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根本目的上講,夜宴舉行的還算成功。
至少對于玖蘭樞來說是這樣的——將玖蘭家的純血公主推向幕前,和獵人協會的談判也算順利,在他的計劃基本完成的情況下,白鷺更做出來的某種騷動其實可以說成無傷大雅。
對于吸血鬼來說,其實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威懾。就算是他抹殺掉了那些元老院的長老,但是奢望著能夠得到代表‘強大’的純血種的血肉……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黃梨的莫名逝世似乎給了優姬不小的打擊……不過,這一點對于純血公主的成長也是必要的,畢竟,他是不能夠永遠陪在優姬身邊的。
夜宴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
因為獵人協會開始接手了黃梨的事件——畢竟,對方似乎也莫名其妙地損失了一位吸血鬼獵人,而對于這一切事件心知肚明的玖蘭樞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一直無人問津的酒桌上拿了一杯純粹的紅酒,來到了豪華府邸的走廊之外。
一輛轎車在夜色的隱藏下迅速地消失在夜幕里。
玖蘭樞微微勾了勾唇角。
「殺死那個黃梨的……是她吧,」
玖蘭樞並不意外地回過頭來,眼瞳在暗沉的夜色下近乎現出暗紅的色彩。「哦?這種……無根據的事情,可不要隨意說啊,夜久初先生
「這樣嗎……」夜久初沒怎麼有興趣地點了點頭。他本來就對吸血鬼和獵人協會之間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不過是黑主灰閻一定要讓他來見見世面,所以他就來這里吃晚飯了。
雖然這里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不過食物還算美味。
吃掉了不少美味的食物,所以,夜久初在里面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就沒有再在大廳里待著,反而已經在走廊待了不短的一段時間,自然是看到了無視掉封鎖現場的禁令離開的白鷺更和跟在她身邊的金發青年。
而現在看來……玖蘭樞似乎對白鷺更的做法並不意外。
「身為王者……對于試圖想要挑戰自己、不自量力的家伙……」玖蘭樞棕色的瞳眸泛著隱隱的猩紅色,那種色澤在這樣的黑夜里顯得尤其得美艷而魅惑,「如果是夜久君的話,會怎麼辦呢?」
「我並不是那樣的身份,所以也無從回答吧夜久初面無表情地說道。
玖蘭樞輕聲笑了出來,他微微斂下了眼,再抬頭的時候,眼底的血紅已經消失不見。站在角落里的黑發青年斜倚著牆壁,雙手隨意地抱在胸前,有點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乍看上去竟有幾分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慵懶。
冷冽到幾乎無情的面容,大概會和那個對純血種充滿了恨意的錐生零有著不少的共同語言,光是這樣面無表情地盯著一個人看一會兒,大概就會讓人產生退卻的心思吧。
玖蘭樞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稍微有些茫然的青年在一片雪地里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轉圈,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便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如果要找一個形容詞的話,大概是被撿回去的棄犬嗎?
「樞大人,該回去了灰藍短發的女子突然出現在玖蘭樞身邊,單膝跪地,說道。
「知道了,星煉
玖蘭樞點了點頭,他話音未落,星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夜久君長發的樣子其實也非常漂亮啊,剪掉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呢純血君主帶著調侃意味的話在身側響起,夜久初嘴角一抽,正準備開口,玖蘭樞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後,只有淡淡的余音留在空氣中︰「那麼,下次再見了
夜久初頓時一陣無語。
他伸手模了模已經剪短到剛到脖子的頭發,忍不住撇了撇嘴唇。
——他果然不喜歡玖蘭樞這種性格的人。
明明是在笑著,但是不知道他的棋子已經下到了哪一步的男人。可能下一秒就會讓你全軍覆沒。
##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悠揚的音樂在明亮寬廣的大廳里緩緩流瀉,似乎是為了掩藏屬于吸血鬼本性中猩紅的罪孽。
夜久初看著手里的請柬,眼神有些漫不經心和事不關己的百無聊賴。
他完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邀請到白鷺更的宴會上來。
從兩千多年前蘇醒的……沒有獠牙的吸血鬼。
但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和身為吸血鬼獵人的黑主灰閻聯系在一起的,所以他也便自然而然地被歸類到了吸血鬼獵人的陣營之中,就這場宴會而言,就算他沒有收到白鷺更的請柬,他也會作為監視人員到場——這種被莫名其妙地分配了任務的行為,夜久初並不怎麼在意,所以也沒有對協會那邊多說什麼。
反正……他也是閑著沒事干。
和吠舞羅的氣氛不同,這個世界雖然表面看起來富貴奢華,但是兩股勢力之間充斥著明顯暗涌的激流,讓人不得不擔心下一秒會不會就發生不知道第幾次的吸血鬼和獵人之間的大戰。
夜久初一直,把自己當做成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這里不是……他所眷戀的地方。
「夜久君,晚上好優雅而從容的語調,出現在夜久初的身前的女子有著一頭燦爛卷曲的金色長發,神秘高貴的純紫色眼眸像是帶著一種淡淡的、如高處俯瞰一般的悲憫。
夜久初微微皺了皺眉。「白鷺小姐……邀請我來宴會,為了什麼呢?」
