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海市蜃樓
曹丕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香艷無比的夢,夢里有一個女子糾纏在自己身上，低聲叫自己的名字，那個女子的聲音太朦朧，太飄渺,她听不出是誰，只知道那個女子的聲音在好听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用力睜開眼楮,卻怎麼都看不清楚那個女子的模樣，只看見那個女子比白玉還要柔美細膩的雪膚，和完美得讓人窒息的，她覺得那個女子一定很美，不是因為那種若即若離霧里看花，而是因為她心里的第一感覺就這樣沒有任何預兆地涌了上來，但是，她是誰，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
「。♀……唔。」曹丕慢慢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看見幾個時辰之前還見到的銀發人正安靜地站在自己面前，夢里出現的那個似曾相識女子，如果不是那種感覺太真實，曹丕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這樣一個夢，慢慢閉上眼楮掩飾住那個夢對自己的影響，曹丕看著銀發人的眼楮，終于開了口「你，你是剛剛幫我恢復了受損的經脈？」
「不錯。」墨罡點了點頭。
「……」曹丕不語。
「你在心里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本應該再次變成普通人的你，靈力瞬間暴增，體內的真氣也是難以置信的充沛，而且運用自如仿佛它們本來就屬于你統御一樣？」銀發人微笑地問曹丕。
「……」曹丕緩緩點了點頭。
「那我問你，為什麼在你一直勤加修煉的方法下，你雖多也只是一個中上，而我只是幫你打通了經脈，你就瞬間一日千里了？」
「……因為，因為，我似乎更加適合妖的修煉方式。」曹丕慢慢開口。
「果然聰明，和你說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吃力呢。」
「……你助我修復經脈又幫月兌胎換骨，此舉為何？」
「這答案，你心里難道沒有嗎？」銀發人不疾不徐地說道。
「……可是，這不可能，我不是妖！我身邊的親人也不是妖！」曹丕的臉微微有點蒼白，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錯，你不是妖族，你口中所謂的親人都是人族，但是卻和你沒有關聯，但是，你要記住，你不是人，你身上，沒有一點人族的血液，一點點都沒有！」
「可是……那……那我為什麼和他們一樣呢？」
「時機，時機還沒有到，時機到了，你就會和他們不一樣了。」
「……」曹丕低頭無力地看著自己的手，半晌，她說道，「我不相信。」
「那麼就讓事實讓你相信，記住這個口訣。」銀發人口中傳來一句帶著神秘力量的吟唱，曹丕覺得完全听不懂，但是似乎又听得懂，她只是听了一遍，就心隨意動，側身看著自己手邊懸空的佩劍，曹丕清俊的臉上更加蒼白，
「天地萬物，皆帶有靈氣，借天御勢，借勢御靈，方能大成，就算我們天賦秉異，遠超過人族，但須知道我們身上的靈力依舊是有限的，唯有這天地間的靈力，流轉循環，生生不息！」銀發人說道。「怎麼樣，這個口訣，是不是更加適合你？」
「……是。」
「原本，我還以為你很與眾不同，現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銀發人忽然冷笑了一下。
「此話怎講？」曹丕忍不住問道。
「我之前，听你說弱肉強食，乃是天道之規律，既然天地萬物皆為生靈，理所應當萬物平等，為什麼現在你連自己的血統都不承認了？難道你覺得人族高人一等嗎？」銀發人尖銳地問道……
「……」曹丕低頭不語。
「你的身體里，沉睡著一股本來就有屬于你的力量，這是你的高貴的血統所獨有的，也由不得你不承認它的存在，你若是喚醒了它，那麼在人界之中，你不會有任何敵手，以一擋百萬，對你而言可不過是信手拈來！但是你若是因為凡俗的愚昧棄而不用，我不能阻止你，只是即便這樣，也不能讓你成為人族，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如果你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那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是誰卻不願意承認，那你不僅很可悲，而且很懦弱。」
「你告訴我！我不是人，也不知妖，那麼我到底是誰？」
「三日後，在‘海市蜃樓’我自然會告訴你，你是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心法口訣，你練還是不練，與我無關。三日後你若是不能準時出現在‘海市蜃樓’的入口處，我也絕不會多等你一彈指的時間。」銀發人伸手按住曹丕的眉間，他的指尖不斷變換出各種奇怪的文字，曹丕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腦海里忽然多了大量這些奇怪的文字，明明像是完全看不懂的符號，但是曹丕卻發現自己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是什麼？」曹丕問道，但是那個銀發人只是笑了笑，就詭異地消失在空氣里了。
「……」曹丕怔怔地看著這虛無的空氣，若不是丹田處的壓抑的真氣已經消失，自己渾身說不出的懶洋洋的舒適，她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低頭自己的細長秀氣的指尖，曹丕慢慢握緊成拳頭，喃喃自語道，「我的身體里，真的有那個人說的，那麼強大的力量嗎？」
