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婆早已告知過他們,天劫降臨是天道對修士自身的考驗,一切法寶丹藥神通等等外力手段全無意義,只能憑借自身本事硬抗。曾經有過修士試圖憑借法寶渡天劫,結果劫雷把他的所有法寶劈了個粉碎,隨後整個黑雲迅速擴張,以強大十倍的天雷把他劈了個形神俱滅,不復存在。
接引盤膝而坐,蓮台虛空綻放,金光大作,托住他的身軀。蓮台是他本體所化,氣息相連,自然也可算作是自身的一部分。
第一道天雷剛剛接觸金光,就被大大削弱,消散于無形之中。然而準提看到接引的眉頭卻在此時皺了起來,雙目緊閉,身軀微微抖動。
「是心劫來臨了準提喃喃道。
天劫分為兩部分,一為外在雷劫,二為無相心劫。因為外在雷劫最是明顯,天劫又被稱為雷劫,但是天劫真正難對付的部分其實是心劫。外在雷劫只要身體足夠強橫,就可以硬生生抵擋住。
心劫卻不然,它無形無相,是天道將每個修士的自身業力引動起來,修士腦海之中會出現一生殺戮敵人的怨念、忿怒、恐怖、悲傷等等負面情緒,不斷攪亂心緒,與紅蓮業火的功能相似,如果修士業力太重,就會最終被惡業摧毀神智,靈魂消散。
唯一能幫助修士抵擋惡業的只有功德,包括那些以己身功德祭煉出的功德至寶,因為根本在于修士自己的功德,所以也不算外物。
接引從化形到現在,幾乎沒有殺任何人,造業極少,兼之心境堅定,僅僅是第二道劫雷過後,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心劫顯然已經過去。
他微微一笑,展開靈台,禪定苦修而來的定力金光從中而出,護定周身,延伸到蓮台庇護之外數十尺,剩余的幾道劫雷被金光一一接下,化解于無形。
「好精深的定力,不想師兄禪定境界進境如此迅猛準提心中感慨。
雷止雲散,接引含笑落地,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通體瑩潤,身體中的雜質仿佛都鍛煉了出去,若一塊渾金璞玉。
「恭喜師兄成為天仙「恭喜接引道友證得天仙準提與藥師道人的祝賀聲先後傳來。
「多謝多謝,」接引笑呵呵地拱手,隨後看向準提,「師弟,你離這一步也差不多了。等你證得天仙後,我們分開行動吧。洪荒東方廣大無邊,兩人結伴遠不如分頭行動可探索的範圍大
準提頗為驚異︰「可是……這……」他一想起身邊沒了接引,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天仙之後,我們可以在對方的靈台中印入自己的神識印記,以此相互交流,即使遠隔千里亦是無妨接引解釋道。他們倆商定後,決定管禪定靈台叫靈台,原來吐納靈氣、存放本命法寶的頭腦中樞則被稱為泥丸宮。
玉京山上,一個灰袍老道盤膝而坐,面前飄浮著一片玉牒,其色湛青恰如九天碧落,上面有無數雲篆符文若隱若現,朦朦朧朧,觀之不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片玉牒邊角有些破損,未成圓滿。
再看那老道,白須白眉,滿臉皺紋,蒼老的面孔上看不出絲毫特異之處。然而在他睜開眼的一剎那,大千世界、宇宙星辰、世間萬物萬類仿佛都飛快閃現于其中,轉瞬即逝,只余一雙深邃若天道的眼楮。
他泥丸宮大開,重重祥雲霧靄彌散與頭頂,三個面容相似的道人坐于其上,表情各異。
「三尸已然盡斬,還差最後一步即可他輕嘆了一聲,「這洪荒竟然已經有了成聖之人,真是奇怪……」
數日之後。
「喀喇!」
一道雪亮的閃電狠狠劈下,準提展開靈台,定力化作金光從中放出。這非神通,只是純粹屬于自身的修行成就,如同法力積累,或是靈氣淬煉的堅實**。
閃電劈到定力金光上,頓時消弭,金光略微波動了一下,卻絲毫不減。
真正的考驗來臨了,準提只感覺有種無形之力侵入了自己的靈台之中,種種紛亂龐雜之念被其擾動而起,又被靈台定力降伏,如同秋風吹起了地上的落葉,然而落葉又重新落地。準提的惡業其實也不多,靈台中並無什麼怨念糾纏。
但是,準提卻實實在在被心劫困住了,整個人都僵立在原地不動,臉色時喜時悲。困住他的不是業力,而是內心深處的執念。
洪荒修士心思大多單純,至少剛剛修行到天仙時是這樣,很少有什麼雜念執念困擾,所以準提現在的情況是前所未見的。他前世為人,腦中雜念奇多,但在穿越成菩提樹的時候,大部分都被靜止不動的時光磨去了,可是有一道執念,卻是越來越強,深埋心底,現今被天劫之力引發了出來……
「燕雲,快起床!都七點半了!」
燕雲猛地醒來,胸口劇烈起伏。他感覺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夢里竟然穿越到了洪荒世界,還成了那個臭名昭著的準提道人。
「趕緊下床,發什麼呆啊!」說話的是燕雲的室友,他正在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快點,今天第一節就有課,要點名的,你還得去食堂吃飯呢!」
