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茗瑤被處死的事情整個胤王府居然沒有走漏半點風聲,就連下人們也不知道府上少了一個女主子的事情。
容凝被慕澤欽抱出地牢的事情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在府上傳開了,更有甚者說那曾經不受寵的王妃現在可是王爺的心頭肉,只怕容兮早已沒了地位了。
此言爾爾不過都是以訛傳訛,真實的情況又是如何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當然胤王府的明爭暗斗到現在為止不過才經歷了一次小小的風波而已。自司寇茗瑤被處死後柳安一直留在歸晏的住處,不過天一亮又被容兮給叫到了沉香苑中,對于此事歸晏只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來府上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是能滿過得他的眼楮。
此時的沉香苑沉浸在一片無聲硝煙中,柳安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時辰了,可惜額頭也磕破了,膝蓋也跪腫了依舊沒能讓容兮消氣。
「嚇!柳安啊柳安,你倒是好能耐啊,連我都敢耍!」容兮神色肅然,端著茶杯的手更是激動的顫抖不已。
「柳安不敢!柳安不敢!」事到如今也嘗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司寇茗瑤不會放過他,容兮同樣也是。看來今天自己這條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不敢?」容兮揚眉,杏仁美眸放大不少,「胤王府的奴才果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啊,柳安是嗎?」斂了一口氣,容兮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自從小產後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又再三被幾個jian人輪番欺辱又怎麼能讓她安心養身體呢。
容兮再次念叨他的名字時,柳安的頭更低了,雙臂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原先見你還是可塑之才方想為你謀個出路,如今你自己不珍惜機會。也罷……既然如此不如在死之前再替我辦一件事如何?」像這樣兩頭倒的牆頭草遲早有一天會壞了自己的大事。不過既然他身為醫者就必當盡其本分才好。
「主、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啊!」一听容兮要賜死他,柳安更是魂不附體立刻求饒道。
「饒命?」一腳直接踹在了柳安的心口上,「我讓你在般箬的藥中下毒你可做好?這一點小事都辦不成我憑什麼饒了你這條jian命?」
「主子饒了我吧!我柳安一定盡心盡力替兮妃主子您辦事的!」柳安自嘆倒霉,本慶幸自己找了個肥差不想這胤王府的人都心如蛇蠍。
什麼醫者父母心,他現在連自己都保不住何來去救治旁人?
「當真?」容兮眯起眼眸打量著眼前這個低jian的奴僕起來,倏然一抹得意的笑在臉上綻開。興許這樣的人還真有幾分用處。
「是!是是是!」柳安連連點頭,驀地想到了一件事,立刻向容兮跟前爬了幾步,「王爺現在已經把王妃從地牢里接出來了,可惜王妃的腿上嚴重的很。所以、所以……」
「所以夫君一定會讓你替容凝治傷的,不過柳安你現在這種處境你覺得夫君還敢再用你嗎?」替司寇茗瑤隱瞞真相還得容凝落胎,就是替自己去毒殺般箬的事不被發現,只怕按照慕澤欽的個xing來說也定然不會輕饒他。
「這個、這個兮妃主子放心,柳安有辦法讓王爺留下小的!」讒佞的笑還從未想過會在這老實巴交的小大夫臉上出現,不過這樣的人容兮已然不是第一次見過。
「好,姑且信你一次。若事情辦得好那之前的承諾我一樣兌現。」在得到想到的答案之後容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過柳安這副德行還真不是她想看到的。嘖嘖嘖,狗奴才就是狗奴才!「好了,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柳安最好替我照顧好我那位嫡妃姐姐,不然……」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連話也沒听完全拔腿就往外跑,這一遭可是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又回來了。
龍吟院
初夏已臨,枝頭蟬鳴陣陣,濃濃困意不知在何時襲來,只覺得這一輩子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安逸夠。他的雙臂第一次為她而張開,他的懷抱也是第一次這麼的溫柔擁抱。
迷蒙睡夢中容凝依舊不能看清這個男人的面貌,可是她明白此時的他想必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緒煙知道慕澤欽要接容凝回來,一早便將之前的屋子收拾的干干淨淨,就連床單被褥也換上新的。而見慕澤欽抱著她進屋時不由得驚了一跳。熟睡的容凝竟然完全沒有戒備,就像她之前所說的只要慕澤欽一日沒有要了她的命,那她一日就不會對他放松警惕。
可如今呢?緒煙壓根就猜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緒煙指了指鋪好的床,「您將王妃放下吧,這里有我照顧。」
慕澤欽看了她一眼,徑自抱著容凝進了內室,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了被子。如此悉心的呵護照顧平生生的只有看過他對容兮這樣。
莫非經由這件事後慕澤欽已經改變了對容凝的看法?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不禁讓緒煙有些驚訝,可再一想就是如此也實屬正常。
回想前一日見她的時候已經發現她消瘦不已,而今再見還不如之前。
「往後給我好好照顧她,要是再有什麼萬一你這顆腦袋可就別想再要!」慕澤欽雖然是在跟她說話,可是眼眸就沒有從容凝的身上挪開過。
緒煙應道,不免又有些擔心,「恕緒煙直言,如今王妃的傷想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醫治的,況且柳安他……」柳安的倒戈相向顯而易見,像他這樣的人就是醫術再高明也不能留在身邊。盡管上一次沒有听信容兮的話加害般箬,但這份芥蒂已經存在。
「我會派人進宮請御醫過來。」慕澤欽收回視線,冷如寒梅的語氣直接讓緒煙無言以答。
「那、那……」
「先叫人備好洗澡水跟干淨的衣物,廚房那邊也吩咐下去將血燕備好。」慕澤欽模了模鼻子,這些簡單的交代平日里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單單這一次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緒煙微微一愣,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他口。昔日容兮小產雖見他緊張不已,可對容凝這份擔憂卻是平靜中透著幾分遲疑的。
也許他已經對容凝動了心,只是自己還在懷疑這份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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