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穿越之準提洪荒奮斗史 第63章 九天月上有清影

作者 ︰ 銀土高桂沖土銀桂

三十三天之上,是無邊地火水風亂流。

當初三千大能去紫霄宮听道,便是從這些亂流中艱難穿行。有些修為不夠者,甚至不幸身隕在其中。

女媧想起當初求道歲月,心下不覺有些嗟嘆。

「罷了,且看眼下,不說其它她將神色一正,手中不知何時擎起造化鞭,裹著重重青光碧霧向地火水風亂流中一抽——

「轟!」

就如同在烈火上又澆了一瓢烹油,地火水風紛亂攪擾,混亂而起,暴烈之勢更甚。

女媧面不改色,又是第二鞭再度抽下。這一回她沒有就勢收回,而是將造化鞭放在亂流中奮力攪動。她這並非是普通的攪拌,而是把自己對于造化大道的領悟,對于開闢天地的樣貌,對于這四大如何演化流轉的構想,以及生生造化之力,一並融入其中。

在女媧的攪動下,滿空四大亂流急速涌動,滾動翻騰如沸,又似那地火岩漿,稠密匯聚,咕嘟響動有聲。

「去!」女媧又是一聲清喝,造化青藤揚起,盈盈光華閃動,接著第三鞭抽出。

說來也奇怪,這一鞭打出卻無之前威勢,輕飄飄沒一絲聲響,蕩悠悠不帶丁點勁道,卻直接將地火水風亂流打散,四大翻卷交織,卻隱隱又有匯合之勢。

女媧雙目神光大作,玄素劍祭起,從左到右輕輕一劃,隱然有開天闢地之勢——這竟是當初逍遙天尊以盤古斧在山河社稷圖中使出的手段!女媧參悟多時,今日以玄素劍使出,別有一番奧妙。

地火水風終于徹底散開,即便再度相合,也是短暫即逝,漸漸衍生出諸般事物︰天清地寧,山起水繞,草木滋長,白雲飄搖,一輪朗日升起,飛禽當空展翅,走獸地面嬉戲,魚類水中悠游,好一派仙家福地景象!

「此地便名太素天吧。太素者,質之始而未成體者也,暗合我造化手段女媧暗自點頭,看著青天白日、草木蟲魚,心中體悟適才造化感悟,不知不覺間靜立了三月有余。

百日之後,她身軀一震,從定境中醒來,眼中有包羅萬物之景。

「果真是道行大進女媧滿意一笑,也無甚動作,便有一座巍峨宮殿拔地而起,琉璃成階,沉銀為柱,白玉欄桿,寶檐玲瓏,瑞氣祥雲盤繞繚繞,正殿匾額以雲篆書寫三個大字「媧皇宮」,與她在天庭的舊居完全一樣。

「既然是開闢太素天所用,這寶劍就改名叫太素劍吧女媧看了眼之前自己劃破四象的玄素劍,笑了笑,隨後緩步進入媧皇宮,坐于碧玉雲床之上,山河社稷圖徐徐于面前展開。

一幅大好潑墨丹青呈現于女媧眼前,只是圖卷中間有一道細細黑線劃出,破壞了整張圖的美感與和諧。

道行一升,眼界自然不凡。此刻女媧已經明白如何對付這道斧痕了,她將食指伸出,縴細白女敕的手指按在那條縫隙的邊緣,沿著其輕輕滑動。

女媧手指過處,那條黑線縫隙開始緩慢彌合,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這條黑線不過一掌來長,然而女媧的手指卻移動得極慢,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走到一半,她頭頂已經生出本命慶雲,只見一抹青氣化生出一方小天地,其中應有盡有,栩栩如生;復又被重重霞光籠罩——這是女媧將真運轉到極致的體現。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女媧終于將那條黑線全數抹去,慶雲消散在空中。她也不去管山河社稷圖,將頭靠在雲床鳳紋引枕之上,雙目微閉,臉色蒼白如雪,盡顯疲倦之態。