「哦、哦……」燕雲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正從腦海中褪去,他這才意識到要干正事,趕緊下到地上,麻利地套上衣服,又飛奔到盥洗室洗漱……
「燕雲,你是不是又在睡前看洪荒小說了?」叫他起來的室友匆匆把書扔進背包,「你剛剛在夢里嘀嘀咕咕地說什麼接引、鎮元子之類的
燕雲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含混不清地說︰「對,做了個夢……」
最終兩個人還是沒來得及吃早飯,只能在小超市買了兩個面包帶到大教室來吃。
「這個破地方!怎麼就沒有攤煎餅果子的呢?!也沒有豆腐腦?!」叫燕雲起床的天津室友第一百零一次開始咒罵大學的早餐,「我簡直吃不下去了!」
听到熟悉的話語,莫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從燕雲腦海中升起——「奇怪,明明是昨天才听過他的抱怨。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第一堂課是哲理課,燕雲他們的院長號稱是要培養學生綜合素質,專門在學院里開了哲理課,把哲學系的系主任請來講課。但是燕雲每每看到哲理老師那一頭稀疏飄逸、幾近于無、疑似因為思考過度所致的頭發,都忍不住為那些選了哲學系的同學默哀。
「今天,我們要講中國、印度、古希伯來與古希臘哲學的比較點完名後,哲理老師開始沉醉在哲學的海洋里,自得其樂地說著晦澀難懂的各種概念,完全不管學生的反應。而除了前排的學霸們以外,其他人紛紛開始各干各的,或者寫作業,或者玩手機,或者看閑書,或者補覺。
「真奇怪,他這次講得怎麼跟上禮拜一模一樣?」听了幾句後,燕雲疑惑道。他雖然不是學霸,但是老師上課講的內容好歹還能听一耳朵,依稀也會有些印象。
燕雲听了片刻,感覺自己也要被哲理老頭說得睡著了,趕緊拿出手機,開始上網看小說的更新。
「嗯?怎麼都沒更新?」燕雲疑惑地連換了好幾篇文章,發現即使是那些日更三次的大神也反常地沒有更新,也沒有任何讀者在評論里催更。
「…中國哲學著重于研究天與人的關系,印度哲學則是有與無,希伯來是人與神,古希臘是真與假……」老師還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燕雲則滿月復狐疑,隱隱覺得周圍的一切有什麼不對。
「真與假……」不知為何,燕雲對這個詞格外敏感,「純粹幻想式的理想國……奇怪,我的腦子里為什麼老想這個?」
下課後,燕雲有點渾渾噩噩地走在樓道里,突然後背給人拍了一下——「燕雲!」
他轉頭看去,是他們學院一個長得很帥的學長,燕雲經常像個痴漢一樣偷偷看對方。
燕雲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也很小心謹慎地不讓別人知道這一點,這個帥學長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呃,嗨,同學,請問你是?」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裝出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樣子。
「我叫劉昌,是你的學長,跟你一個系學長微微一笑,白皙的膚色、俊朗的五官,讓燕雲心跳加速,「我找你有點事,是特意向別人問來你名字的,能不能把手機號給我?」
「好、好啊,」燕雲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當然沒問題
幾分鐘後,燕雲有些飄飄然地回到寢室——「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他心里暗爽,自己暗戀的男神居然主動來問電話號碼。
燕雲掏出手機,看著自己通訊錄上那個新名字,暗暗高興著。
「嘀一封新短信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燕雲劃開屏保,發現劉昌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燕雲學弟,下午有沒有空出來一趟?我想去看上禮拜上映的《雲圖》,沒人陪我後面還跟著一個諂笑的表情,讓燕雲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抱歉,今天下午還有心理課燕雲可不是那種為了一點花痴心就喪失理智的人。
然而就在他編短信的時候,班長的短信也發了過來——「剛接到消息,心理課教授要去參加市政協會議,下午的心理課取消,改天補上
「還真是事事順心燕雲欣喜地想著,發短信給學長說自己同意跟他去看電影。,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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