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機會叫趁虛而入 第54章 斷情折翼(三)

作者 ︰ 花犯夫人

四月十日,這個春光燦爛到極致的下午,風雨欲來。(思路客.)

寧真、許斌,一左一右站在martin的兩邊,空氣里都是她認真細致的英語講解。因為專業是英語教育,加上沒有外貿經驗,她的英語不似外貿人的灑月兌流利,而是標準的英式英語,每一個詞都發音的極其準確和周正,加上她本身談吐就有些蘇言儂語,倒是有種別樣的圓潤熨帖,就像脈脈流淌的溪水,不急不緩,沁人心脾。

當他們走到最後一個程序,電鍍廠區,已經是下午四點。工人全套武裝,戴著口罩和膠手套在鍍池邊工作。這也是味道最難聞的車間,空氣里都是硝酸、銅水和各種液體的氣味。這些氣味是不能長久聞的,對人體有害。

她眉色不動,淺笑盈盈的側臉看向正皺著眉的martin,martin淺藍色的眼珠故意流露出哀怨的模樣,她的唇角勾的更翹,露齒一笑。martin毫不吝嗇的再次夸獎道︰「jenny,中國標準的傳統美女一旁的許斌,趕忙收回有些迷亂的眼神。

就在這時,一個工人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大盆藍綠色的氯化鎳水迎面走來。走到寧真的身側,寧真很禮貌的讓路。可是偏偏那麼不巧,工人的手一抖,整盆氯化鎳水便潑到了她的衣服上。從白色的蕾絲襯衫一路向下,襯衫和肉色絲襪上都是潑墨般的藍綠色,氯化鎳水刺鼻的味道直入鼻息。

刺鼻冰冷的氯化鎳水仿佛就是從她的身體一直侵入凝結成冰的內心,整顆心都染上了藍綠色,不堪而且令人作嘔。氯化鎳水在她的腳下汪成小河,流淌在光滑的地板上,她的高跟鞋打滑了一下,整個人砰的一聲猝不及防的滑倒在了地板上。

郁嘉平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一身狼狽的倒在地上,還未等martin伸手扶她,郁嘉平便飛速的過來抱起她。她細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還有這張慘白倔強的鵝蛋臉近在眼前,郁嘉平忽然感覺難以呼吸。郁嘉平絲毫不介意身上也沾上了刺鼻的氯化鎳水,他把寧真扶定,手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就要撫上她的臀部,這一摔肯定是摔疼了。

還未等郁嘉平心猿意馬結束,寧真毫不留情的推開他。那些往日的波光闌珊的眸子里清明而且沒有一絲情緒。她規規矩矩的啟齒吐出四個字︰「謝謝郁少

那個惹了禍端的工人一個勁的道歉,她展顏一笑,雲淡風輕的說著沒關系。郁嘉平如利劍一般的眼神刺向許斌,許斌渾身一顫,不染縴塵的桃花眼里是沒有波瀾的裂痕。

寧真接過工人遞來的干毛巾,背過身擦拭著身上的氯化鎳水,好不容易擦了個半干,整個人都仿佛被涂上了顏料。郁嘉平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月兌下黑色西裝披到她的身上。郁嘉平打了個電話給肖榮,命肖榮送衣服過來。

許斌幾乎是避如蛇蠍般找了個理由慌張的逃遁而去。整個過程,寧真的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而且笑意盡達眼底。明顯瘦尖的下巴,扎的郁嘉平渾身一顫。當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從觸到寧真的那一刻而泛起的疼惜,一直撓啊撓的,撓的他無措而且幾近崩潰。他們已經有數月未見,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天好過。或許,這些日子,他連好過與不好過都分不清了。

郁嘉平回不了神,八匹馬也拉不回他的神智。黝黑的伏犀眼恨不得化身為蜘蛛,吐出一根又一根綿長的絲,把眼前的倔強女人緊緊、緊緊的捆縛其中,再也不容她逃月兌。

倒是martin拍著郁嘉平的肩膀,樂呵的說道︰「郁嘉平,真巧撇腳的中文發音里面都是笑意。martin還問了一句︰「baron,delia怎麼沒與你一道?」

baron,寓意勇敢的戰士。郁嘉平在德國八年,martin更是他的老交情。無論是合作還是友情上,都是牢不可破。

很快肖榮便送了衣服過來,他把一套黑色西服遞到郁嘉平手上的時候,狡黠的說道︰「這人也太大膽了,連郁少都敢潑,嘖嘖……」郁嘉平不耐煩的說道︰「你可以走人了

肖榮按照郁嘉平的吩咐,給寧真帶的是白色的蕾絲襯衫,玫紅色的職業套裙、肉色絲襪還有白色的平底小皮鞋。當時郁嘉平細致的要求衣服和鞋子的尺寸、顏色和品牌時,電話里肖榮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而在一旁擦拭衣服的寧真感覺渾身冷僵。

在某些方面,郁嘉平比她自己還清楚,不過,那又如何?

