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黑執事之宿命》小說(黑執事之宿命第十四章阿洛伊斯托蘭西)正文,敬請欣賞!什麼時候開始,墨蕾娜喜歡上獨自呆在花園里,欣賞著各種美麗芬芳的花朵,那能帶給她難得的靜謐安寧的平和感。今天的墨蕾娜穿著一身輕柔的白紡紗漢服,那是子封從中國帶回來的,其實她很疑惑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有女子的服飾,看起來他有些怪癖。不過說實話中國的衣服還是很舒服的,輕盈舒適的絲紗,不像現在的那些禮服那樣拙重、是那樣的蹩腳。
當子封帶來一大堆漢服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中這件純淨潔白的紡紗衣,這衣服看起來一塵不染,純白的,沒有雜質摻和在里頭。她從沒有穿過這樣美好的衣飾,第一次有想穿上它這種念頭。當墨蕾娜換上這衣服的時候,子封就幫她打扮起來,將她一頭秀密的黑發起來,用一支單調的發簪固定住;然後子封不知從哪找出來的一雙白色的鞋子,說是中國式的鞋子,穿這件衣服就要和這鞋子一起。然而這雙鞋子是平底的,墨蕾娜平時穿的都是高跟鞋,現在要她換上這種鞋子根本就不會習慣。
一大早墨蕾娜就穿著這套地地道道的中國漢服還有這雙雪白的平地鞋,走在大廳中一步一步的練習行走。她就像剛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孩子一樣,她必須腳踏實地,這種裹腳的鞋子實在不適合她。但是走著走著有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模仿起高跟鞋的走路方式。奇怪的是墨蕾娜居然有這種執著,她那樣堅持要駕馭好這干淨潔白的裝束,似乎有種對純潔的向往。
她經過一面鏡子前,光滑的鏡面反射出她的樣子,白皙的膚色加上純白的衣衫,長長的頭發束在後腦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雪蓮中出生的潔淨純白的人兒。墨蕾娜愣了很久,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自己,看起來是如此的潔淨,素面朝天,沒有更多的裝飾,單純簡潔的她。但是她卻垂下頭,這不是自己。她的心里是這樣想的,她比誰都清楚的,她是黑暗里生活的人,是骯髒污穢的,她根本就不配這樣的服飾。可是……可卻又那麼執著……
她累了,走到花園里休息,躺在薔薇花叢中閉著眼楮享受著。她覺得這是一種解壓的方式,在這一刻仿佛壓身上的疲憊感全然都消失了,束縛在身上的鐵鏈也解開了,這就是解月兌吧?但卻不是永遠的……
此時,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泥土上,清晨凝結的水珠是大自然最好的滋養品。墨蕾娜用手擋住天空的光亮,她討厭這種刺眼的光,而且一點都不溫暖。她眯著眼楮,她意識到自己食指上的戒指,那些沉重的束縛就是源自于這枚戒指上,它是救贖,亦是墮落。墨蕾娜撫模著紫金色的晶石,與惡魔契約,那真是人類的悲哀啊,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她絕對不可以後悔。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小姐沒有聲息的,塞繆爾瞳屈躬垂首出現在墨蕾娜面前,「吉姆馬肯已經蘇醒了,按照您說的,沒有任何一絲遺漏
瞳微微側身,墨蕾娜抬眸看去︰少年披著外套,虛弱的身子顯得極其單薄,蒼白的面容沒有少年獨有的生氣。他那雙眼楮帶著某種倔強,直直地盯著墨蕾娜……
你是在怨恨我復活你嗎?
