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終于塵埃落定。
李將軍走後,名輕揚從寢室里面走出來,清秀白皙的臉上掛著薄薄的一層汗,看他樣子也是滿臉疲憊。
夜瑾墨見名輕揚出來立馬沖上去問︰「輕揚,玉兒怎麼樣?」
名輕揚臉色不太好,回頭看了一眼里面的床,蘇綺玉還未醒,什麼時候醒來,他不得而知。
「皇上,臣已經盡力了,娘娘傷勢過重,能否醒來,就看娘娘的造化了。」名輕揚顯得很難過,蘇綺玉不是練武之人,被上官瑞近乎用了十成內力偷襲,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他用盡全力搶救,一刻都不敢懈怠,他救她的時候,心里只響著一個聲音︰他不想她死!
夜瑾墨希冀的臉色瞬間降下去,換做一副失望痛苦的臉色。連輕揚都束手無策,玉兒豈不是……
「玉兒!」夜瑾墨沖進去,當看到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蘇綺玉時,腳步瞬間就停住了。
為了救他,她不顧生命危險替他抵擋那一掌,她不會武功,沒有內力護體,身體的本能催使她那麼做,若是當時,他可以給她足夠的信任,或許現在她也不會躺在這里。
「皇上!」太醫見夜瑾墨進來紛紛下跪,為了救蘇綺玉,夜瑾墨將所有太醫都傳來了,此刻大家都將腦袋提在手里為蘇綺玉醫治,各個都不敢懈怠。♀
夜瑾墨沒有看眾人一眼,眼楮始終盯著床上的蘇綺玉,看著她蒼白的臉慘白的唇色,他手一揮,輕擺著做了一個手勢,大家互相看一眼便輕手輕腳地離開寢室。
夜瑾墨慢慢向床邊走去,每一步,都需要足夠的勇氣往前走,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刻骨銘心的痛深入骨髓。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她,也從來沒有預料到有那麼一天,只要一想到她要離開他,他就恨不得也隨他而去。
她對他已經如此重要了,他竟然才知道!
「玉兒!朕不準你離開朕,你听到沒有?」夜瑾墨已經坐到了床頭,低頭看著蘇綺玉,滿眼血絲讓他看上去十分駭人,他近乎嘶吼一般地霸道命令,一貫的雷厲風行在此刻顯得那麼卑微可笑。
蘇綺玉的臉色就像白紙一般,微弱的呼吸斷斷續續,像風吹過燭火的柔,卻暗藏一絲不甘滅亡的倔強。♀
她什麼都听不到,感受不到,單薄的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玉兒,你醒醒,就算朕求你,這件事是朕的錯,朕不該不信任你,朕向你保證,只要你醒來,朕一定好好待你!」
他哆嗦的手伸出去想要觸踫蘇綺玉的臉,連她的臉都像虛無縹緲的雲煙一般脆弱,他害怕踫她的臉,趕緊地將手又縮回來,這種該死的渴望與害怕並存,讓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心里原來是如此深愛著她。
「玉兒,別離開朕,哪怕是朕錯了,你也要醒來好好讓朕補償你,再給朕一次機會,好嗎?」
他的聲音沙啞,已經卑微的忘記自己是一個九五之尊,看著命薄如紙一般的蘇綺玉,他什麼都顧不了了,一個帝王的尊嚴在此刻來說是那麼微不足道,沒有了她,什麼都不再重要。
麗嬪就在寢室外面看著床頭的夜瑾墨,他的側臉剛毅如初,讓人望而生畏,卻在此刻,似水一般的柔情全部付諸在蘇綺玉身上,她甚至看到他深灰色的眸子里閃爍的讓她無法相信的淚花。
皇上,也會為了一個女人流淚?
她始料未及,也難以相信。
她第一次深刻理解夜瑾墨對蘇綺玉的深愛,也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就算解決掉蘇綺玉,也無法得到夜瑾墨的心。
她不甘心,她一直是一個工于心計且面面俱到的人,夜瑾墨雖不寵愛她,至少對她還算尊重,只為了這一絲絲尊重,她也要擴大夜瑾墨對她的感情,繼而得到他的心。
她哼了一聲,怨恨離去,剛出御帳,青禾就將一件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娘娘,小心別著涼了。」青禾只關心麗嬪,好言提醒了幾句。
看了看天色,連天空都陰沉沉的,就像人的心情一樣,往年的狩獵都是大好春光,看來今年注定如陰霾的天一樣暗沉許久。
「本宮就算著涼了,也沒個人關心問候幾句,本宮何必自討沒趣。」
麗嬪苦澀地道,有些自嘲的意味,她是打心底里氣憤的,她很少這麼沉不住氣,以至于青禾也有些納悶,終是不敢多問,陪在她身邊一起回寢帳。
準備回營帳的時候,麗嬪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便問︰「香妃可回了寢賬?」
青禾如實回答︰「娘娘,剛才香妃哭哭啼啼地跑出來,奴婢可從來沒有見過香妃那麼失禮的樣子呢,看來此番沒有對付到玉妃,倒是讓香妃失了皇上的心,也算合了娘娘心意。」
麗嬪一听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更加氣憤了,沖青禾責備道︰「你知道什麼,從來沒有得到怎麼叫失去,皇上的心,從來沒有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
青禾見麗嬪發火,從剛才出來她就有些不對勁,而且以前也從來沒有大聲對她打罵過,瞬間就怕得跪在地方求她恕罪。
「娘娘……」青禾聲音委屈道。
麗嬪回頭望了一眼御帳,深深地眼神里藏著一絲琢磨,她終究是錯了,從前她一直記恨香妃,是因為香妃得寵,後來玉妃來了,她以為是身為男人的喜新厭舊造成了香妃失寵,沒想到,皇上的心里壓根就沒有在意過香妃,皇上在後宮女人身上流連,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而對蘇綺玉,是真的愛,刻骨銘心的愛!
所以,她真正的敵人,不是香妃,而是蘇綺玉。
「青禾,你起來吧!」麗嬪轉過頭,低眸看了青禾一眼。
青禾心驚膽戰,最終還是起來了。
「陪本宮去看看香妃!」麗嬪堅定地道,青禾不敢多問,怕是自己說什麼錯什麼,主子的心思,不是她能隨意揣測的。
「是!」青禾乖巧的回答,未免再惹怒麗嬪,一路上什麼都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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