許斌直接回到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妖嬈的陸音半倚在老板椅上,波濤洶涌的微露,整個人都是蝕骨的風情萬種。陸音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客戶接待完了?」

許斌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鏡片下的桃花眼看不出一絲痕跡,他冷淡的說道︰「走個過場罷了。客戶直接的合作商是寧真,能不能拿下這個客戶主要還是看寧真,其余的也沒我什麼事了。還不如回來陪陪你……」

許斌一把把陸音抱起來,整個人靠在老板椅上,白淨的手指在陸音還未顯的肚子上劃著圈圈,纏綿的嘆息︰「你說,這要是小公主多好,像你這麼高挑和漂亮,以後還不知閃了多少男人的眼?」

陸音紅唇嘟起,半嗔半怨道︰「你爸還等著我這個肚子給你們許家傳宗接代呢,我可是日盼夜盼都是個小王子……像你一樣的王子……」

陸音的眉梢都是迷亂的繾綣。許斌,從大學里,許斌在台上彈著吉他高歌的時候,就注定,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而繾綣的眉梢深處,是一片扭曲和猙獰,「許斌啊許斌,你以為你這樣我便會放過寧真嗎?今天不過只是個小懲,同樣的伎倆,怎麼可能用二次?不這樣郁嘉平怎麼可能輕敵?這一次,我可是有萬全之策……」

許斌吻上了她,吻上這個自己孩子的母親。一場政治婚姻,日夜相伴。其實,終究,正如許斌說過的,他厭了自己,娶誰都是無所謂的。哪怕這個女人,美麗的外表下,都是黑的發臭的骯髒。而他就高尚了嗎?他自詡情深,結果當年那個有夫之婦懷上他的孩子,他還不是逃避責任,任自己的父親把那個孩子的生命終結,把那個曾與自己瘋狂纏綿的女人送進了精神病院?

或許,這個本就迷亂的塵世之間,許斌和陸音,兩人從一開始便注定是一灘渾水,攪也攪不清。

下午五點,郁嘉平、寧真和martin走出工廠,到此工作上的事務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寧真反而沒有一點的輕松,郁嘉平和martin是老交情,而且郁嘉平明擺著就是賴上了。連身上昂貴的衣服和皮鞋,都仿佛是扎了刺,讓她渾身到腳都不自在。

數月的時間,她依然記得他,或許依然愛他,但是,卻已經再也不想見他。

郁嘉平直接開車帶他們去吃晚餐,晚餐是中國菜,五星級的飯店,精致的中國特色小炒,讓martin食欲大開。其間,郁嘉平夾了一塊特色驢肉到她的碗里,她沒有抬起頭,自顧自的吃別的,那塊肉,就一直擱在碗里,一直擱到晚餐結束。郁嘉平的臉色,也擱的冰冰涼涼。

晚上三人去k歌,martin在本土的娛樂多是酒吧和慢搖吧,還是第一次進ktv,martin倒是很能接受中國文化和特色。而且在談笑間,也會直接詢問寧真的意見,倒也沒把她落單。martin很喜歡听她說英語,三人倒是其樂融融。而寧真的注意力都在談笑內容,自然無暇顧及由郁嘉平帶來的不適。

ktv里,音樂響起,她是不甚喜歡唱歌的,加上今天從蘇州奔波過來,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灌了一瓶啤酒後,懶懶的不願動彈。倒是martin,甚至還給她獻上一首歌。她的唇角,一直是得體的微笑。

martin去洗手間的時候,郁嘉平再也忍無可忍,坐到她的旁邊,長臂一伸,俯身把她禁錮,黝黑的伏犀眼中汪著難言的情緒,艱難的吐出五個字︰「寧真,對不起

她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情緒︰「郁少,請自重

她要推他,他的胸膛宛如銅牆鐵壁,手臂撐在沙發上,只余一個狹小的令她難以喘息的空間給她。他的身體,並沒有踫到她的身體。這是他對她的尊重。

他輕笑,笑聲里是意味深長的慘淡︰「寧真,不要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還沒踫到你,不是嗎?」

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不屑的譏諷道︰「郁少還想玩什麼花樣?」

「寧真,我想了很久,我想娶你,寧真。我不輕易承諾,你明白嗎?」他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說道。伏犀眼是分明有一絲憔悴。

她宛如听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郁少,你當真以為郁少女乃女乃這個位置有多令誘人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考慮martin很快就要過來,他煩躁的不知該當如何。不由分說的把寧真翻身壓在身下,掀開她的一步裙,不顧她羞憤的掙扎,看到她跌青了一大片的臀部,然後把裙子拉下來,這才松開了寧真。寧真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他的臉。

清脆、響亮,他面對寧真一臉的羞憤和厭惡,一言不發,他並無他意,他就是想看看寧真跌的嚴重不嚴重,開車的一路他都在惦記著這件事。如今看到了,那一大片的淤青,讓他心里陡然抽痛。

和陸音通過電話後,他依然放心不下,所以立刻停下手頭上的事情趕了過來,可是他終究是晚了一步,寧真還是被人欺負了。如果他沒有晚那一步,事情就不會如此。

一切都晚了,譬如那晚,寧真問他願不願意娶他,如果他沒有遲疑。

晚了一步,卻晚了千里。他再也跟不上寧真。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先更了一章古言,所以這一章是姍姍來遲~~一直寫到現在,才寫出來。

頭痛欲裂啊,不出意外,明晚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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