墨蕾娜站起來,她笑了笑,踮腳拍著瞳的肩膀,「真不錯,瞳。看來要好好獎勵你了,看來你也有請來外援吧?威廉!」她看到了遠處角落的威廉,朝他用力地揮了揮手。
「好了,吉姆馬肯,有沒有一種驚喜呢?你沒有死啊!」墨蕾娜歡快地轉了個圈,好像比少年本人還高興。但是少年顯然沒有她那樣欣喜的情緒,反而帶著不明的怨恨……
「你很開心嗎?墨蕾娜,為什麼復活我,如果克勞德都死了,那現在只有我復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很開心嗎?」少年幾乎用盡力氣朝墨蕾娜大吼,帶著積攢了一肚子的孤獨。吉姆抱著頭,跌坐在地上,滿臉的淚水。
對于墨蕾娜來說,自己曾經唯一最親愛的玩伴還活著,並且在她身邊確實是最開心的事情了。她也是害怕孤獨的,誰都害怕,所以總會希望有人陪伴在身邊。她也希望吉姆活著陪著自己。
「這是真實的你嗎?除了在克勞德面前哭的你,現在的你也是真實的吧?」她蹲下來看著吉姆,「原來,除了克勞德,你還會對其他人露出你脆弱的一面……」
墨蕾娜伸出手,她試圖觸模他。可是他忽然打開剛要踫到自己的手,抬起頭怒視著墨蕾娜︰「這與你無關,我不想任何人踫到我,如果你想要我感激你的話就幫我復活克勞德!承認吧,你根本就是個自私鬼,別在這里假惺惺地裝好人了,說不定在心里正在計劃著什麼陰謀呢。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永遠不會!」
少年完全否認了墨蕾娜的好意,他把她的用心良苦全都當作是不懷好意的欺騙嗎?此時此刻,烏雲遮住了白淨的天空,然後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絲打在兩個孩子的身上。少年滿心的憤怒,而女孩只是低著頭,發簪從她的發際滑落下來,一頭柔順的黑發像瀑布般傾瀉而下,遮擋住了少女的臉,她的內心承受著強烈的悲傷。
她滿腦子都是吉姆的怒吼聲︰假惺惺……陰謀?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啊……
這時,細雨打濕了他們的衣衫,墨蕾娜一身雪白的漢服和鞋子都染上了污泥,那是骯髒的痕跡啊。她勾起嘴角,虛弱地笑了笑︰「是啊。是我太自私了。那麼你回去吧,繼續做回你的阿洛伊斯托蘭西伯爵,別再妄想死掉了,因為我會自私地把你救活,即使是要賠上性命……」
她起身離去,瞳為她撐著雨傘,護送著主人。他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墨蕾娜離開,他忽然覺得現在只剩下自己,孤單寂寞的才接踵而來。剛才自己顧著發泄自己的怨恨,卻感不到這女孩在身邊的那種充實、安全的感覺。他的內心告訴他,誰都會傷害自己,但唯獨她不會。
那天晚上誰都睡不著,吉姆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坐在落地窗前。他還在墨蕾娜的宅子里,在墨蕾娜為自己安排好一切之前他只能呆在這里,就算自己慪氣離開的話也是沒有地方可去的。
明天他就可以離開了,墨蕾娜替他建造了一座新的宅邸,而原來那座托蘭西家宅邸被她下令硬生生的燒毀了。吉姆听到這樣的消息時並不生氣,反而有一種釋然的感覺,他不想再回想那段悲慘的記憶了,那只能帶給自己痛苦。他平靜地接受墨蕾娜給自己安排的一切,就像她說的,做回阿洛伊斯托蘭西伯爵,至少不會像平民那樣過著可憐的日子。腦海里似乎記不起來什麼了,模模糊糊的,只有村子里的那場火災、還有當時心中滿滿的仇恨。但是好像還有什麼被遺忘了,模糊的影子提供不了什麼信息。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星星點點,它們環繞著鐮刀一樣的月亮,看起來像一個大家庭團聚在一起,沒有誰是單一孤獨的。吉姆想伸手打亂天空的那個大家庭,可是它們是那樣遙不可及呀,就像他渴望的愛一樣。
但是他還要做回原來的那個阿洛伊斯嗎?殘忍,心懷仇恨又渴望愛的阿洛伊斯,孩子氣的他並沒有得到過什麼,他迎來的只有背叛罷了。對于現在的吉姆來說,阿洛伊斯托蘭西是一個面具,一旦戴上這副面具就要扮演這樣的角色,沒有克勞德的阿洛伊斯就要多擔任一份**堅強,他必須學會自己成為自己的支柱。不過,那一定會很累吧,在沒人的時候會直直地倒在地上的疲憊,沒人會承受得了。
「ye,urhighne……」他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熟悉的答語。
這個回答,沒有人會再這樣回答了。他清楚地記得克勞德最後一次回答時是在薔薇迷宮,自己的內心迷宮,那是已經扭曲變形了的,充滿污穢。
他要變強!只有變強就不會被人玩弄在指掌之間了,只有變強就可以把自己悲慘的命運踩在腳底下!
那麼,就變強吧。世上不會有什麼奇跡,只有自己去創造,他必須要制造這樣的奇跡。他已經不要再懦弱了,他在內心里咆哮著,怒吼著!
