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家伙揮舞著長刀,緊跟在我後面沖了進來。
我便在客廳里跟這家伙兜起了圈子,好在客廳不小,足有四五十平米,我圍著客廳來回地轉圈,那家伙則跟著我身後揮舞著長刀一頓猛砍,沒一會兒工夫,花瓶、杯子之類的玩意便碎了一地,客廳內頓時一片狼藉。
由于地板上有不少碎瓷片,我擔心摔倒,不敢跑得太快,速度一放緩,那家伙眼看著就要追了上來,我顧不得那麼多,順手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朝著他的腦門便扔了過去。他將刀凌空一揮,抱枕被劈成了兩半,這抱枕是羽絨枕,立刻大量白色的羽毛飄灑了出來。也許是鼻子受到了羽毛的刺激,那家伙居然打了一個噴嚏。
由于羽毛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停下腳步,對著漫天飛舞的羽毛一陣狂劈。
見此情形,我又趕忙抓起沙發上另一個抱枕扔了過去。由于情況太過緊急,我並沒注意到放在這個抱枕上的電視機遙控器,遙控器被拋到了半空,又落在了地上,也許是恰好撞擊到了遙控按鈕,竟把電視機給打開了。
由于牛胖子看電視喜歡把音量調到很大,而且他在關電視之前剛好是調到了音樂頻道,忽然響起的音樂聲把我給嚇了一跳,不過我再扭頭一瞧那家伙,卻發現他竟緩緩地將手中的長刀放了下來。
我不由微微一愣,什麼情況!難道這家伙是被電視給吸引住了?
羽毛飄灑在他的身上,很快他全身上下便沾滿了羽毛,而他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賤賤從房里沖了出來,見面前站在一個全身都沾滿羽毛,手里還拿著一把長刀的家伙,把他嚇了一跳。
他看了看那家伙,又看了看我,一時愣住了,不敢靠近過來。
我見他手里拿著一把桃木劍,還有幾張黃紙符,大聲問道︰「天罡照妖鏡呢!?」在我看來,對付鬼上身,天罡照妖鏡是最合適的法器。
賤賤回過神來,忙答道︰「在店里呢!今天出去的時候走得急,忘帶著身上,所以沒拿回來。」
「我靠!那你手里拿著的是啥符!」我又問道。
「驅邪符,還有降僵符,家里就這兩種符文了。」
「那趕緊的,把驅邪符貼到他的後背和額頭上!」
其實對付鬼上身最合適的淨身符,能夠利用本體的力量驅除侵入體內的鬼邪,對被鬼上身者來說,這也是對他傷害最小的方法。不過,現在既然只有驅邪符,那也只有用這個了。
賤賤一手握著桃木劍,一手拿著一道驅邪符,從那家伙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了過去。
他正欲將驅邪符貼到那家伙的後背上,就在這時,電視機里的音樂停止了,那家伙竟又立刻有了動靜,他似乎察覺到了他身後的賤賤,猛然轉過身去,把賤賤給嚇了一跳。
賤賤趕忙往後退了一步,那家伙手持長刀,朝著賤賤便劈了過去,情急之下,賤賤舉起桃木劍便擋,誰知桃木劍剛踫到那家伙的刀刃,立刻被削成了兩截。
我擔心賤賤受傷,忙大聲喊道︰「賤賤快跑!」與此同時,握緊龍牙便猛撲了過去。
剛靠近那家伙,他卻又忽然轉身,一刀朝我劈來。
我趕忙用手中的龍牙一擋,只听「鐺」的一聲,對方的刀被我擋開了來,不過我也覺得虎口被震得一陣發麻。
並未給我喘息的機會,又是一刀劈來,我只得趕忙舉起龍牙再擋。
這家伙每一下都直取我的要害,由于我的龍牙比他的刀短了一大截,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疲于應付他的進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正尋思著該如何月兌身,賤賤手持已經只剩下一半的桃木劍從後面撲了過來,這家伙只顧著攻擊我,一時防範不及,被賤賤用桃木劍一下砍在了肩膀上,然而畢竟只是一把木劍,對方似乎並未受到絲毫傷害。
不過他顯然是被賤賤給激怒了,大喝一聲,反手一刀,朝著賤賤的胸前便劃了過去,賤賤趕忙後退,不過還是沒來得及避開。賤賤大叫了一聲,我定眼一瞧,只見他胸前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近半尺長的大口子,而且一股鮮血淌了出來,原本潔白的t恤霎時間被染紅了。
那家伙持刀又朝著賤賤的腦門砍了過去,眼看賤賤難以避開,就在這節骨眼上,電視機里又傳出一陣音樂聲。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家伙舉著刀的手竟在半空中懸停了下來,鋒利的刀刃離賤賤的額頭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
