁嘉平倒了一杯茶水後,就陪著寧真一道包餃子。元宵節,也算是小年的,大家都看的很重。何清家每年這個時候,都包餃子吃,也算是對去世的何父的一種緬懷吧。何清包餃子的手法出自何父的拿手絕活,還是何父當年在北方當兵時學的。

當兩人默契的同出一轍的在那里捏著餃子皮。一個接一個漂亮的大肚子的餃子就挨個坐在盤子上。歲月靜好,不過如此。何清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寧真,「小真包的餃子還是這麼漂亮

「這是哥哥教的好月兌口而出的嬌嗔,她的眼里只有何清一人,「哥哥教的,不管過多久,小真都不會忘

寧真的眼楮里,是足以讓人溺水的溫柔。郁嘉平覺得,他此生從沒有這麼多余過。

寧真從沒有忘記過。小時候父母爆發戰爭,她就躲在何清家。那些無休無止的戰爭,讓她開始是哭泣,到最後,連眼淚都落不下來。仿佛就是一幕荒誕劇。何清教她包餃子的時候,那時的何清是十七歲的少年,唇上也有了黑色的絨毛,鼻梁上架起了眼鏡。他細心的握著她的手,教她一個褶皺一個褶皺的捏餃子皮。

如今,她只要捏著這一個接一個褶皺,仿佛哥哥手心的溫度就在心里熨燙一遍。她怎麼可能忘記他,怎麼能夠忘記他,她是願意愛他到死的。

林老師推著輪椅出來,郁嘉平倒是很禮貌的站了起身,很自然的以寧真的男朋友自居。寧真看著郁嘉平坦然的做派,眼楮里面盡是惱意。林老師很自然的陪郁嘉平聊天,聊的幾乎都是寧真小時候的趣事。郁嘉平也專注的附和著,倒是坐實了這個男朋友的位置。寧真捏著餃皮的手指,分明有了絲慌亂。

終究,郁嘉平來的這天,風雨欲來,猝不及防。

下午三點半,屋里一室溫暖。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高跟靴子踩在干淨的地板上,發出銳利的響聲。來人正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何清的妻子,李玫。三十四歲的李玫風韻正濃,化了淡妝的臉遮住了歲月的痕跡。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嫵媚撩人。長筒靴和薄透的絲襪,超短裙和鵝黃色的短款羽絨服,整個人妖嬈明媚。尤其是亮燦燦的大眼楮,濃密的睫毛勾得很翹。

何清眉色不動,「你回來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兩人緣盡的余音。

寧真得體的笑道︰「嫂子……」

李玫的手上還有一個紙袋,里面裝著離婚協議。李玫明媚的大眼楮在掃視他們一眼後,立刻染上了凌厲和厭惡。紅色的指甲把紙袋都嵌出了痕跡。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只要寧真一回來,何清的眼里就只有寧真。過往的一幕幕全部在李玫的眼前浮現。從李玫二十三歲嫁給何清開始,這個寧真就招搖在他們的面前。以前為了給寧真補習功課,何清經常是到大半夜才回來。

開始的時候,李玫也想好好對待當時只有十四歲的女孩,可是看著自己的枕邊人,整天嘴里眼里只有這個女孩,嫉妒幾乎把她焚毀。女人的心,本來就小。她就是見不得,見不得何清這副樣子!她無法不恨,恨這個當初在大學里對她視而不見的男人,等她找到這個癥結的緣由的時候,他們已經結婚了!

連何清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吧,寧真就是他心里的病。他早已經病入膏肓。

隱忍了十年的恨,蹉跎了十年的青春,宛如洪水過堤,一發不可收拾。

門還是大開著,李玫大步走了過來,靴底踩在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音。她一手把桌子上的餃子餡和包好的餃子全部揮到了地上。瓷碗和玻璃盤落在地板上,頃刻破碎。李玫發了瘋的尖叫道︰「寧真,何清,你們這對狗男女!我這還沒離婚呢,你們還要不要臉!」

小區本來隔音就不好,加上大門敞開,立刻便有鄰居聞聲過來。看熱鬧般的站在門口。

李玫一個巴掌就要甩上寧真的臉,被何清一手擋住。何清手臂用力一推,李玫便摔到了地上。李玫歇斯底里的嚎啕著︰「好你個何清!你為了這個狐狸精打我!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們這對賤人,不要臉的賤人,還沒離婚就勾搭在一起!」

立刻有人進來假意拉著李玫,勸道︰「李玫,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和,干嘛非要走到離婚這一步?這小雅才九歲呢,你們離婚,小雅該怎麼辦?」

「你們說這日子怎麼過,家里就有這麼一個狐狸精,他何清想娶的從來就不是我李玫!何清你還真是好手段,一個老婆一個情人,我李玫斗不過你們,我成全你們,成全你們還行不行!」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李玫索性走出家門,破口大罵。寧真冷淡的站在那里,任人指指點點。仿佛站在那里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何清伸手要拉李玫,「李玫,你要好好過日子,咱們就好好過,你要離,我也同意,你這樣血口噴人干什麼,寧真是我的妹妹,我們清清白白,寧真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發什麼瘋?有事回家去說!」

李玫一把甩開他的手,整張臉都是猙獰扭曲,冷颼颼的笑道︰「你何清跟寧真當真清白嗎?整個村里的人,誰不知道,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李玫就是做了十年的冤大頭,這口氣,我李玫非出不可!」

「我李玫當初就是瞎了眼了,才嫁給你何清!誰想你這個人就是衣冠禽獸,你跟寧真這個小賤人之間的丑事,誰不知道?你們大家評評理,我這還沒離婚呢,這兩人就明目張膽勾搭在一起!你們別看寧真小小年紀,勾搭男人的本事還真不小呢!」

「李玫,你給我閉嘴!你侮辱我不要緊,你怎麼能這樣說寧真!寧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講這話還要不要良心了!我何清真是後悔,娶了這麼一個心如蛇蠍的潑婦!」何清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著眼前這個瘋癲的女人,這就是他的妻子!

一個巴掌揚起,就要甩下去。

「哼,何清,你有本事就打啊。你有本事打死我啊!大家都看在眼里呢,當初我要嫁什麼樣人不行,就偏偏看中你何清,陪你過這苦日子!一大家子就靠你這點工資過日子,這過的叫什麼日子!我可曾抱怨過一句!要不是你和這個賤人逼我,我會離婚嗎?」

梨花帶雨歇斯底里。李玫是把苦情戲演了個夠!

這里住的都是以前一個村里的,後來拆遷一起搬過來的。所以家家戶戶都是熟識的,一個接一個看熱鬧的人都走了過來。各種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在李玫一句接一句的控訴中,寧真的臉早已是一片煞白。

在這個小縣城,女孩子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流言蜚語,從來就沒有停止。

寧真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不堪。

在所有人眼里,她才是最不堪的那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誒,誒,所有的歲月靜好~~理所當然,風雨欲來~~~

戰爭爆發~~~寫的夫人手都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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