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淵無咎和含弘光以及荒未央都同時出手,但還是荒未央離得最近,反應也最快,揮手之間,一陣清光拂過行維心,強行制止了他自廢神通,同時將他擊飛了出去,落在了他的椅子之上,渾身已經不再有水滲出.
行維心神氣頹喪,一臉黯灰,喃喃道︰「未央天,行維心為這一身妖法感到羞恥無比,盡數廢了豈不痛快,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行維心說完這句話,便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聲極冷,帶著無盡的悲涼,其他陰陽八派的宗主們听來同感苦澀,紛紛搖頭嘆息不已。突然,萬里紅雲忽然大吼一聲,眾人皆是一驚,不知其意,紛紛向他望去,卻見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嘴里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其他如紫炎散人等人,臉上也都有一些迷惘不堪之色,或者失神,或者愕然。驚百里和隨無距等人起身想要向滌玄天詢問,卻不知為何又嘆了幾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陸正見此情景,感到十分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創派祖師成了妖物,這些宗主個個臉上都現出羞恥無比的表情,似乎是極度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事實一般。既然如此,那數千年前的道門之人,為什麼要隱瞞八位創派祖師的妖物出身?而既然如此不認同妖物所創的法訣,又為什麼會開宗立派,傳授修行人?八派宗主之中唯獨只有塵凝榭到現在仍舊是鎮靜自然,在八派宗主之中顯得尤為突出,心道,看這樣的情形,莫非她早就知道這八派祖師的秘密?
陸正又見淵無咎和含弘光原本都是一臉擔憂之色,但此時卻反倒都是安然在座,眼見如此情景卻不發一語,無所作為,不由得感到十分奇怪。正欲詢問淵無咎,卻見他一直看著荒未央,就連含弘光還有滌玄天都是目光炯炯,一樣落在了荒未央身上。
陸正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這件事他們不會插手,只會讓荒未央去解決,看來這是滌玄天對荒未央的考驗。但荒未央除了方才制止了行維心自廢神通,之後便是站在那里什麼也沒做,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神色淡然的很,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一旁的黑甲發出桀桀怪笑不停,對著霓晚道︰「真是好笑之極吧,剛才他們都把我當做半人不妖的怪物,沒想到自己所修的一身神通都是妖物那兒來的!霓晚,你倒是猜猜看,他們剛才叫我半人不妖,那現在又該叫自己什麼?哈哈。」
這黑甲不失時機的嘲諷,霓晚雖沒有回答,但眾人已感臉上發燙,有好幾人已經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行維心率先怒喝一聲︰「妖孽!」同時一顆綠色的珠子倏忽出現在了他的周身,正是太陰珠。只見太陰珠在他身前滴溜溜轉個不停,從珠子之中射出無數水箭,紛紛襲向黑甲。
黑甲登時將霓晚往邊上一推,自己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原地,水箭紛紛射了一空。再一看,黑甲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羽化台前的半空之中,沖著行維心笑道︰「行宗主,你這一身妖法很是厲害啊!哈哈哈,怎麼,現在舍不得廢掉了嗎?大丈夫行事,要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到,人家救你一次,你就不能再廢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成功把自己變成廢物為止嗎?」
行維心正感心中蘊積無數怒火不得**,聞言大聲道︰「好!等我殺了你這可恨的妖物,再廢了這一身的妖法。」說著,御使太陰珠,帶著一身氤氳水氣,忽然身形一失,竟然化成了一朵白雲,飛天向黑甲而去。
黑甲叫一聲︰「來的好!」同樣周身顯出無數的水氣,卻是化成了一朵黑雲,頓時與那飛來的白雲撞在一起。黑白兩個雲團相撞,虛空之中竟然有火光迸射,發出驚天巨響。
兩個雲團一撞而分,各自佔據半邊天際,白雲之中瞬間飛出無數的水珠,每一滴中皆含帶著行維心的法力,滴水成箭,飛至中途,所有的水珠化成了萬千道水劍鋪天蓋地向黑雲絞殺而去,氣勢驚天。
