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皇後突然降臨,倒讓夜瑾墨有些詫異。♀
皇後是母妃當年為他的將來打算而物色的王妃,那時候因為嫣兒的事情一直不願接受這樁婚事,婚事就一直拖著,後來母妃罹難,父皇被俘,宮里發生政變,他被驅逐皇族,是皇後的母家拉了他一把。
皇後不計前嫌,對他又一心一意,要不是皇後在他最危難的時候一直守在身邊幫助他,那幾年的苦日子不一定能夠熬過來。
大婚之日,他同時娶了皇後和婉妃,勢力也在一點點擴張,那幾年在幽暗死寂般的王府里忍辱負重,養精蓄銳,終于讓他報了父仇,建立新的王朝與郁金國抗衡。
建國之後,皇後勤勉待人,在長禧殿安分守己,今日是吹了什麼風,皇後竟然出現在太極殿?
忙于政事的夜瑾墨扔下筆,從御案上走下來,兩人到偏廳坐下。
皇後顯得沉著,終是有些按耐不住,夜瑾墨就坐在她的左邊,他一向寡言少語,對皇後更加吝嗇語言,皇後心知肚明,夜瑾墨是有傲骨的男人,外界傳言他依靠女人才打下江山,也難怪建國到現在,他都不曾踏入長禧殿一次,就是因為心中那道梗。
「皇上近日身體可好?」皇後關心的問。♀
夜瑾墨淡淡回應。「朕很好!」
皇後听出夜瑾墨不耐煩,政事那麼多,她也不好再耽誤夜瑾墨的事情,便直言道︰「皇上最近很少踏入後宮,臣妾听太醫們說,皇上日夜操勞,這段時間累得夠嗆,一直不得安寢,服下太醫們開的安神湯都不抵作用,這些太醫們無能,也難怪皇上要召見名醫士進宮為皇上診治。」
她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微笑,盡量不讓夜瑾墨察覺。
夜瑾墨何等地睿智,很快便听出皇後話中的意思。
名修雲游四方,不到萬不得已,夜瑾墨是不會打攪他的清閑,看來召見名修進宮,這宮里的猜測便眾說紛紜了,他雖不問後宮之事,但是一些流言蜚語,豈會瞞過他的耳朵,這些在背後議論他的人,他絕不放過。
「皇後費心了,朕無礙!」他淡淡回應,對皇後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雖然是發妻,兩人卻是相敬如賓,像陌生人一樣以禮相待。
皇後卻突然站起來跪在地上,謙謙喏喏地道︰「皇上,臣妾也是關心皇上的身體,皇上雖然是一國之君,在臣妾看來,皇上就是後宮眾姐妹的夫君,夫君若有事,便是臣妾們做得不夠好。」
夜瑾墨嗯了一聲,這些話他一句都不想听。有人不顧及他的顏面,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臣妾身為皇後,嬪妃們做的不好,臣妾理應給她們小小懲戒。」皇後說著,語氣竟有些硬。
夜瑾墨這才看了皇後一眼,她一向心慈,不罰宮人,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心中有那道刺,他仍舊寬待她的原因。
但是這話,莫名的讓夜瑾墨心頭一顫,似乎皇後話外有話。
皇後仍舊跪著,謙卑道︰「玉妃最近服侍皇上不盡心,臣妾已將她罰跪在玉華殿外……」
「什麼?」剛才還淡然自若的夜瑾墨突然站起來,冷峻的臉上起了一層淡淡波瀾,卻稍縱即逝,他仍舊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問︰「此事與玉妃無關。」
話已說出口,皇後繼續說道︰「臣妾這麼做,就是希望皇上明白,皇上是眾妃們的皇上,若是有人膽敢傷及龍體,破壞後宮的和諧,臣妾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夜瑾墨冷哼一聲,好一句「心慈手軟」,好一個賢良淑德的皇後。
正值春雨時分,雨說下就下,剛才皇後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起風,此時天空也烏雲密布,皇後從玉華殿到太極殿的這段時間,起碼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就算現在趕去,蘇綺玉一定會淋大雨。
「皇後,玉妃若是有事,朕絕對唯你是問。」
撂下狠話,夜瑾墨便一甩衣袖揚長而去,也沒叫皇後起來,那一瞬間掠過臉邊的風是那麼刮痛,皇後的心一顫栗,臨走之時夜瑾墨那雙深色眸子冒著的熊熊怒火雖極力掩飾,卻那麼灼熱,燙了她的心。
莫不是,她做錯了?
玉華殿外,蘇綺玉被罰跪,旁邊的一干奴才宮女皆不敢上前。
梅香和蘭竹和蘇綺玉一同罰跪。此時烏雲密布,早已籠罩了整個玉華殿。
「公主,再這麼跪下去,您的身體怕是要受不住了。」梅香關心地問。
蘇綺玉輕笑一聲,她在現代是受過訓練的,身體倍兒棒,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第一個沖在前頭,這點小事,她還受得住。
只是待會下大雨,梅香身子骨弱,蘭竹臉上有傷,待會怕是要遭罪了。
「你們兩個快起來吧,皇後罰的是我。」
「不,公主,我們陪您一起跪。」梅香堅持不起來,蘭竹也是。
蘇綺玉知道她們兩人忠心,在這個宮里只有她們兩人給她溫暖,所以受這點委屈,只要跪跪就過去的事情,她倒也不在意。
「公主,皇後一向寬厚待人,此事必有隱情。」梅香道。
蘇綺玉淡笑,她只想安分守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想到皇後竟然罰她,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了,這個人不難猜測是誰。
「皇後一向寬容大度,善待宮人,宮里沒人不知道,許是靜貴人在皇後面前嚼了舌根子。」蘭竹也分析道。
蘇綺玉輕笑,皇後來罰她之前,靜貴人單獨去了長禧殿,這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什麼事情。
「放心吧,我此番不會白白罰跪,叫靜貴人得逞,靜貴人她自己被人利用,怕是要到大霉了。」
她正笑著,此時卻突降大雨,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天際,一滴一滴的雨濺落下來,先是小滴,然後是豆大的雨滴,砸在頭上有些微痛。
「公主,要不您先去屋里避避雨吧!」梅香站起來就想拉蘇綺玉,一旁看守的侍衛立馬投遞過來一個嚴厲的表情,嚇得梅香手一縮,又繼續跪著。
「有人不顧皇後的旨意,這是要違抗皇後嗎?」身後,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蘇綺玉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靜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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