雖然她的樣子似乎可以用溫柔來形容,但是夜久初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個女人和玖蘭樞那個家伙是同一類人。
一樣居心叵測。
和幾乎所有勢力沒有任何關系的他,為什麼會得到白鷺更這樣的優待呢?就算用腳趾頭想,夜久初也不得不來懷疑一下她的用意。
白鷺更眉眼盈盈地笑了起來。「夜久君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什麼洪水野獸啊,明明人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呢
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滑到身前,白鷺更紫色的眼瞳里帶著楚楚動人的水色,幾乎能夠激起大多數男性的保護欲和憐愛的心思。
……世界上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你可是純血種的吸血鬼,我會信你才奇怪吧……
夜久初在心里微微吐槽了一句,但是如果對方這麼說,自己還是要和她冷面相對的話,大概實在是沒有禮貌,所以他微微放柔了表情,說道︰「是我失禮了,白鷺小姐。那麼,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特意邀請他來這個宴會,而且在他躲在這個視野寬闊但是實際上很隱蔽的角落的時候,還主動送上門來。
如果是沒有頭腦的正常男人的話……已經被迷得暈頭轉向了吧。
白鷺更眼瞳里漸生笑意,玉管般的手輕輕抬起,伸手喚來了一個侍者,從托盤中拿起了一杯有著血色鮮艷的液體,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優雅而又無辜,「吶,能和我喝一杯嗎,夜久君?我可是……對你非常感興趣呢
夜久初微微眯起眼。
「哎呀,在以為我有什麼齷蹉心思之外,阿初居然還懷疑我在這杯‘飲料’里面加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嗎?」白鷺更露出非常受傷的神色,她微微偏頭,這樣的角度從夜久初的方向看過去,會是非常誘人的美麗,就算是兩人關系並不密切,主動稱呼著名字的白鷺更甚至並不會給人一種失禮的感覺。
「不,我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夜久初伸手接過酒杯。接近血色的液體在杯子中蕩漾出些許的漣漪,他湊到唇邊淺抿了一口,味道醇美而濃郁,但是卻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血液,反而是一種從未嘗過的酒類的味道。
雖然還是個半吊子,但是跟在草雉出雲的酒吧里打了不少下手的夜久初對于一般的酒類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這一種卻是他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
還不錯。
夜久初仰頭一飲而盡,殘留在嘴角的液體以手抹去,「這樣如何,白鷺小姐?」
黑發青年颯爽利落的動作看得白鷺更微微一怔,她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听剛才還熱鬧喧嘩的大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她神色不動地看了過去,拿著酒杯的手不著痕跡地捏緊了一些。
夜久初也抬頭望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對方正好將目光和他對上了,眸色沉靜而深邃。
天生便是萬眾矚目的氣場,無人能出其右的俊美容顏,那人只是淡淡地往那里一站,便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玖蘭樞。
如果沒記錯的話,白鷺更的宴會邀請名單上,不知是有意無意,遺漏了這一位純血君主。
就和他在上一次協會和玖蘭樞之間的談判看到的,吸血鬼世界內部似乎也不和諧啊。
夜久初腦海中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想些別的,眼前便猛地一晃,就連距離他最近的白鷺更的面容也變得稍微模糊了起來。
這杯酒里面……
「晚上好,樞。居然來的這麼晚,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白鷺更露出了完全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的笑容,如同天鵝絨般輕柔的嗓音一句話帶過了自己根本沒有邀請玖蘭樞的事實,反而說得好像是玖蘭樞來晚了似的,「話說回來,我上次還似乎忘記向你說一句恭喜呢,大權在握的感覺不錯吧,玖蘭家主?」
一舉一動間都似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的純血女王笑著調侃道。
「比起受制他人,還是自己掌控比較好玖蘭樞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泛起血一般的色彩,「難道不是這樣嗎,更?「
「玖蘭……樞……」夜久初伸手按了按眉心,聲音近乎低得听不真切。
「阿初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樓上客房休息一下白鷺更一臉擔憂地說道,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她的居心叵測。
「阿初?」玖蘭樞唇邊噙著優雅得體的笑容,不過那雙眼瞳中的色彩卻不得不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笑聲重復了一遍,然後伸手扶住了夜久初搖搖欲墜的身體,「呵……原來,更已經和阿初這麼熟悉了嗎?」
「這……」也許帶著不滿意味的話語在純血君主的唇舌間轉了一圈,然後帶著笑意飄散在空氣中,「還真是讓人覺得傷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阿初,你爬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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