而黑雲見狀,忽然開始旋轉起來,在天幕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這漩渦十分奇異,連帶著周圍的空間都被這漩渦扭曲了一般,那無數的水箭刺入了黑色漩渦之中,都被扭曲了原來的飛行軌跡,盡數被吸納其中。
白雲之中接連催出三次萬千水滴化箭攻去,但都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無作用,黑色漩渦依然如故,所有的攻擊都被這黑色漩渦給化轉了。
黑色漩渦之中傳來黑甲不屑的嘲諷︰「行宗主,這就是你的手段嗎?看來你的妖法也學得不怎麼樣啊,現在換我試試你啦!」
話音剛落,虛空之中的黑色漩渦突然停止旋轉,隨即迅速以另一個方向開始旋轉起來,黑色漩渦中心忽然鼓起,然後噴出了無數的水滴,同樣化成了水箭,看樣子正是剛才行維心三次化成的水箭,卻被這黑色漩渦吸納之後,反噴了回來,卻已經帶上了一種淡淡的黑光。
無數水箭襲來,行維心沒有硬接,而是隨著水箭的攻擊主動將白雲散化成了迷蒙的水霧,無數黑色水箭穿雲而過,卻並未傷及行維心半點。但奇怪的是,這些水箭撲空之中並沒有消失,反而是停滯了下來,布滿了整個天空。
紫炎散人修行御火訣,對火最是敏感,此時察覺不對,趕緊大喊道︰「行宗主小心!」隨著這一喊,無數黑色水箭全部炸開,噴射出道道火焰,整個天空頓成一片火海,那無數水霧之氣頓時被火焰蒸發干淨。行維心的身形被迫顯露出來,他手持太陰珠,周身上下包裹一層水汽,立身火海之中,不斷催動太陰珠護住全身,同時向火海之外飛去。他修行御水訣,立身火海,自然對他是大大的不利。
但奇怪的是,不知為何,這火海似乎是無邊無際,無論他怎麼飛都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心中頓時一沉,這火海並不是那麼簡單,在這火海形成之時,對方還展開了一種移轉空間的法陣,自己一時沖動大意,忘記了對方有著等同于知天境的修為,法術奧妙精深遠超于自己,自己這是被困住了。
眼見此景,羽化台上的紫炎散人大喝一聲︰「行宗主,我來助你!」當即化作一道火光沖天而去,撲入了火海之中。
只見紫炎散人所化的烈火,依附在一段黑炭之上,火焰呈現幽藍之色,雖然同屬于火,卻是將火海之中的火焰逼退三丈之外。那些火焰似乎對紫炎散人這幽藍色的火焰十分忌憚,幽藍之火所經之處,火焰紛紛躲避。
火海之中的火海突然形成了黑甲的身形,出現在了火海的中心之處,整個火海彌漫著他的聲音︰「咦,這異火是出自極陰之地的幽泉冷火嗎?竟然能夠直接燒傷元神,有點意思!那也看看我的異火!」
說完,這個火焰形成的黑甲落回了火焰之中,不久火海中心忽然響起一道雷電,只見九天之上,降下了一道天雷之火,急速向紫炎散人而去。此時紫炎散人已經接近行維心,耳听霹靂之聲,回頭一看,卻是身後一道雷火急速追來。
紫炎散人知道這天雷之火乃是極陽之氣所化,正是自己這極陰之氣所化的幽泉冷火的克星,只好趕緊舍了行維心,向上飛去,那雷火在身後緊追不舍。飛馳之中,精微木忽然火光一變,原本的幽藍之色消失,變成了赤紅之色,精微木上的幽藍冷火已經變成了紫炎散人煉化的焚如山的陽炎地火,轉身與那道雷火斗在了一起,頓時火海之中,兩大異火撞擊不休,火光四散,熱流攪動火海翻騰不休,整個天空都喧騰了起來。
而那邊行維心也開始御使太陰珠幻化無數的水流,形成墮天之河,在虛空之中形成一條巨大的河流與火海相抗衡。
這時,荒未央忽然沖著空中道︰「黑甲,你剛才不是說要闖一闖太極陣嗎?我也說了要跟你打一個賭,現在你還敢不敢認!」
火海之中,傳來黑甲的聲音︰「當然認,這有什麼不敢的。這陰陽八派的神通源頭在我這兒,難道會斗不過這些廢物嗎?荒未央,你想好怎麼賭了嗎?」他獨斗水火二宗兩大高手,聲音卻十分悠游自在,顯得毫不吃力。
眾人听得他的話,心道,難怪他有恃無恐要來挑戰太極陣,原來是自認得了八派神通之源,不知他又是有了何等際遇,又從哪兒得了八派之傳,此事卻得慢慢查清楚了。但轉念又想,若只是如此,這妖物也太過托大了,這八派神通縱使出自八位妖物,但是歷經道門數千年錘煉,又豈是當初可比呢?
荒未央笑道︰「這我當然已經想好了,你不是說要試一試太極陣的威力嗎?這樣,一會兒陰陽八派的宗主會一一出手,以各自鎮宗法器形成太極陣。如果你能在太極陣中活下來,我就算你贏;當然了,要是你活不下來,那自然一切都免談。你看怎麼樣!」
黑甲哈哈大笑︰「就照你說的辦,但既然是賭,那總得有點兒彩頭吧。我要是輸了,自然活不下來,只不過你們卻要放了我三個手下。但若我要是僥幸不死呢?荒未央,你有什麼可以輸給我的,不要跟我說是你,我對你可沒什麼興趣。我用命賭,你要是輸了,是不是得把你的腦袋送給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