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不知超月兌出了游戲,凌駕于游戲規則之上後,終于看到了以前從來不曾看到的風景,進入到一個從沒涉足的世界︰原來想要擊敗一個人,並不是只有單槍匹馬沖上去廝殺這一個辦法,利用敵人的敵人才是最好最便利的途徑。
于是他笑了,一直以己都以勝利者為標榜,覺得自己只是不小心輸了一次而已。原來以往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使自己的周圍充滿了敵人而已。
那些隱藏在黑暗處的敵人只需稍使手段,自己便是萬復不劫的下場,而最最關鍵的是,自己太弱了,並沒有「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魄力和實力,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這種想通了一切的感覺使他處于一種非常愉悅的心情中,凌駕于規則之上的快感如此清晰,眼前勝負,所謂的驕傲,已經完全不再重要,在眾人所不為覺察之時,另外一個游戲已經展開了,他就是這個游戲的王,而他所獲得的,是規則上的碾壓。
也許老是輸膩味了,也許是厭倦了馬屁精的拙劣。周平終于在又一次的「險敗」後打了一個無聊的哈欠,像是要驅散一切地擺了擺手。「撤了吧,我休息一下,他們該來了
「這,周局,是不是我們太弱了,惹你老玩得不盡興啊馬屁精這次馬屁拍在馬腿上了,他還是太幼稚,不懂上位者的心理呀。
「不是他們的問題,是你玩得太爛了,早給你說了要好好練一下。小李啊,你在政治覺悟方面還是很到位的,但這個游戲水平真的是不行啊。我一個人幾乎是扛著他們兩個打,每次只要你再多堅持一點點時間,我就將這個家伙解決了,可是你……哎,水平有限啊!」
「哎喲,都是我菜都是我菜……」
「哎,那個誰,你叫啥?」
「廠號小安子
「你這游戲水平不錯哦,在我這麼強大的攻勢下,你還能守這麼久,雖然最後仍然是不可能阻擋我的大軍攻勢,要依靠別人來救,不過也不錯了,你缺少的只是經驗問題,可以練的,以後多陪陪我,我給你指點指點,那你基本上就可以和我對練了
「您老說了算
「一會我還有個牌局,要不你也陪著看看?」
「這……不合場子里的規矩,我不好做主安不知一邊說著,一邊轉頭向身後的燕子遞眼色。
一直看著這邊的燕子趕緊上前勸道,「這是我們俱樂部新來的人,按規矩是不能看內場牌局的,這個,說出去不好。周局你看,要不還是算了吧?」
一個桌游俱樂部的內場局關系著很大一部分灰色收入,一般是不讓新人染手的,周平當然也懂這個,于是不再勉強,揮揮手只能是作罷。安不知便趕緊起身,退到一邊。
周平休息不過一刻鐘,其他三人便紛紛趕到。
于是賭局正式開始,自有職業的荷官和侍應進來接手,安不知暗松一口氣,退出門外,馬屁精挪動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周局旁邊,令人意外的是,眼鏡仔居然也告辭隨安不知和燕子走了出來。
正當安不知要開口時,眼鏡仔先一步笑著對他說︰「重新認識一下,鄙人柳然居,你就叫我的外號颶好了
「這怎麼可以,您是貴客,我……」
颶隨即打斷他道︰「沒有關系,我是會玩牌的人。還敢問小兄弟怎麼稱呼?」說這個「會玩牌的人」時,颶的臉上浮現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安不知一愣,隨即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叫安不知
「那好,今天不方便,改個時間約兄弟出來聊天,告辭了先
颶直接就一抬腳朝外走去,留下安不知和燕子兩人面面相窺。
「露陷了?」安不知問道。
燕子瞥眼看了看左右,拉著安不知一邊朝里走,一邊說,「應該不是,今天你的心理調整得很好啊,手法也相當純熟,我不是事先知道,都看不出你在做局
「那……就是說他是高人咯!」
「也不太可能,能看破這種局的人,何必跟著周平這種廢物當跟班
沉默。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你急著跑出來干嘛,給周平下了藥?」
「廢話,難道你沒看出來?」
「真沒看出來,《召喚戰爭》這種最近才新崛起的游戲,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菜,從技術層面上來說我懂的不是很多
「之前看周平的戰報錄像,就發現他對幾個兵種有近乎狂熱的偏好,他這種經驗主義者,一旦建立了習慣,是很難修正過來的。所以今天我就對他的這個習慣小小強化了一下,幾次都在很關鍵的時刻,讓他的那些部隊發揮出極為強大的作用,所以……」安不知適當地賣關子停口。
燕子信口接上,「周平他這種人,很相信勢的!帶著這樣的信心和狀態,那晚上必然是見這些兵種就用,而這個賭局當然不比和你們的練手,建立起錯誤的運勢估計,對手當然是不會客氣的,結果自然是輸多贏少。以他的性格當然會遷怒于旁邊的人,于是你趕緊找借口開溜。小子,領悟得很快嘛
「所以這才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安不知看著颶離開的方向,「他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
所有的記憶到此結束,安不知從戰報記錄中回歸到現實中,匆忙地看了一眼電子腦中的時間,趕緊便走到外面去。
燕子見著安不知出來,松了一大口氣,趕緊說道︰「哎喲,我的少爺哎,幸好你出來了,不然真的搞不定了,快去,2號桌有熟客,等你半天了!」
「好咧」,安不知一邊爽快地答應著,一邊掛起職業性的微笑走了過去。
在他的電子腦深處,所有關于周平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現在就等著劉小藝的那個電話,便可以去破譯那起詭異的死亡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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