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被從鋪子里趕了出來,他們再聊些什麼,就完全不知了,只知道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之後,黃一仙匆匆回了一趟房間,拿起他平ri里外出常常背著的那個旅行背包,便跟著那位叫李長水的中年漢子出了門。
他那背包里裝著的都是些驅鬼祛邪所用的紙符以及法器等,看來他應該是要去一趟城南土地廟了。
出于好奇,我打算跟著去看看,本來想叫上賤賤一塊兒,可他身子仍虛著,關鍵是他還在蒙頭大睡,不方便叫醒他,于是我便獨自跟著去了。
出門的時候,翟伯沖我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似乎是知道我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他什麼都沒說,繼續埋頭抽他的旱煙桿子。
我跑出門外,發現黃一仙和李長水已經走遠,他倆是騎自行車走的,如今早已連人影都見不著了,不過既然知道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倒也無所謂,我攔了一輛人力三輪,便往南門奔去。
等我到達城南那座土地廟附近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不過大多數人都離得遠遠的,並不敢靠的太近。
我湊上前去,踮著腳尖往里邊一瞧,只見黃一仙跟李長水就站在那堵已經殘缺不堪的土牆邊上,黃一仙穿了一身金黃se的道袍,手里捧著一個羅盤,似乎是在查看著什麼。
旁邊幾名婦女正竊竊私語︰
……
「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斌伢子中邪啦!水叔請了黃一仙正在看呢!」黃一仙在縣城里也算是名人,更何況他現在穿著道袍,大家自然都知道他是誰。
「哪是什麼中邪!這家伙平ri里不務正業,天天只知道在外面鬼混,腳不著家,依我看,指不定是染上什麼惡疾了!」
「不會吧,听說他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是忽然起病,而且送醫院也不見絲毫好轉,他家里人正準備把他抬回來讓黃一仙瞧瞧!」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哎!你還別不相信,這座土地廟以前真出過邪乎事!」
「反正我是沒踫到過!」
「白天當然踫不到啦!」
「我有時候晚上過來扔垃圾,也沒見出啥事
「那是以前,據說那棵桃樹是專門用于鎮邪的,昨天晚上被人離奇砍倒了,所以斌伢子才會出事,不信,你今天晚上再來試試!」
「你以為我不敢呀!」
……
听著幾名婦女七嘴八舌地爭論,而且還提到了那棵毛桃樹,我不禁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看來我們還真是闖禍了,要是讓村里人知道毛桃樹是被我們幾個砍倒的,那還不得把我們活剝了不可。
我正想著,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我給嚇了一跳,猛然扭頭一瞧,居然是牛胖子。
「呵呵,老大,你這麼早就來了,是不是來拿桃木樁子的?」牛胖子口無遮攔。
我一听「桃木樁子」,心里一陣發虛,好在眾人都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黃一仙,並沒人注意牛胖子所說的話。
我趕忙將牛胖子拉到了一旁︰「說話小心點兒!要是讓別人知道那棵毛桃樹是咱們砍倒的,非得扒了咱們的皮不可!」
「你們不是說砍了桃樹也不會有啥事嗎?我看黃大師也來了,是賤哥叫他來的吧!對了,賤哥人呢?」牛胖子一邊問,一邊伸直了脖子朝人群張望,賤賤曾信口應允過牛胖子,待砍倒了桃樹之後,把黃一仙叫來做場法事。
「別找了,賤賤沒來!還在家里躺在呢!」
「呵呵,原來他也睡懶覺呀,還跟我吹牛說每天都是聞雞起舞!」牛胖子憨笑道。
「他倒不是睡懶覺,只是一時半會起不來了
「賤哥咋了?」
「中邪了!」我坦言道。
「啥!賤哥也會中邪?發……發生啥事了?」牛胖子瞪大了眼楮。
我四下看了看,確定了四周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道︰「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回家,路過這座土地廟的時候出事了說著,我將昨晚賤賤撞邪的事告訴了牛胖子。
听我說完,牛胖子的臉se唰一下就白了,帶著哭腔說道︰「我就說這樹不能砍吧,你們非要砍……」
牛胖子嗓門兒大,不遠處一名男子似乎是听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看我倆,把我給嚇了一大跳,趕忙推了他一把︰「小點聲!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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