女媧今日先是以莫**力開闢太素天,又施法驅除逍遙天尊在山河社稷圖中留下傷痕,實在是大耗元氣,即便是以她聖人實力,也需要稍加休息,調整片刻。

吐納了數個周天後,女媧方覺氣力恢復。她抬手間發出數道玉符傳書,告知帝俊、太一、伏羲等人以及她的諸大弟子太素天一事,邀請他們前來拜訪。

不多時,帝俊、太一、伏羲、鯤鵬四人一同前來,身後跟著的是九天玄女、風後、**、姑射仙子等女媧座下弟子。

「怎地不見羲和道友?」女媧起身問道。

「羲和與常羲一起暫時代理天庭事務,月兌不開身帝俊一笑,將他推演陣法,準備對付巫族的打算說了出來。

女媧點點頭︰「如此甚好,恰逢我道行大進,就與你們一道推演此大陣

「那便多謝道友了帝俊等人行禮稱謝,雖然女媧早已成了聖人,對他們卻與往日並無什麼不同,大家關系也還算融洽。

不周山下,盤古殿中。

逍遙天尊盤膝靜坐,一道灰氣自外面飛入,在他面前化為一道人,拱手一禮。

「如何了?」逍遙眼也不睜,開口問道。

「人族都學會我那行氣訣了,但是無絲毫功德降下鴻蒙道人說。

逍遙沉默了半晌,抬手一指,鴻蒙化作一道灰氣,回歸混沌珠本相,飛回逍遙靈台。

鴻蒙道人是逍遙身外化身,鴻蒙知道的事情,逍遙又豈能不知?他剛剛一問,不過是僥幸心理而已。

「果然如我所料,」逍遙的聲音在昏暗大殿中響起,「順天應時,裨益天道,即有功德;然而人族為天道大勢否?」

他曾反復掐算,天機之中人族卻無半點興盛跡象,只是一普通洪荒種族而已。對此,逍遙天尊心中早有猜測,直到今天鴻蒙道人回來,他的猜測才得到了證實。

「不是人族大興,巫妖兩衰;而是巫妖兩衰,人族大興!」他艱難開口道,目中異芒閃爍,視線方向正是人族聚居地。

「此洪荒與我記憶中那個洪荒迥異,或許不是同一個也說不定。況且我已非人類之身,幾十年的人族情感終究抵不過數萬年的巫族情感,況且天道也未顯出爾等大興征兆,對不住了!」

逍遙天尊面現頹色,忍不住嘆息一聲,雙眼合上。再睜開時,他眼中已是一片決然冷意。

「我也不直接出手,算是盡最後一點情誼吧他暗想道,心境竟然因此愈加圓滿。

站起身來,逍遙天尊走出殿外,將眼閉上,神識擴展開來,人族聚集地上空的罡風氣流涌動盡在掌握。他用手指向某個方向遙遙一點,然後也不返回大殿之中,順勢坐下,重新睜眼,看著不周神山擎天而起,峰頭破雲穿空,默然不語。

人族聚集地是一片谷地,中間有一條河水流淌,提供生活水源。向上回溯,河流源頭是一座龐大的湖泊,方圓數萬里,煙波浩淼,波光粼粼,在凡人眼中這就是一片大海。

然而今日,這座大湖卻突然出現了突變。南風驟起,迅猛激烈,自下而上吹拂,湖面波浪連天,水分蒸發的速度忽然加快到反常的地步,蒙蒙水汽以近乎實質的形態被吹上天空。

陰雲在天空中開始匯聚,然後又被猛烈的南風向北吹去,濃厚的濕氣被風帶著一路北行,恰好在人族聚居的峽谷處與干冷的北風迎頭相撞,峽谷特殊的地形使得北風能源源不斷地與濕熱的南風互相僵持,而這樣的後果就是————

「下雨了?」

人族族長抬起頭來,喃喃道,冰涼的雨絲打在他的手臂上。

他急忙帶領族人們去山壁中的石洞里避雨,如今人族眾大賢未出,他們尚且住在山洞之中,以獸皮裹體。

好在那位鴻蒙道人走之前,以法力為他們在石壁上開出數個洞窟。不然人族學會練氣之法後,人口日增,怕還真是沒地方遮風擋雨。

初時這雨還僅是淅淅瀝瀝,隨後卻愈下愈大,最終成為瓢潑大雨,如簾倒垂,珠落玉盤,雨幕密集得遮擋住了視線。

這場雨足足下了一整天還沒停,都是如傾如注的暴雨,流經峽谷的河流漸漸漲了起來,山谷的特殊地勢更加劇了這一進程。

水位漲得越來越高,已經有細小的水流開始淌進地勢低窪的山洞了,一些知機的人族趕緊將洞中的稻草石塊搬來堵水,稍遏其勢。

大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河水混濁咆哮,浪花翻騰而起,不斷上漲,人族都不會水,一旦讓水灌進洞來,合族性命岌岌可危。

