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徐徐的涼風悠悠從湖邊吹來,吹開一季的芬芳,滿叢花束將身著淺色紗衣的女子包圍在花的海洋里,低眉含笑的姿態令人神往,滿目漣漪脈脈含情,盡情讓自己享受這片花海。
蘇綺玉也是閑來無事發現這片花海的,自來後,她才知道,蓬萊島並不是一座孤島,而是精心規劃的一座水上別墅,從蓬萊宮的裝飾不難看出建造者的獨具匠心,就連蓬萊宮四周的精致規劃,也能夠體現設計的美感和流暢。
蘇綺玉本就喜歡花草,先前還推承出新穎的花茶,自是對花有獨到的見解,所以見到這片美麗的花海一下子就喜愛上了它。
不知不覺,來蓬萊島已經有了半月之余,期間蘇綺玉再沒見過夜瑾墨,也是自那日不悅之後,夜瑾墨沒有再來過蓬萊島,兩人兩岸相隔,倒是自在逍遙。
而陸太醫,因為蘇綺玉巧奪炮姜一事之後也不敢小瞧了蘇綺玉,每日按時將煎好的藥送過來後便匆匆離開,生怕染上瘟疫似的逃得遠遠的。
蘇綺玉讓蘭竹用銀針試過,藥里無毒,雖虛驚一場,但蘇綺玉卻更加愁心,眼看半月已過,島上依舊如湖面一樣風平浪靜,她的心卻不平靜下來。
難道,她要一輩子留在這座孤島上嗎?
蓬萊島確實是一個讓人安心的地方,這半個月,她細細回想過去的事情,反倒讓自己漸漸看開,不再像當初那般執著,至于孩子,也漸漸隨著這里的寧靜而淡忘那些恩怨,她甚至忘記去恨,心靜得就像沒有心跳一樣。
反倒越是平靜看似毫無事情發生,心里卻緊張得要命,一切的正常卻是反常的體現,所以時刻不敢懈怠地警惕著。
采集了諸多花瓣,天色已晚了些,蘇綺玉才攜同梅香蘭竹二人準備離去,不料突然一陣狂風大作,湖邊輕盈的微風突然像怒吼的雄獅一樣肆意地刮過猛烈的風,三人不由雙手高舉遮擋雙目,避免被風沙迷了眼楮。
「公主,看天色應該要下雨了,咱們快些回去吧!」蘭竹艱難地開口說道,因為風吹得厲害,張口便吞下一股涼颼颼的風,那冷冽直達心底,讓人透心生涼。
「嗯,你說得對,咱們快些回去!」蘇綺玉同意蘭竹的說法,三人挽著一同向蓬萊宮走去,剛進了殿門口,狂風便伴隨著風雨交加,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直達心底,然後便是大雨磅礡,電閃雷鳴。
雷雨交加的夜張狂而肆虐,豆大的雨滴落下來拍打在屋檐上, 啪 啪像鞭炮一樣熱鬧,便隨著銀蛇閃電,使夜晚的天空呈現一絲詭異的氣氛。
敏感的又一次讓自己緊張起來,坐在床上緊緊抱著被子,不知什麼時候她開始害怕黑暗,無邊無際的黑將她包圍,一個人孤枕的滋味在每日夜色高懸之時都會讓她心慌意亂,孤獨與寂寞隨心而來,她抱緊雙臂,蒙著頭讓自己取暖。
窗外是一陣狂風大作,樹葉被風刮得「簌簌」作響,樹干的影子投射進屋子,妖嬈多姿如詭異的黑暗舞者,她的心突然慌了慌,身子不由往床里挪了挪,卻在此時,一道炫目的白光掠過雙眸,她好奇地將頭探過去看向床頭,不料,另一道凌厲的冷光突然從黑暗中飛速刺過來,蘇綺玉心中微顫,趕緊將身體往後一縮,背撞到了床最里面的床板,脖子上,卻是一道寒冰的刀光。
黑衣人蒙著面,看不清臉,蘇綺玉驚慌之余,看到那人身材高大,看樣子應該是一個男人。
「你是誰?」蘇綺玉保持鎮定,卻掩蓋不住語中顫抖的音色。
「玉妃娘娘好氣魄,被人用刀架著脖子,卻還這麼鎮靜言語中滿是嘲諷,黑衣人語中帶笑,盡是嘲笑的意思。
蘇綺玉更加奇怪。「你認得我?」
「哼,玉妃娘娘寵冠後宮,誰人不知?」黑衣人更加無忌憚地諷刺蘇綺玉,蘇綺玉只覺得那尖銳的語言如刀一樣刺在心里,讓人心疼。
寵冠後宮?若真是這樣,就不會在這麼蒼涼的雨夜,獨自一人面對漫長的黑夜,也不會在孤立無援的時候,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既然你認得我,就現出真面目來,你要殺我,也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做個明白鬼不是?」蘇綺玉竟然開起了玩笑,滿滿都是自嘲的意思。
黑衣人並不上當,既然早有準備,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容易就中了計謀,他冷聲道︰「這座島上的人都被我用藥迷昏了,你別指望,你的侍女能來救你
黑衣人像是知曉蘇綺玉的心思,一語就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蘇綺玉內心一驚,心里便戒備起來,不敢輕視眼前這個人。
「你要殺的人是我,別傷害其他人蘇綺玉言語警告道。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這麼囂張,難怪皇上要將你送到蓬萊島,看來,這次皇上是真的冷落了你說著語氣中興奮不已。
蘇綺玉心里發酸,他說得對,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自以為是,自己都沒命了還自以為是地管別人的死活,就像她對夜瑾墨,明明是自己鑽牛角尖,卻硬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才讓自己落得此下場。
「如果你想看我失寵然後殺了我,很明顯,你的目的達到了蘇綺玉自嘲一笑。
「哼,你失不失寵,和我沒有半點關系,我要的,是你的命黑衣人語氣尖銳,蒙著臉露出的一雙黑眸在黑暗中就像嗜血的野獸,低沉笑道︰「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蘇綺玉被重重敲了一記心頭,這話,怨恨頗深,仿佛兩人之間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自入宮一來,她確實得罪了很多人,雖然並不是有心,但是卻避免不了爭風吃醋,勾心斗角。眼前這個男人,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除了得罪女人,難不成,連男人都得罪了?
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旋轉,突然大吃一驚,叫道︰「難道,你也喜歡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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