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喬沒有听清健身房那幾個人的談話,她只是憑直覺感覺他們說的話跟她有關。
混混沌沌的腦袋卻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從面前這雙幾乎貼上她,清澈深沉如潭水的眼眸中看到了她自己。
迷惑,又有些失措的她自己。
天,她在做什麼?
她怎麼會跑到南宮煌身上來了?還壓住他親?她又糊里糊涂不小心地佔了他便宜?
洛喬突然推開南宮煌,倉皇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南宮煌伸出手,想拉住她,最終手卻停在了半空,沒有再往前伸。
洛喬倉皇跑到自己的背包旁邊,穿上外套。
南宮煌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身後,雙手扶上她的肩。
她的肩很瘦削。
「洛喬……」
「你不用說了,」洛喬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又佔了你便宜。你今天捉弄了我,我們兩相抵消。這事不要再提了
「呃,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你想說什麼?」
洛喬拔開南宮煌的手,彎腰提起背包,將它背在背上。
能發泄的已經發泄過了,該干什麼還得干什麼去。
心中莫名的就升騰起酸酸脹脹的感覺,那感覺,偶爾會在不經意間來到她身上。
它象是潛伏在她周圍的魔障,隨時尋找機會鑽進她的體內,鑽進她的心中。
在她坐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流動的風景的時候,在她夜深人靜獨自躺在床上的時候,在她站在街頭望著櫥窗內五顏六色商品的時候,甚至在她低頭看著飯碗的時候,還有很多很多時候。
每當這些時候,它就尋隙從她身體的各個毛孔擠進來,潛進她的血管,和著血液一道,細細碎碎地流遍她的全身。
然後,她猛然察覺,再把它從自己的身體里面趕出去。
洛喬如同平日,將這些酸脹的感覺壓下去。
她要的是生存,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千金大小姐了,她沒有資格傷春悲秋,沒有資格得公主病。
眼前黑影晃動,南宮煌擋在了她的面前。
「洛喬,我是想說,你把自己壓抑得太深了。今日這個打沙袋發泄怒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平時那個做小服低,忍辱負重的你並不是真正的你。你總是用嬉嬉哈哈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
洛喬早就已經被他能穿透人心的話語打敗了。
他能看透她,她一點也不驚奇。
只是,心中剛剛被她壓下去的酸酸脹脹的感覺又勢不可擋地席卷了回來。
好象南宮煌幫它在她身上撕開了一道大口子,讓它得以如洪水般將她淹沒。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洛喬忍著欲沖出眼眶的眼淚,想推開南宮煌出去,「太晚了。今天跑了一天,肚子餓死了,我要吃晚飯去了。對了,我今天就不去你家吃了。你房間還很整潔,今天應該用不著整理
南宮煌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洛喬,你不是個小心眼的女孩。今天為什麼生這樣大的氣?我不相信,你僅僅是為了我的那個無傷大雅的小小惡作劇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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