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譽的六脈神劍打落手中長劍後,穆然復猛的一下驚醒,一臉茫然的看向了王語嫣,低聲問道:「我怎麼了?」
听言,王語嫣說道:「幸虧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的長劍,否則……否則……」
而慕容復身後的眾人也是心中一驚,其中一人皺眉思索道:「公子,這棋局迷人心魄,看來其中含有幻術,公子不可再勞心思。♀」
慕容復听到那人的話,卻是沒有理睬,反而轉頭向著段譽,道︰「閣下適才這一招,當真是六脈神劍的劍招麼?可惜我沒瞧見,閣下能否再試一招,使在下得以大開眼界。」
段譽听言微微鎖眉道:「你剛才沒瞧見?」
慕容復臉有慚色,道︰「在下一時之間心神迷糊,竟似著魔中邪一般。」包不同大叫一聲,道︰「是了,定是這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你千萬要小心了!」
而就在這時,忽听得遠處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春秋哥哥啊,我找得你好苦,你終于也來中原了,一定是為了我而來,我好歡喜!」這聲音幽幽忽忽的飄來,卻是十分清晰。
而那段譽在听清聲音之後,卻是驚叫道:「啊,這是無惡不作葉二娘!」
丁春秋听了這聲音,老臉顯得頗為尷尬,雙眼中迅速異常的閃過了一團殺氣。只听葉二娘又叫道︰「春秋好哥哥,你怎麼不回答我?難道你就這麼撇下我,不來睬我麼?」她叫喊的聲音雖是柔軟動听,終究是語氣太過肉麻,令人听著說不出的難受。
而一邊的包不同嬉笑一聲,學著那丁春秋的聲音叫道︰「好妹妹,我在這里啊,我丁春秋想得你好苦!」
這時,林中又傳來一個陌生聲音,只听得那陌生聲音說︰「丁春秋在那邊,我可不去!」
听到這陌生聲音,段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不過卻是沒人察覺到。
但听葉二娘道︰「怕什麼?難道他還能吃了你?」
「我每見他一次,總得生氣生上大半年,何必見他?」另有一個聲音說道。
而此刻齊遠隱藏在林子之中也是清楚了听到了二人的對話,當即便已經知曉,乃是四大惡人到了,齊遠嘴角不由上揚,表情顯得極為的興奮。
葉二娘道︰「這次老大在這里。你不用怕我的春秋哥哥。」那陌生聲音听言憨憨的問道︰「老大,你保不保駕?」
只听得又一個聲音冒了出來說道︰「他丁春秋又不是三頭六臂之人,我段延慶正要去會會他。」說話之間,山下走了四個人上來,當先一人是「無惡不作」葉二娘。第二個雙杖點地。一身青袍。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南海鱷神遠遠的跟在後面,走得極是勉強。♀
原本段譽料想第四個定是「窮凶極惡」雲中鶴,哪知卻是一個光頭和尚。
待得四人走到近處。見那個人中等身材,約模二十三四歲年紀,雙目炯炯有神,只是面頰紅腫,僧袍撕得稀爛,額頭上滿是烏青,走路得一跛一拐,顯是給人打傷了,而且傷勢著實不輕。
葉二娘越走越快。叫道︰「好哥哥,你豐采依然,這一次,我可不放你走了。」說著向丁春秋奔近。
眾人瞧了她這等妖媚的情狀,只道她一定是投身入懷,上前摟住丁春秋的脖子。
哪知葉二娘奔到丁春秋身前一丈之處。便即站定,笑道︰「冤家,我要來和你親熱親熱,你惱不惱我?」
丁春秋仍是一臉的道貌岸然,作全身仙風道骨、神聖不可侵犯之狀。咳嗽了一聲,道︰「今日聰辯先生邀請當世高人,前來解棋。段先生,葉姑娘,岳兄數位惠然命駕,那是再好不過了。這一位是誰?」他眼望那個少年僧人,不識此人。
卻見那僧人叫道︰「師伯祖,你老人家也在這里。」說著走到玄難身前,拜倒在地。
玄難向那僧人瞧去,認得是本寺的第三代弟子,只是少林寺中第三代弟子一百余人,玄難德高望重,極少與之談話,除了十余名年紀較大,或是武功出類拔萃者之外,玄難多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這個青年僧人貌卻不出眾,技不驚人,玄難只記得他是本寺弟子,卻不知他的法名,說道︰「你……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那年輕僧人听言,連忙回答道︰「弟子虛竹,奉師父之命,送一通書信到五台山清涼寺去,歸途上回到這三位施主。這位施主……」他指向葉二娘對著玄難等人說道︰「抓住一個小兒,要挖他的心肝來吃……」
玄難「哼」了一聲,雙眉豎起,神色極是威嚴,向葉二娘望去。葉二娘笑道︰「世上之人,都稱小兒為‘心肝寶貝’,可見小兒心肝味道之美,天下皆知。你少林寺的和尚,一定是吃過不少的了。」
玄難听言,臉色鐵青,隨即頌了聲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極力克制心中的憤怒一般。
「好個葉二娘!留你不得!」齊遠躲在暗處卻是將眾人的對話听了個清清楚楚,听得葉二娘的話,齊遠也顯得極為的厭惡,眼中更是閃現凶光。
葉二娘嘻嘻一笑道︰「你這個弟子年紀輕輕,卻是愛裝假道學、假正經,居然來勸我放了那個小兒。小妹問他憑什麼多管閑事,他還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我三弟惱起上來,掄了他幾個耳括子,他膽子倒也不小,竟敢還手。三弟本來當場便要挖了他的心肝,但是老大看出他是少林弟子,說道不可傷他性命,于是狠狠打了他一頓,帶在他身邊。」
虛竹道︰「弟子資質愚魯,學藝不精,損了少林寺的威名,當領重責。師伯祖,這位女施主竟然將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娃兒開膛破肚,挖了心肝來吃。請師伯祖出手,除此世上一害。」
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見到玄難的形貌,又听虛竹口口聲聲稱他為「師伯祖」,知他是少林派的高手,三個人心下都暗自戒備,卻不知玄難此時功力已失,武功不逾常人。
葉二娘笑道︰「春秋哥哥,你瞧這小和尚可有多忘恩負義,咱們饒了他的性命,他卻來挑撥是非。」突然間只听得嗤的一聲響,跟著又是啪的一聲,眾人眼前人影一晃,不約而同「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一邊的王語嫣見此,羞得滿臉通紅,叫道︰「表哥,你……」
但見葉二娘胸前衣衫撕破,露出雪白的胸脯,原來慕容復听虛竹說這女子挖食小兒心肝,玄難卻遲遲的不肯動手,忍不住心頭火起,當即施展「虎爪功」,右手五指成爪,插向葉二娘胸口,這一下去勢快極,本是慕容氏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葉二娘閃避不能,招架不及,立時便要給他血淋淋地將心肝挖了出來。豈知丁春秋動作也是神速無比,左掌拍出,擊向慕容復的手腕。慕容復這一抓若是抓實,固然能殺了葉二娘,但自己的一條手臂,卻也就此廢了,當即變抓為掌,與丁春秋對了一掌。兩人身子一震,同時退後一步,他變掌之時,五指一帶,抓無意中將葉二娘胸口的衣服扯下了一大片。
丁春秋在倉卒之際,不及行使化功*,和慕容復這下對掌,乃是以硬踫硬,兩人都感對方功力了得。
「掌門!現在是否出手?」逍遙子掃了一眼丁春秋和慕容復二人,低聲詢問道。
「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始,等等在說。」齊遠笑了笑,回過頭對著逍遙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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