賤賤顧不得那麼多,趕忙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我微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幾個家伙都是被那奇怪的笛音所控制,而電視機響起音樂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蓋過了笛音,這家伙因為听不見笛音,所以也就不再動彈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趕忙沖上前去,伸手一把箍住那家伙的脖子,往後一拽,將他的身體放倒在地,然後奪下他手里的長刀,扔在了一旁。
並大聲喊道︰「快拿根繩子來,把這家伙捆住!」
然而等了一會,卻並不見賤賤行動,我扭頭一瞧,這才發現賤賤正靠著牆躺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表情痛苦。
而鮮血正從他的指縫中涌出來,整件t恤都已經變成了血紅。
我的心里不由得「咯 」一下,暗道不好!趕忙大聲喊道︰「牛胖子,快把藥箱子抱出來。」
等了一會兒,牛胖子抱著藥箱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客廳,見到眼前的情形,他顯得很是害怕,呆呆地站在那兒,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我沖他吼道︰「還愣著干嘛!你沒看賤賤都快死了嗎!快去替他包扎!」
他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朝賤賤奔了過去。
電視機里的音樂已接近我尾聲,音樂一旦停止,那家伙恐怕便會醒來。雖說我現在將他控制住了,但被鬼上身的人往往力氣變得奇大無比,他若是掙扎起來,恐怕我未必還能控制住他。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手掌住他的腦袋,用尖銳龍牙對準對他的額頭,朝著他的印堂穴便刺了下去。
我是打算用最簡單有效的化血祛邪的土法子,將依附在他體內的鬼邪驅逐出來。
不過龍牙畢竟不是刀,沒法劃,只能是刺破他的皮膚,而這要是力度掌握不好,真要可能對他造成致命傷。
所以我不敢太用勁,好在龍牙無比尖銳,很輕松便將他的皮膚刺破了。一道黑氣由被刺破的傷口處飄散了出來,剛一踫到龍牙,立刻便消散得不見了蹤影。
幾乎是與此同時,電視里的音樂停止了,那家伙並未醒過來,依然緊閉著牙關躺在地上,不過原本發黑的印堂已經恢復了些許血色。
看來化血祛邪的法子見效了,我稍微松了口氣,不過一想到賤賤還受著傷,心又立刻揪了起來,趕忙起身,沖到了他的身旁。
這時候牛胖子正在為賤賤處理傷口,牛胖子跟了文青山這麼幾年,除了學會了辨識古董之外,還學了點醫術,其實也不是文青山特意教他,主要是他自己感興趣,當然,文青山畢竟不是大夫,所謂醫術,主要也就是一些處理外傷或是內傷的方法而已。不管怎樣,他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他先是在賤賤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雲南白藥粉,替他止住了血,然後將一塊文青山自制的狗皮膏藥貼在了傷口上。
賤賤疼得一直在哼哼。
我見他面色蒼白,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他傷到骨頭沒?」
牛胖子說︰「我檢查過,骨頭沒斷,也沒傷到內髒,應該沒啥大礙。」听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放下心來。
牛胖子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家伙,戰戰兢兢地問道︰「老大,他還會醒來麼?」
我扭頭瞟了一眼,說︰「他體內的鬼邪已經被我驅除了,就算醒來應該也不會再拿刀亂砍了,放心吧!」
我話剛說完,文青山忽然沖了進來,我抬頭一看,只見他手里的鐵鏟已經只剩下一小截手把了,而且他的手臂也被劃了一刀。
他一進屋就大聲問道︰「快!驅邪的東西呢!」
我立刻起身,轉頭對牛胖子說︰「牛胖子,快去把唱片機打開,越大聲越好!」
因為文青山對音樂有著濃厚的興趣,所以客廳里還擺放著一台進口的唱片機,並且配置了一台頂級的hifi音箱,沒事的時候就會拿來放放音樂。只不過這台唱片機我很少擺弄,還不怎麼會開,所以只得讓牛胖子去。
然而牛胖子一時卻沒反應過來,估計他怎麼想不明白這時候我為啥要讓他打開唱片機,就連文青山也沒明白我是何用意,他沖我大聲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心听音樂!」
眼瞅著另外兩個家伙揮舞著長刀也跟著沖進了屋內,我顧不得多做解釋,趕忙起身,快步沖到唱片機旁擺弄了起來。
一邊擺弄一邊喊牛胖子︰「還愣著干嘛!快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