次日早晨,子封來到墨蕾娜的房間婆婆媽媽地跟她告別,像個女人一樣。
「小姐,我走了哦子封站在門口說。
「嗯,走吧,照顧好他,保護他就好了,盡量滿足他的要求墨蕾娜梳著一頭秀麗的黑發,斜眼看著他。
「小姐啊,您好歹也不要對我那麼冷漠嘛,人家也照顧過你一段時間呀,您不念主僕情……」他還沒有說完,墨蕾娜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面前,笑意吟吟地看著他,親切至極。
「好啊,那麼子封你好走啊,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哦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墨蕾娜一腳踹了出去,他忽然感覺自己是來找抽的,十分納悶。
天空不停地下著細雨,就像溪流一樣涓涓細流永遠都流不完一樣,給人們的心里蒙上了一層霧霾。
宅子門前停著一輛馬車,子封把行李箱放上車,等待著自己的主人。
「老爺,我們走吧代理執事子封撐著雨傘在馬車前,至今他好像換過很多主人了,不得不說他的主人可真多,仇人也會不少的。
阿洛伊斯托蘭西駐足在大宅的門前,他尋找著墨蕾娜的身影,但她始終沒有出現,他覺得自己不是那麼責怪墨蕾娜了,反而覺得墨蕾娜也許只是出于好心罷了。塞繆爾瞳上前俯身恭敬地跟阿洛伊斯說︰「阿洛伊斯伯爵,小姐有事要忙,所以今日就由我來代她歡送您,請包涵
他聞言只是攤攤手,「沒關系,幫我替她說一聲對不起,昨天是我太激動了才對她大吼的阿洛伊斯像個認錯的孩子,歉意滿滿。
瞳居然笑了,像個慈祥的長輩,「您真是多心了,小姐完全不在意,您不必放在心上。如果說她被您這麼一吼就發女孩子脾氣的話那麼我也就選錯主人了,她是個堅強的人啊。您放心,我會替您轉告的
阿洛伊斯放心的點點頭,看來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哪有人會比自己還弱呢?他轉身上了馬車,黑色的駿馬長吁一聲然後踏著馬蹄離去。他朝車窗看去,看著漸漸遠離的大宅子,那宅子真像一座孤寂的城堡啊,獨自屹立在周圍沒有任何建築的土地上。而城堡上頂端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她的雨披被微風吹起像張開翅膀,整個人就是從黑暗飛出來的黑蝴蝶,帶著吸引人的絢麗光彩。就她自己一個,融合不下別的群體,所以是孤獨的。
阿洛伊斯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和自己一樣,他感覺不到她的孤獨,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是要下臣們俯首下跪的,誰都不敢直視她。他們孤獨的來源都是不一樣的,這就相成一層隔膜,以至于他們都感覺不到對方。
就像這細雨,讓人感覺自己和世界隔離了,沒有人會在乎自己的存在。
「那是墨蕾娜公爵吧,她還是來送您了,只是遲到了吧子封與阿洛伊斯面對面對坐著,他一直在注視著阿洛伊斯,看到他一直都看著早已遠去的宅子。
「她離您很遠啊,您甚至伸手都踫不到她
「你想說什麼?」阿洛伊斯皺眉看著自己的代理執事,非常不解。
「老爺您想變強吧,至少不再需要公爵她的幫助了,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子封看著阿洛伊斯的眼楮,他好像知道這個少年在想什麼。
「你知道該怎麼做?」他問。
子封沒有說話,不知從那里拿出來一個長形的盒子,大約像一把劍那樣長,那樣細。他把盒子遞給阿洛伊斯,示意他打開。阿洛伊斯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把盒子輕輕地打開,而他看到的是無論如何都意想不到的。
那是惡魔之劍,它曾經存在于劍鞘漢娜的體內。一旦被這把劍刺到,那傷口就再也無法愈合,就連那高貴的靈魂都將面臨死亡,不管是人類還是看似萬能的惡魔。
阿洛伊斯愣了,他甚至不敢踫這把劍,這把劍是沾著克勞德的血,克勞德就是死在這把劍上的。他看這把劍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罪孽深重的囚犯。
「劍鞘漢娜死了哦,是她自己自願死去的。但是這把劍還留著,既然您曾經與漢娜契約過,那麼您應該成為這把劍的主人,所以它不必在需要劍鞘了,它現在是要變成利刃的時候他笑著指向阿洛伊斯,「這把利刃需要您去磨礪,我親愛的老爺
「您在害怕嗎?」他看到阿洛伊斯不可思議的臉上還帶著驚恐,不安。阿洛伊斯努力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現在必須要冷靜,不可以就這樣被一把劍打敗的。
「這把劍嗎,是的,我在害怕,我甚至不敢踫它。踫到它就像踫到一條冰冷的蛇,它隨時都會反咬你一口他說出來了,說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真希望能夠大膽地揮舞這把劍,但是卻連踫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那是殺人的凶器啊。
「如果您不踫它,那麼在面臨一群前來吸食您的靈魂的惡魔,您要如何面對,您還要依靠自己的執事嗎?這個世界會變的,某些物種隨時都會叛變,而強者需要去制止這種叛變,而強者的靈魂是惡魔們最最垂涎的食物子封的話像是打開一個深幽的黑洞,從那個黑洞里爬出來的都是些可怕的魔鬼,那些違逆自然前來毀滅的魔鬼。那個叛變的字眼讓阿洛伊斯立刻想到那個已經死去了的執事,違逆的執事克勞德。
這時,阿洛伊斯的眼楮似乎變了,變得堅定,像猛虎面對敵人那樣無所畏懼。他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發著光,血紅的熒光……
「是呀
少年邪笑著,湖藍色的眼楮看著執事子封,而他的手已經握緊劍柄,仿佛隨時都會把它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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