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回來的可真晚,若不是下人回來稟告我還以為王爺是要帶著你私奔了。」容凝剛下車便看到寧沁音往她這邊走來,並且話語中還帶著些許的暗諷。
容凝也不介意,點頭應了一聲便在丫鬟的伺候之下往府中走,而寧沁音尾隨在後似乎還有些事情想要求她。
等她回到了碧水閣遣散了丫頭們寧沁音這才放下心來,「昨ri你是跟王爺遇上了什麼麻煩嗎?」
「沒有。」容凝如實回答,只是看著寧沁音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沁妃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莫不是昨日我跟王爺沒有回來,這府上出了什麼事不成?」此時此刻的容凝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模樣,就是無意識間的問話也讓寧沁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脅迫感。
見她的神情忽而緊張,寧沁音只好回答不是,可她也確實有事要求容凝。
「那你是有什麼事情?」在容凝看來但凡這胤王府上有人來找她單單是為了尋個麻煩而已,不過寧沁音卻與那些人不一樣,她們之間還有個交易可言。
「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嗎?」寧沁音面色難看,坐下時身體分明有些顫抖。
而容凝一言便看出了端倪,「你的毒復發了?」
寧沁音咬唇不語重重的點了點頭,「已經復發三日之久,原本想再拖一拖的,後來才發現你煉藥房那邊已經沒有上次的藥了。」
「這樣啊。」容凝了然道,凝神端看了一會兒寧沁音的臉色,轉而拉過她的手放在桌面上診斷起來,不出片刻她的眉頭一下子蹙緊不少,「你近日有沒有聞過什麼不該聞的東西?」
「誒?」被她這麼一說寧沁音立刻陷入沉思之中,思忖半日後卻無果搖頭。
「當真沒有?」容凝不相信她的答案,以她的脈象來說比起之前已經紊亂不少,而她中的毒又十分奇特,非一般口服便能中的。
而她更不能嗅到一種藥材的味道。
看來她的那個好妹妹還真的是動了不少的心思。容凝沉吟半響幽幽開口,「你若真想活命的話,只怕有件事你定然不能接受。」
這一次寧沁音沒有著急回答,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濕透了錦帕。這一刻她其實也等了很久,自從發現自己中了毒就想盡一切辦法去補救,可偏偏沒有下毒人的解藥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而容凝想要說的事情其實她也已經預料到了。
「我今日來找你只想知道我還有多少日可以活?」寧沁音斂眸,從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往昔的從容與優雅,換而取代的只是一個可憐女人的姿態。
她若是想活下去,這輩子都不能有子息。而這個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兩種答案,你想听哪一種?」容凝收了手,靜靜地看著寧沁音。而此時她似乎也很能理解寧沁音的心情,曾經的苦難她也是咬牙挺過來的,所以這份痛盡管不一樣,可效果卻是驚人的相似。
「你想說哪一種?」驀然間,寧沁音釋然一笑,有些讓人猜不透心思。
「呵呵,你呀……」容凝被她的坦然驚詫,不由得從心底佩服起來,「你若是想活下來那便可無病到老;你若是想趁有生之年要一個孩子的話,那我只能保你十月性命。孩子一出生也就意味著你的死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寧沁音輕嚀道,可臉上依舊是揮之不去的慘淡,「如你所說我確實想要一個孩子,可嫁給王爺這幾年來除了容兮外,我們均未沾雨露而我又怎麼能懷孕呢。」
「事到如今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那我便幫你!」容凝的自信十足不由得讓寧沁音一怔,盡管這幾日慕澤欽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觀,但絕不會比以前好多少,而慕澤欽愛的人始終只會是容兮一人。
「你有什麼辦法幫我?」寧沁音懷疑道,虛無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來回打量。不,她該問的是,容凝用什麼去幫她爭取這一個孩子。
「我有我的辦法,至于慕澤欽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一時間我也沒有萬分的把握。」容凝使了使力氣將自己的輪椅轉了一個方向,徑自往內室走去。不多時她的腿上就多了一個大小適中的錦盒。
「那容兮那邊?」寧沁音多多少少還是在意容兮的,容兮是慕澤欽心尖上的寶貝,萬萬不能有何不妥。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能想盡辦法除去司寇茗瑤而不敢對容兮下手的原因。
「你放心,這段時日她想對付的人應該是我,至于你的話……她一向自信自己的醫術還有毒術所以暫時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容凝邊說邊從錦盒里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只通身晶瑩的紫色玉筒,大小約莫與筆筒差不多,只是上面覆有一頂蓋子。
容凝輕輕擰開蓋子從里面拿出一根針來,不過這針確實通身漆黑。
「這是什麼東西?」寧沁音好奇道,盡管已經猜出此物的用途,不過像這樣的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針是由我天山印月宮的歷代長老用上一位宮主的舍利子煉制而成的,不僅有一般藥用,還能解百毒。」容凝不緊不慢的解釋道,而從寧沁音的眼中看到了是不可置信。
「舍利子不是只有德高望重的佛門大師圓寂後才會有的嗎?你天山印月宮怎麼會……」
「呵呵,也不怪世人的見識淺薄。我天山距離中原甚遠,更何況我印月宮的弟子更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很多事都不足為外人所知。」容凝笑的明媚,轉而將玉筒內的烏針全部拿了出來。
「如何才能救我?」寧沁音秀美的面容上已經冷汗涔涔,盡管現下還是炎炎夏日,可這屋里的空氣已經冷凝到一種臨界的程度。
「先將你體內的毒血全部放掉,然後再連續喝一個月的鮮血。」容凝捻起一根針對著刺目陽光看了看,再回眸時寧沁音的臉也早已變得煞白無比。
「一個月的鮮血?」寧沁音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解毒方式,一想到那鮮艷的血液從嘴角溢出時她便有些想放棄。
「對,我忘了說,這血必須還是活人的。既不能是死人的,也不能是牲畜。」容凝淺淡一笑,隨後手腕一使勁那針已經扎進了寧沁音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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