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塵陌 22 記憶斷層

作者 ︰ 心逝•夢

回憶里其他人又漸漸消逝了,就像是飄零的枯葉,它的出現,只為證明秋天的存在,那個季節的存在。他們悄悄闖入我的眼簾,無端出現,卻又不可或缺。

如果他們的出現是為了證明那段記憶的存在,那消失呢,他們總是來去匆匆,不知道是他們闖入了我們的世界,還是我們驚擾了他們的生活。

醒來的時候,天剛剛亮,我是被久違了的哨子聲吵醒的,說是為了盡可能小的影響中學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們便在學生上早課之前離開了,所有人都是沒有洗臉,沒有刷牙。

同學們的體力情況不盡相同,所以,後來便決定不要求所有人都在一起了,讓學生們根據自身的情況,自己結伴,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可以了。就這樣,學生們漸漸的分散,其他人也漸漸在我們的視線里消失,最後,曾靜老師消失了,那個女生消失了,小鳶和阿影也都消失了,又是只剩下了我們四個。

我總覺得,時間與我們來說太過倉促了,總有一些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記住,就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所以,我一直都希望,那些我沒有記住的,或是忘記了的,那些空白,那些錯亂,你們可以記著,可以撫平。

黃昏,又是黃昏了,第二天的黃昏,還是第三天的黃昏我不記得了。只是那天的夕陽很特別,也很奇怪,夕陽里有兩個奔跑的影子,他們想要掙月兌夕陽而出逃,仿佛是害怕黑夜,害怕隨那一抹斜陽一起在黑夜里湮沒。斜陽終于落了下去,那兩個身影也終于還是沒有從夕陽里掙月兌而出,他們一起被黑夜湮沒了,只是不知道,明晨太陽依舊升起,到時候,那一雙奔跑的身影還在嗎?

天黑了,我們沒有用停下來休息,而是在略顯昏暗的夜色里,繼續前行。前路漫漫,我們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也不知道,所謂的城市邊緣究竟是否會有盡頭。

累了,就繼續堅持;餓了,就從背包里找些零食,其實也無非就是一些蛋糕、餅干、巧克力的。

不行,我實在是太累了,我得休息一會兒。

我剛想坐下休息,卻被小刀那個家伙給拽了起來,還給我說了一句很俗卻很有道理的話。

行遠路的人千萬不可以坐下,你怎麼連這一點兒常識都不知道啊,再說了,我們的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而我們又都沒帶錢,萬一不能早點兒走回去的話,這食物和水都耗盡了,你說我們……這死了倒也沒什麼,不過這傳出去說我們是餓死的,這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都餓死了還見什麼人啊。

餓死了,餓死了尸體還在啊,難道你忍心自己的尸體被人拿來恥笑嗎,你……

停,好,我不休息了,我繼續走,只要你閉嘴就好。

我終于還是答應繼續趕路,不是因為那句話多有道理,我只是不想小刀那個家伙繼續在我耳邊沒完沒了的白話。

漫漫長途,我們都覺得有些無聊了,可是我們又不能停下來休息,都怪小刀那個家伙,哪怕坐下來打會兒撲克也是好的嘛。

小雅說不如我們每個人講一個故事,也好打發一下無聊的情緒。講故事,這個提議似乎一點兒新意都沒有,所以,所以我們最終還是答應了,小雅嘛,迫于她的婬威,我們哪兒敢說不啊。

講故事嘛,應該從誰開始講呢,小刀,是那個家伙說要出來遠足的,所以,我們一致認為應該從小刀開始。

就像小刀一個人要背我們四個人的水一樣,我們三個一致裁定由他開始講故事,他也是沒理由,更重要的是沒勇氣拒絕了。

從前,有兩個人……

停,小刀才剛開始講,就被小雅打斷了,听你這爛俗的開場白,就知道一定是個俗不可耐的故事,換一個。

喂,你想不想听故事啊,還挑上了,不想听你來講啊。

我,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什麼,為了我?

是啊,你試想一下,如果你故事講完了,我們都不滿意,以後肯定會以此來挖苦你,這吃力不討好的,你說你何必呢,所以呢,你還是講一個有感覺點兒的吧。

听完小雅那如此深明大義的理由,小刀無奈的笑了笑,只好又想了一個故事,重新開始。

你知道什麼人最孤獨嗎,不是沒有朋友的人,不是鮮花簇擁的人,而是那些嘴上說自己喜歡一個人獨處,也自以為自己喜歡一個人生活的人。

有一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他拒絕與外面的世界接觸,吃飯都是在網上定外賣,並在門口留下紙條,外賣送到後放在門口就可以了,倒垃圾的時候他也總是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喂,小雅再次打斷了小刀的故事,諷刺道,這算什麼啊,他拒絕與外面的世界接觸,那就去隱居,像小龍女一樣住在古墓里啊。

隱居,古墓?小刀冷笑一下,如今這個時代,哪有地方給你隱居啊,還古墓。

好好好,算你對,那繼續吧。

他隨身帶著一張灰色卡片,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把當天是心情寫在上面,可是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灰色卡片卻只是灰色,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他害怕被別人注視,也害怕見到人世的浮雜,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女生,一個清新美麗的女生,帥氣的短發,秀氣的臉龐,她就住在他對面的公寓里。他有時候會在陽台里見到她,她在陽台里晾衣服,或是,端著一杯咖啡,靜靜的望向窗外,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停,他怎麼知道她手里端著的是咖啡,難道就不可以是女乃茶或是果汁嗎?

小刀沒有說話,只是有些不爽的望著小雅。

好,小雅笑了笑,我保證不再打岔了,你繼續吧。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仿佛變幻了色彩,不再只是灰色,七彩、透明,他習慣了每日黃昏在陽台上望向她,看她晾衣服,看她喝咖啡,看她靜默的望向窗外。

切,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小雅又一次打斷了小刀的故事,再次嘲諷,還仿佛世界變幻了色彩,不就是犯花痴了嗎。

不是,我……小刀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他將一整塊兒蛋糕全都填進了嘴里,意思是我不干了,愛誰講誰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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