從頭到尾,逍遙天尊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將南風的風力加劇,再讓湖水的蒸發變快,都是些簡單的小法術,隨後的事情只是任其自然地發展,卻能將人族逼上絕路。

人族聚居的山谷被暴雨陰雲籠罩,看不見天日,外界不知不覺間已經入夜了。今天恰巧是望月,太陰如皎潔玉盤,月華柔光似水,清朗澄澈,普照大地。

東夷,疇華之野。

眼前是一片瘡痍戰場,山石樹木俱都損毀,幾支箭矢斜斜地插在地面上。

「呼、呼、呼……」後羿躺倒在地上,肌理分明的胸口劇烈起伏,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還在淌血。他在戰斗中僥天之幸,竟然成就了大巫之位,如今可以叫回自己的本名了。

在離他不遠處,橫臥著一具妖獸尸體,長牙如鑿,身形魁梧健壯,身上流出的鮮血已經浸潤了一大片土地。這是大妖鑿齒,為禍東夷一方,也是逍遙命後羿誅殺的厲害妖族之一。

「真是蠻干,若非他最後關頭晉升大巫,只怕這條命就交代在這里了廣寒宮前,常羲秀眉微蹙,目光復雜地望向後羿,「如此榨取自身潛力,極易留下暗傷在身,這人……」

東夷地界,後羿正喘著粗氣,抬頭看向那輪明月,竟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痴痴的傻笑。

「罷了,就幫這一次又如何?」常羲袖中右手輕輕一動,一抹凝煉到極致的月華之力投射而下,沒入後羿體內。

後羿忽然听到一絲輕柔的聲線在耳畔響起︰「調勻呼吸,放松身心,勿起抵抗之念接著就感覺到一條冰線自頂門而入,彈指間流轉四肢百骸、奇經八脈

「嫦娥!」後羿身軀一震,頓時就認出了對方,發聲驚叫道。

「莫要大喊大叫,按我說得做!」常羲借月光傳音道。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後羿老老實實地按照常羲的指示去做,只覺得遍體清涼,身體內外的灼痛感漸漸消失,上上下下說不出的舒服,若不是顧忌常羲會听到,他都要愜意地哼哼出來了。

「你現在人在哪里?我周圍?」憋了片刻,後羿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在月亮上,現在只是借太陰星力給你療傷而已常羲淡淡回答。

「你不怪我?我剛剛殺了一只妖獸

「……我虧欠你實多,又有什麼臉面來怪你?」常羲沉默了半晌,緩緩道。

「唉,你走以後,我常常喜歡在夜晚看月亮,想著你是不是在里面。有時候還會猜測月中黑影哪一個是你後羿說。

「……」常羲又是沉默了片刻,「太陰星極大,遠非你在地面上看到的那般大小,月上的陰影只是地面上的低窪之處

「我想也是,」後羿朝天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幾乎能反出月光來,「那些陰影奇形怪狀的,哪兒像你呢?!」

「哼……」常羲面上露出一個似嗔似笑的表情,輕輕哼了一聲。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這一哼也直惹得後羿心神微蕩。

「你以後可不要這樣了,生死之際的確能突破境界,但這對你的潛能是一種透支和壓榨,不但以後提升困難,還會留下諸多暗傷。好在這次踫上了我,幫你消除體內隱疾,不然的話……」

「沒辦法啊,我來這東夷之地,就是為了誅除為害多年的幾只妖獸。這是我……的代價後羿故意把話中的關鍵部分含糊過去,免得常羲心里慚愧。

「你當我的傻子嗎?這是你偷偷救治我的懲罰,是也不是?」常羲幽幽道,她是何等聰明之人,一想就知道了前因後果。

「嘿嘿嘿……」後羿又露出一個傻笑,里面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他不想撒謊欺騙對方,就干脆避而不答。

「到底還是我誤了他……」常羲心里暗想,沒說什麼,繼續給他療傷。

「常羲姐姐這副樣子,看來是動了真心了在她身後,葭輝星君輕輕嘆息,面帶憂色地看著常羲,「那人畢竟出身巫族啊……你以後當如何自處?」他在心底默默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最近事忙,這一次四千大更,把昨天的一並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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