閉上眼楮依照銀發人交給自己的心法口訣讓這隱隱充滿了熟悉感的真氣在身體里流轉了一個周期，曹丕忽然雙手舉起，心里想著曹操交給自己的君臣之道和用人之道，曹丕一手暗中催動火靈，一手暗中催動水靈，兩道靈力從指尖順暢地流瀉出來，然後慢慢消散在空氣里，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反噬和痛苦，使用的異常的得心應手。「這！我居然成功了？！」曹丕單手在空氣中畫了一個虛無的圓，五行靈力同時出現在曹丕畫出的這個圓里，彼此相互牽制，若即若離，卻沒有一種靈力消散，「真的這麼順利，他說的借天御勢，借勢御靈，果然是大智慧啊，我以為怎麼沒有想到，這和孫子兵法里面的天時地利，其實很像啊。」曹丕喃喃自語，「所以，這樣看來，我真的不是人？非吾族類，其心必異，我……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海市蜃樓’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如果我真的去了，要是那里的妖和修道之人打了起來，我又應該幫哪邊呢？」曹丕緩緩閉上眼楮。
三日後，新月初上，陳舊的牆邊，青衣白衫的曹丕準時出現在那里，她仔細地看著自己面前那一面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牆，忍不住皺了皺秀氣的眉。
「如果你只是這樣看著它，那麼，是沒有用的。」身後傳來那個銀發人低沉有力的聲音，「門已經開了，還不進去。」
「……可是，我根本沒有看到門。」曹丕轉過身看著那個銀發人。
「如果真的讓看到，那就不是本事了，你只管走進去就好。」
「……」曹丕模了模堅實的牆壁，想著自己一會兒會不會被撞到頭破血流。
「不會被撞到頭破血流的，這堵牆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進不去的，是沒有妖界護符的人族，我說過了，你不是人族。」
「……」曹丕閉上眼楮往面前的牆走了過去，三步的距離，曹丕走了十幾步，依舊沒有撞到預料之中的牆壁，「！」曹丕終于緩緩睜開眼楮，面前的景象和曹丕看慣了人界景象，就算是用大相庭徑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海市蜃樓外圍
「……」曹丕低頭看著自己腳下，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看不清楚的氤氳紫紅色霧氣，但是走起來，雙腳的的確確有真實的踩踏感。她抬頭，依舊是氤氳不散的霧氣，沒有人界的日月星辰，這里的亮光都來自距離自己不到三十步的一個懸掛在空中的巨大的發光體，舉目望去，這樣的發光體隨處可見。「這是什麼？」曹丕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銀發人。
「夜明珠而已，不值錢的東西，用來照亮，最合適不過了。」銀發人淡淡說道。
「……！用這麼巨大的夜明珠照亮？不怕被人偷了嗎？」
「我說過了，這金銀珠寶在妖界完全不值錢，若是人族想把這比普通人還大的夜明珠弄走，要弄多大的動靜？守護這里的妖族，一定會被驚動的。」
「所以這里是妖界？」
「不是，這里，只是一個間隙，是人族和妖族兩個結界彼此沖撞而產生的間隙，這樣的間隙，並不多，據我所知，在人族和妖族之間有十二個，而在更加強大的魔族和神族之間，卻只有一個。」
「妖和魔，不一樣嗎？」
「獸類中偶有經過修煉，激發出自身繼承的神農力量，就能成為‘妖’，而人族經過修煉也能激發出自身繼承的女媧靈力，修成為‘仙’，而神和魔，繼承的是伏羲和蚩尤的力量。所以妖和魔，神和仙兩者之間的差距，是天生注定的，他們不一樣。」
「蚩尤？就是《山海經》里于涿鹿郊野被皇帝軒轅氏所殺的蚩尤？」
「哦，我倒是忘了，人族崇尚皇帝軒轅氏，典籍中對我魔族的始祖蚩尤多有惡評！」銀發人用力一揮衣袖，淡淡說道。「可是，你最好記住，在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有一半的來自于魔族！剛剛你對你的祖先蚩尤不敬，我暫且寬恕你，因為你閱讀的，是人族的記載的歷史，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勝利者總是喜歡雕琢自己的故事和形象，但是魔界關于這個故事的記載，你至少，應該知道︰混沌天地，盤古劈之，靈力三分，是為三皇。伏羲造神，女媧造人，神農造獸，萬物平等。神隱之際，三皇式微，人神自詡，天之驕子。獸族低劣，大加殘害，人皇庇佑，蚩尤出世。憤而反之，英姿驚天，人神亂之，和而圍剿。孤掌難鳴，無力回天，涿鹿之敗，戰魂潰散，臨死之際，創以魔界！」
「……啊！」銀發人每說一句，曹丕的眼里都閃過一副圖片，銀發人說完之後，曹丕忽然雙手握拳，只覺得心里一陣豪氣直沖雲霄，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額間的血色圖騰再一次出現灼灼生輝！等到那圖騰再一次消失的時候，曹丕的眉間閃過一道刺眼銀光，一道像是傷痕一樣的銀色刺青，淡淡的落在曹丕的眉間。
「嘖，你覺醒的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之前答應孟婆的事情，我還是要做到的，何況你這樣出去，小心遭遇不測，既然如此，我還是先幫你壓制七分吧。」銀發人微笑地說道，伸手按住曹丕眉間的銀色刺青，暗中催動魔力，一會兒，曹丕眉間的銀色刺青慢慢消失了，「隱而不發，乃梟雄之姿，危急時候你體內留下的三分魔氣自然會救你，就靠這三分，人界已經無人可以奈何你！」
「……我的另一半血脈是什麼？」
「忘了另一半是什麼吧，宣逸。」銀發人緩緩閉上眼楮，淡淡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問一下，墨罡是曹丕同學父親的母親的弟弟，他是不是叫曹丕外甥女？這個輩分什麼的好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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